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8章 原來還知道替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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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清晨,天邊才泛起一絲灰白,院子裏漸漸有了動靜。何雨柱睜開眼,伸了個懶腰,隻覺得整個人輕快無比,精神頭比前些天都足。他忍不住咧嘴笑了笑:“果然,喝上一肚子排骨湯,睡覺都香。”
可心裏轉念一想,又立刻收起了笑意。他心裏清楚,接下來得琢磨怎麽遮掩鍋裏的湯,怎麽不讓別人看出端倪。昨天晚上賈張氏的那雙眼睛,他可還記憶猶新。
他翻身下炕,鞋子一蹬,整個人站了起來,腦子裏已經開始打小算盤:到底是自己偷偷分幾碗收好,還是幹脆讓湯冷了凝成凍,藏在壇子裏?
易中海早早就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手裏拿著一把老舊的蒲扇,呼呼扇著風。他見何雨柱回來,眼神裏閃過一絲期待,卻故作鎮定地咳了一聲,說道:“小何啊,你今天倒是回得挺早,手裏提的這是啥?看著挺沉的。”
何雨柱嘿嘿笑了笑,把布袋往桌上一放,酒瓶子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這不是想著您老人家辛苦了一輩子,也得跟我這個小輩喝兩口嘛。再說,院子裏這些年風風雨雨,咱也該坐一塊好好聊聊。”
易中海眉毛一挑,嘴角卻微微揚起,那副板著的臉上露出幾分掩不住的喜色:“你小子,倒是會說話。行,那今天咱爺倆就開懷暢飲一回。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酒桌上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你少打岔。”
“嗨,您老還不放心我?”何雨柱擰開酒瓶,把酒往兩個搪瓷碗裏倒上,白花花的泡沫冒出來,酒香彌漫開來。他眼神一轉,望向易中海的神色,似笑非笑。
兩人舉起碗,碰得脆響。易中海喝得幹脆,一口下去,呼出一聲長氣:“好酒!”
何雨柱也咕嘟一口,咂咂嘴,說道:“還行,比食堂裏那摻水的強多了。再來點花生米,一口酒一口菜,才算有味。”
兩人邊喝邊聊,開始時話題還算輕鬆,談的是院子裏誰家孩子調皮,哪戶人家最近又吵架。易中海說到笑處,難得眉開眼笑,眼角皺紋深得像溝壑,拍著大腿直樂。何雨柱看著,也忍不住樂,卻心裏暗想:這老頭子,看著總嚴厲,其實心裏還惦記著院子裏的一草一木。
喝到第二碗,易中海話頭漸漸沉了。他盯著酒碗裏的酒,歎了口氣:“柱子啊,你說我這一輩子,忙忙碌碌的,到底是為了啥?圖個什麽呢?”
何雨柱心頭一震,趕緊放下酒碗,聲音低了幾分:“大爺,您這話說得沉了。您是咱院子的主心骨,沒您啊,這院子早不知道亂成啥樣了。”
“主心骨?”易中海苦笑了一聲,搖搖頭:“主心骨是主心骨,可是人啊,總有老的一天。我啊,怕就怕哪天我一撒手,這院子裏沒個管事的,立馬就散了。”
這話說得直戳心窩子,何雨柱一時沒回話。他心裏忽然泛起些不安。平日裏雖常與大爺拌嘴,但真要說起來,他對易中海那份倔強與責任心,還是心生佩服的。
沉默了片刻,何雨柱舉起酒碗,眼神堅定:“大爺,您要是真有啥事,我何雨柱還能坐視不管?我知道您心裏惦記院子,可您也得想想自己啊。您操心了一輩子,咱們晚輩也得學會分擔。”
易中海眼神一閃,似乎在打量他,隨後緩緩點頭:“好,好。能聽到你這句話,我心裏踏實些。不過啊,柱子,你有時候性子太直,容易惹事。往後可得穩重點,別光圖一時痛快。”
“那我盡量改。”何雨柱哈哈一笑,舉碗跟他碰上:“大爺,咱說點高興的,別愁眉苦臉的。來,幹了!”
幾碗酒下肚,兩人臉色都泛了紅。院子裏的夜風帶著絲絲涼意吹來,樹影搖曳,月色悄悄灑落在石桌上。易中海的聲音低了幾分:“柱子啊,你有沒有想過,以後院子裏的孩子們能過上什麽日子?我總是擔心,他們會不會走我們老一輩的老路。”
何雨柱眯著眼睛,盯著那半碗酒,沉聲說道:“大爺,您放心吧。時代總是往前走的,他們不會像咱們這麽苦。咱們受過的罪,他們要少受點才行。”
“但願如此。”易中海抬頭望向夜空,眼裏閃著光,那光裏有疲憊,也有執拗的堅毅。
兩人又沉默片刻,院子裏的狗忽然叫了兩聲,打破了寧靜。何雨柱咧嘴笑道:“您聽,連狗都湊熱鬧。大爺,咱今晚不醉不歸!”
易中海難得笑出了聲,拍著他的肩膀:“好,那就不醉不歸!”
何雨柱心裏其實有點犯嘀咕,他明白自己酒量不差,可真要喝多了,容易說些不該說的話,惹出麻煩。尤其是眼前的大爺,平時看似沉穩,酒一上頭,話裏帶的分量就更重了,隨便一句都能讓人琢磨半天。何雨柱暗暗提醒自己:今兒個是陪大爺解悶,千萬別喝到失了分寸。
“柱子,再來半碗!”易中海伸手要去拿酒瓶,眼神帶著幾分興奮,像是多年積壓在心裏的悶氣正借著酒精往外湧。
何雨柱趕緊搶過酒瓶,笑嗬嗬地說:“大爺,您可悠著點兒,這酒是好,可也不能貪多。您要是真喝趴下了,明兒我可背不動您。”
易中海愣了愣,隨後哈哈大笑,笑聲在院子裏回蕩:“你小子,原來還知道替我操心?行,那就隨你,咱慢慢來。”
何雨柱心裏鬆了口氣,把酒瓶子放到一邊,隻給大爺添了半碗,自己卻隻倒了個底。他抬手拿起碗,輕輕碰了一下,說道:“大爺,咱喝個意思就行。酒嘛,是個助興的東西,不是讓咱糊塗的。”
易中海抿了一口,眯著眼睛盯著何雨柱,像是要看穿他心裏在打什麽主意。半晌才緩緩說道:“柱子,你有心思,不像外頭人說的那樣大大咧咧。你自己清楚麽?”
何雨柱笑了笑,心裏卻咯噔一下。他一直在院子裏過得直來直去,誰家有事他伸手,誰要欺負人他就頂上,外頭人都說他脾氣直,甚至有些蠻。可這會兒聽大爺一說,他反倒覺得心裏暖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