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0章 越活越不像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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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過去:“趁熱喝,別怕辣,這玩意就得嗆一嗆,把你那嗝逼下去。”
    何雨柱端起碗,喝得齜牙咧嘴,那薑湯辣得他舌頭都快麻了,剛咽下去,一口嗝又頂上來,這下倒好,連著薑湯那嗆勁兒,嗝裏帶了點生薑味,他一抹嘴,苦著臉:“秦姐,這玩意怕不是給我熬個新毛病出來。”
    秦淮如笑得前仰後合:“你呀,嘴上損,心裏明白就行。回頭等你好了,記著請我搓一頓好的,我今兒可是算給你懸壺濟世了。”
    何雨柱哼哼唧唧應付著,心裏倒是寬快不少,瞧著那薑湯碗底露出來,似乎這肚子裏那點作祟的氣也散了些。他隨手拿抹布擦了擦桌子,心裏忽然有點感慨:這屋雖說破點,冷清點,可有這麽個人在一旁張羅著,說東道西,倒也不至於悶出病來。
    他正琢磨著,秦淮如收拾停當,拎著空盆出來了,一邊走一邊回頭叮囑:“少往肚子裏塞酸的辣的,悠著點。等這陣子你屋裏也拾掇得差不離了,咱再尋思添點啥,不急一時半刻的。”
    何雨柱嗯了聲,目送她出了門,屋裏頓時又靜下來,連那嗝也沒再犯了。他摸摸肚子,心裏暗道:看樣子,這老法子還真有點用處。
    可人就是這點賤根性,一閑下來,心思又活泛了。他琢磨著,等屋裏收拾得差不離,廚房那邊也得添點東西。如今鍋勺倒有了,可碗碟零碎還是欠些,勺子筷子也不成套。上回聽人說,街口那雜貨鋪最近進了批便宜貨,他尋思著改天得去看看,捎帶著也把那泡菜壇換個大的。眼下這破桶,雖說能用,可終究不像樣,整天看著也鬧心。
    他剛尋思到這兒,肚子忽然咕嚕嚕響了兩聲,不是打嗝,是餓了。他歎口氣,站起身,順手把那剩下的饅頭一熱,泡了點鹹菜湯下去,嘴裏咀嚼著,心裏卻琢磨起這日子來。
    這日子啊,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隻要手腳勤快點,心不散,屋裏總歸能拾掇出來個模樣。人嘛,總不能活得太寒磣,也不能光盯著嘴那點事,總得讓自己過得有點盼頭。
    他咬了口饅頭,心裏暗罵一句:“看把我逼成啥樣了,吃個饅頭都能嚼出大道理來。”可這一嗝,倒是再沒上來,肚子也踏實了些,連帶著心氣也穩了幾分。
    他咂摸著嘴,心裏暗罵一句:“這破水,喝多了也不頂餓。”可嘴上這動作卻沒停,缸子裏頭見了底,他又起身,把水壺咕咚一傾,續了半缸熱水。水汽嫋嫋的,燙得他指尖微微一縮,心裏又升起那點說不清的煩躁。這天兒怪得很,屋裏悶得慌,心頭也堵得慌,偏偏那嗝兒沒個準頭,說來就來,弄得他這幾天渾身都跟擰了勁似的。
    “何雨柱,你這不是活活作嗎?”他對著自己歎了口氣,覺得這日子越過越不像樣了。
    門口那破門簾子被風吹得嘩啦啦響,他瞥一眼,心裏頭又開始犯起嘀咕。秦淮如說得在理,喝點薑湯,揉揉肚子,多喝水,慢慢就好了,可這法子也忒慢了些。他心裏那個急性子壓都壓不住,總想著趕緊把這事弄利索,省得夜裏翻來覆去,睡不踏實。
    他拿了缸子出去倒水,順道又在院裏晃了兩圈。院子還是那個院子,破破爛爛的,牆角那堆柴火倒是被誰拾掇了一下,碼得齊整了些。何雨柱靠在那口破井邊,仰頭看天,天灰蒙蒙的,連點兒陽光都舍不得撒下來。院裏沒人,安靜得連隻麻雀都沒個影子。他手心摸著那隻溫熱的搪瓷缸,心裏頭忽然有些發怵:這要真把胃喝壞了,可怎麽熬得過這日子?
    “嗝兒——”偏偏這時候,那不爭氣的響動又蹦出來了,嚇得他一哆嗦,缸子裏的水晃出來兩滴,燙得手背一跳。他忍不住罵了句:“晦氣玩意!”
    “柱子哥,你又咋了?”秦淮如不知道啥時候出來了,手裏端著隻洗淨了的瓷盆,瞧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怎麽,喝水都能喝出脾氣來?”
    何雨柱心裏窩著火,嘴上卻還是敷衍著笑:“沒咋,就是煩,這嗝兒一天沒完沒了地鬧,弄得人心裏都燥了。”
    秦淮如把盆往水龍頭下一放,邊接水邊慢悠悠道:“你這毛病,別說你一個人鬧心,擱誰誰不得煩?可你瞧你,橫豎就知道灌白水,誰家喝水也不是這麽個喝法。”
    何雨柱抿了口水,皺眉道:“不喝水還能咋著?又不是吃藥,喝多點能出啥岔子?”
    “人跟水缸不一樣,灌滿了也得有個出路。”秦淮如擰緊了水龍頭,轉過身來望著他,“你這不是單純胃裏有氣,怕是心裏也有火,火大了,哪有不嗝的道理?”
    何雨柱心裏聽得明白,卻不樂意認:“我火啥呀?我這人天生懶心,屋塌下來都能睡得著,你可別往我心病上揪。”
    “行行行,你天塌不塌我管不著,反正我瞧你最近這眼神都沒個正樣。”秦淮如把盆一撂,拍拍手,“要我說,你這屋裏也憋屈,換誰進來都得堵得慌。你啊,還是出去走走,散散心。今兒要不跟我去趟集市?順道給家裏捎點啥回來。”
    “我瞧你這是想讓我順道幫你提東西吧?”何雨柱挑眉,眼神帶了點揶揄。
    “你樂意提,我還省心些。”秦淮如回了個笑臉,抖了抖身上的圍裙,“反正你待屋裏也是待,出去轉轉,也省得打這水喝個沒完。”
    何雨柱想想也是,光在這破屋裏杵著,腦瓜子都得鏽了。再說了,他這身板,真不該學那老太太坐家裏憋著。便點點頭:“行,那我去換個衣裳,一會兒找你。”
    回屋換衣裳那會兒,他心裏其實挺亂的。衣服掛在牆角的釘子上,破舊得褪了色,他拎起來抖了抖,穿在身上,鏡子裏那人,眉宇之間竟真多了幾分老氣橫秋。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自己什麽時候開始,看起來這麽沒精打采了?明明還是那個何雨柱,咋越活越不像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