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6章 活得踏實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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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習慣,是時間長了,甩不掉的。像他和她之間這份說不清的牽掛,像狗的冷眼旁觀,也像他一早醒來做飯、喂狗、刷鍋、再煮一壺茶的日常。
    他不是不想改變,但他更知道,改變本身才是最讓人疲憊的。
    他眉頭一皺,放下鍋鏟,疾步走出廚房。視線掃過院子,狗被拴在門口老木樁上,縮成一團,尾巴夾著,耳朵耷拉,一動不動。而在狗的旁邊,站著個小小的身影,正舉著一根竹竿,語氣裏滿是惡意:“你不是很凶嗎?來啊,你咬我啊,咬啊!”
    是棒梗。
    他個子躥高了不少,眼裏卻藏不住那股子伶俐的邪氣。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嘴角翹著得意的弧度,手中竹竿剛剛收回,狗的後腿處一塊毛發淩亂處,隱隱透出點紅——被抽出了血痕。
    “你幹什麽!”何雨柱的聲音猛地炸響在院子裏,像一記悶雷,嚇得棒梗一哆嗦,手中竹竿“啪”地一聲掉地上,順著石板滑了一截。
    狗趴在地上,眼睛裏泛著驚恐與委屈,它沒有叫,隻是微微哆嗦著身子。
    棒梗張了張嘴,本能地想跑,可剛轉身,何雨柱已經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他後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你打它做什麽?”他的聲音低而冷,像從牙縫裏擠出來,眼裏火光暗湧,手背上的青筋一條條鼓起。
    棒梗臉色變了,掙紮著叫道:“我、我就玩一下!它凶我,我才打它的!”
    “凶你?”何雨柱的聲音冷笑,“它拴著,能怎麽凶你?你哪隻眼睛看見它撲過來了?”
    棒梗啞口無言,眼神飄忽不定,像是在找借口,又像是想哭。
    何雨柱看著他那副樣子,心裏一團火焰燒得更旺。他並不是天生就喜歡護狗,也不是對棒梗有多大的成見,但此刻,狗的無聲忍耐與男孩的惡意挑釁對比鮮明,戳中了他心裏最難忍的地方。
    那種用優勢欺淩弱者的行為,他見得多了。小時候,他就是那個總被人欺負的小孩,沒有人為他說話,沒有人願意停下來問一句“他怎麽了”。如今,那條狗,就是那個啞口無言的“他”。
    “你再有下次,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他將棒梗一把推開,眼裏透著怒意。
    棒梗腳下踉蹌,摔坐在地上,嘴裏不服地嘀咕一句:“不就是條狗嗎,至於嗎?”
    “你別說了!”何雨柱怒道,語氣裏帶著無法遏製的壓抑,“它比你有良心。”
    棒梗被這一句砸得愣住了,眼圈都紅了。他委屈地站起身,鼻子一抽,惡狠狠地撂下一句:“我告訴我媽去!”說完便一溜煙地跑出了院子,腳步聲踢踢踏踏,在巷子裏飛快地遠去。
    何雨柱沒有去追,也沒有回頭去看,他蹲下身,摸了摸狗的後腿,指尖觸到那處血痕,心裏一緊。
    “又讓你受了罪……”他低聲自語,聲音有些啞。
    狗舔了舔他的手指,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認命。
    他轉身回廚房拿了藥水和幹淨的布,蹲在狗身旁,細致地給它消毒。狗微微發抖,卻沒有躲避,它眼睛裏泛著一層溫順的潮光。
    處理完傷口後,他坐在一旁的石墩上,望著院門的方向出神。
    他心裏翻江倒海。
    秦淮如會不會知道?會不會借著這事又找上門來?會不會說他教養不當,影響了棒梗成長?
    他幾乎能預見那張臉出現在院門口,咄咄逼人地數落他,質問他是不是存心與他們母子過不去。
    可他更清楚,若是今天他不出聲、不出手,那狗不會有人護,那孩子也不會懂什麽叫“底線”。
    “棒梗這孩子……”他自語,臉上的線條沉沉地壓著,像多年的老樹皮,幹裂卻堅硬,“越大越不像話。”
    他曾為這孩子做過多少飯,做過多少小玩意,甚至在他病了時半夜跑了三條街去買藥。可到頭來呢?一句“他不過是條狗”,就能抹去這一切。
    狗輕輕地靠近他,腦袋搭在他腿邊。那份信任,讓他忽然有點鼻酸。
    他知道自己不是個善於表達情感的人,他太沉、太硬、太不善於討好別人。可這一條狗,哪怕沒有語言,也懂得靠近,也懂得低頭,也懂得在受傷時信賴他。
    “你就叫大黃吧。”他忽然說。
    狗耳朵一動,像是聽懂了,腦袋又蹭了蹭他膝蓋。
    “你放心,我在這一天,你就有飯吃。有人欺負你,我就揍他。”他歎口氣,拍了拍大黃的腦袋,“哪怕是……她的兒子。”
    他知道這話說出口,等秦淮如找上門來,事情恐怕又得一場風波。但他也清楚,他不能再什麽都忍。他已經忍了太多年,從年輕時的沉默,到中年的妥協,忍得自己連個家也守不住,連個感情也喂了狗。
    現在狗來了,他倒覺得活得踏實點了。
    他站起身,走回廚房,繼續翻那鍋臘肉。鍋氣撲麵而來,他卻覺得有點溫暖。
    不遠處,大黃臥在門口,陽光照在它的毛上,泛出些許淺金的色澤。它安靜地看著前方,像個忠實的守衛。
    何雨柱站在灶前,額角已經掛著細密的汗珠,後背的汗水早把灰布衫浸透,貼得緊緊的。他忍不住伸手掀了掀前襟,嘴裏嘟囔著:“這鬼天氣,才剛進夏,就烤成這樣了。”
    灶台的火劈裏啪啦地跳著,一股股熱浪湧上來,撲在臉上,就像有人拿著濕毛巾在用力抽打。他眼皮跳了跳,把鍋裏的韭菜雞蛋炒得一氣嗬成,飛快地出鍋,啪地一聲倒在搪瓷碗裏,然後提著碗出門,站到院子裏那株老槐樹下的陰影裏。
    陽光還是刺眼,哪怕是站在樹蔭底下,也覺得整個人像被油裹著一樣悶。蟬已經開始聒噪,從院牆的另一頭傳來高頻率的叫聲,像極了鍋蓋被人敲個不停,煩得心裏發燥。
    何雨柱舀了一口飯,才吃下去,臉色就微微變了。
    這飯是早上剩下的,他原本想熱一下,但剛才光顧著給狗上藥、訓棒梗,又做炒菜,竟把那鍋飯忘在一旁,如今碗裏頭的飯有些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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