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7章 幫我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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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朝廚房角落走去,蹲下身子,輕輕撫摸著刀花的腦袋,狗低低地哼了一聲,往他懷裏靠了靠。
“你告訴我,”他輕聲說,眼神像被夜色掏空,“你是不是感受到什麽了?還是我哪天罵她的時候……你聽進去了?”
刀花舔了舔他的手指,眼神帶著依戀,卻不再有半點剛才那種咆哮時的狂性。
他歎了口氣,心底一團亂麻。他知道狗是一種極敏感的動物,它能察覺主人的情緒,感受情感的起伏。他自己這些日子的冷漠、壓抑,或許都滲透進了這狗的神經裏。
“可她又沒真做什麽壞事。”他喃喃,目光複雜。
可緊接著,他腦海中浮現出秦淮如那次冷笑著說的那句話:“你現在吃虧了吧?讓你以前瞎幫忙。”
那笑,是尖銳的,是刺骨的譏諷。他當時什麽都沒說,隻是轉身離開了廚房。他不願吵,也吵不動了。可那句話,他記到了現在。
狗咬她,真的是無緣無故嗎?還是因為自己心底那一絲從未表露卻始終未散的怨氣,被它默默汲取了?
“我是不是害了她?”他忽然自問,聲音有些顫抖。
沉默中,他感覺到刀花將腦袋貼得更緊,像是在安慰他。
忽然,院門響了一下,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和一道刻意壓低的女聲。
“何大廚,你在不在?”
他眉頭一動,抬頭看去,是三嬸。那張總帶著些許圓滑的臉上此刻滿是小心和打探。
“在,怎麽了?”
“秦淮如她……她腿傷得不輕,聽說今天有人去看她,她一句話不說,就坐著盯窗外。我想著你和她……是不是要不要去看看?”
何雨柱皺了皺眉,沒有立刻回應。
三嬸躊躇了一下,又道:“我不是替她說話啊,畢竟是你家的狗咬的,咱說句公道話,你也別真鬧僵了。要是人家真告你,那事情可大了。”
“我不怕。”何雨柱淡淡地說,語氣平靜得反常。
三嬸愣了一下,“你這是……真想撕破臉?”
他沒有回答,隻是看向她,目光裏有種說不出的冷靜,“她願意怎麽想,那是她的事。我做不到每次都去解釋。”
“那……你不去看看她?”
他沉默許久,才慢慢搖頭,“她不會想看到我。”
三嬸猶豫了片刻,最終歎了口氣轉身離開,隻留下何雨柱一個人站在廚房門口,背後是燈火昏黃,前麵是漸黑的夜色。他覺得這片四合院突然變得陌生了,連走廊的磚縫都像在嘲笑他這一份遲到的清醒。
這一夜他沒再煮飯,隻燒了壺熱水,倒進暖壺裏,然後坐在廚房裏發呆。刀花趴在門口,時不時抬頭看看他,又默默地伏下。
夜深時,他終於站起身,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將那條狗鏈子從牆上取下,套在刀花脖子上。
“來,咱出去走走。”
狗搖了搖尾巴,輕叫了一聲,隨他出了廚房。
他們穿過沉寂的院子,街燈昏黃,四周悄無聲息。狗腳步輕快地奔跑在前,時不時回頭望他。何雨柱手裏握著繩子,目光深沉如井,心裏卻一點點地往下沉。他清楚地知道,從今往後,這隻狗的命運和他的決定密不可分。
他再不能讓它出事了。
“你以後,要乖。”他低聲說,像在告誡它,也像在告誡自己。
狗似乎聽懂了,輕輕嗚了一聲,尾巴輕輕掃過他的腿。
這一刻,他的心忽然鬆了點。他不是沒心的人,也不是不念舊的人,可人一旦被傷得太多,心就會變得脆弱得不堪一擊。而當連自保都成了奢望的時候,他隻能學會退守。
回到廚房,他替狗擦洗幹淨,重新換了一條繩子,將它拴在牆邊。但不同的是,他在牆上多加了一道鐵鉤,確保它不會再掙脫。
他靜靜望著那道鉤子良久,低聲自語道:“不能再出事了……不能再給她傷害我的機會了。”
他靠在廚房門後的木椅上,整個人仿佛成了一尊老舊的石像。狗蜷在他腳邊,時而打個哈欠,時而輕輕舔舔自己的前爪。那本是個尋常的夜,可對他來說,卻怎麽也尋不到半點平靜。
他閉上眼,腦海裏卻浮現出一幅幅片段:
秦淮如坐在炕邊,低頭縫補衣服的樣子,細致、溫婉,那時候她還時不時會抬頭衝他笑,眼角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雨柱哥,你要是真娶了我,孩子們就有爹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裏閃著亮光。他當時怔了怔,還沒答話,她就又笑著低下頭繼續縫那破毛衣。那件毛衣他記得很清楚,是她前夫留下的舊物,她拆了織成新的,說是節省,說是實用。可他心裏卻不是滋味。
他還記得後來的一次冬日,她發燒了。他擔著煤球、拿著熱水瓶,翻牆都要給她送去燉雞湯,她接過來的時候沒說一句謝,可他能從她眼裏看到,那一瞬,她是依靠他的。
可後來呢?
她變了,越來越會算計,越來越會在他麵前演戲,時哭時笑,忽遠忽近。有時候一整天不說話,一說就是孩子學費、煤票、油鹽醬醋。他開始意識到,他們之間從來沒真正談過情——隻有利益,隻剩交換。
“你能幫我到哪一步?”
她有一次赤裸裸地問。
他沒說話。
因為他也不確定。他可以幫她度過眼下的困境,可以把自己的積蓄一點點掏出來,也可以在別人背後幫她說好話,平息風言風語。可那之後呢?他不是傻子。他知道她心裏沒有他。他隻是她的一張牌,是她為生活努力籌碼中的一塊。他曾經甘願被利用,因為他覺得,隻要她能依靠自己,就有希望。有希望就不算白付出。
但希望太久,就成了妄念。
他睜開眼,盯著昏黃的油燈,深吸了一口氣。那一口氣灌進肺腑,像把火燒著他疲憊的神經。
“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怕了她?”
他低聲自語,聲音裏竟帶著一絲苦笑。他不怕她罵,不怕她指責,怕的是自己再也受不了那種“還抱有期待”的感覺。他害怕哪一天她忽然又笑著說一句好話,自己就會不爭氣地心軟,然後周而複始,再走回那個不停妥協、被索取的死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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