“汐月，走吧。”顧清零挽住雲汐月的胳膊，小聲說道。
    雲汐月再無多話，走了出去。
    吧嗒——
    病房大門輕輕關上。
    君陌殤脫掉外套，洗了手，在病床前坐下。
    他沒有叫醒風淩煙，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她。
    剛生產完，風淩煙的肚子還有些隆起，臉微微有些浮腫。
    君陌殤眼簾微垂，輕輕握住她的手，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愧疚。
    他答應過她的，她生產時，一定會在她身邊。他還要親手去剪孩子的臍帶。
    這一輩子，他就這一個孩子。
    他承諾過的，終成了永遠的遺憾。
    看著看著，君陌殤那雙深邃的眼眸裏，氤氳起淡淡的薄霧。眼尾漸漸發紅。
    他咽了咽嗓子，把湧上來的情壓下去。抬手，撫了撫風淩煙的額頭，又摸了摸她的臉頰。
    輕柔的動作還是擾醒了風淩煙，她慢慢扯開眼瞼，眯著眼睛，雙唇輕輕翕動。“沐舟，你回來了……”
    “十一，對不起。”君陌殤一開口，便是深深的歉意。
    風淩煙嘴角上翹，眼睛睜大了些。“你做什麽了，對不起我？”
    “我讓你一個人進手術室，一個人麵對一切。”君陌殤嗓子有些啞了，眼尾的紅色也更重了。
    這一刻的他，不再是位高權重，殺伐果斷的君家繼承人，而是一個愛妻子勝過一切的至情至性的丈夫。
    很是虛弱的風淩煙揚起手來，覆住他的半邊臉頰，眉梢輕揚。“那下一次你陪我進去。”
    君陌殤愧疚地看著她，說道。“沒有下一次。”頓了頓，補了一句。“等你出了月子，我就去做絕育手術。”
    “你……”風淩煙忍不住皺眉，肌肉收縮，傷口疼了起來。“嘶……”
    君陌殤心下大駭，急忙按了緊急呼叫鈴。
    風淩煙見他緊張的臉色都變了，一股暖流在心底裏緩緩流淌。傷口好像都沒有那麽疼了。
    “十一，深呼吸，別怕，醫生馬上就來了。”君陌殤聲線急促，指尖都在顫抖。
    風淩煙見他慌得不成樣子，心下好笑，又很感動。“你快坐下，我沒事。”
    君陌殤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十一，你別顧著寬慰我強撐，哪裏不舒服？”
    風淩煙微微一笑。“真的沒事。你還沒有去看寶寶吧，要不你去看看她？”
    君陌殤正要開口，華主任推門進來了。“三少……”
    “快過來看看，她很疼。”君陌殤目光一沉，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華主任快到走到風淩煙麵前，低頭，耐心詢問。“少夫人，是傷口疼，還是肚子疼？”
    風淩煙回道。“沒事，就他剛才講了一個笑話，我沒忍住，扯著傷口了。”
    華主任笑道。“三少，這你可得注意了。傷口還未愈合，少夫人需要安靜修養。如果少夫人心情實在不佳，放一些舒緩的音樂會比較好。”
    君陌殤一頓，看向風淩煙，皺眉，不放心道。“你給你再檢查一下。”
    華主任無奈，隻能按照他的要求，給風淩煙做檢查。
    嗡——
    君陌殤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了兩下。
    他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旋即走了出去。
    “說。”
    寒漠的聲音，與剛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三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