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5章 倒像是要去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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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碗“啪”的一聲擱在桌上,水濺了一地。
    他腦子裏直冒火:“我辛辛苦苦折騰出來的東西,在他們眼裏就成了不頂飽?甜點就不是館子該有的?難道非得油星子四濺的大碗肉才算本事?”
    可氣歸氣,他麵上卻不聲張。他明白,開館子不是光為了自己逞一口氣,顧客怎麽看,才是關鍵。
    這天晚上,他回到屋裏,躺在床板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耳邊老響著那些話:“不頂飽、不正經、不像飯館。”他盯著漆黑的屋頂,心裏又氣又酸:“我這一步,到底是不是走錯了?要是大家夥都嫌棄,我這甜點再好,又有啥用?”
    第二天,館子開門,果然有人當麵提出來了。
    “柱子,你這甜點是好,可你別光顧著花哨啊。我們來這兒是吃飯的,不是來喝茶的。要真想吃點心,我去街口的攤子上買不就行了?你弄這些,會不會本末倒置?”
    這話說得直白,坐在旁邊的幾個顧客也跟著點頭。有人甚至小聲嘀咕:“前些日子來吃,你家菜香得很。現在倒好,甜點滿桌,硬菜反而少了。”
    何雨柱聽著,手裏的勺子都差點掉下去。他勉強笑了笑,聲音卻有些僵硬:“菜還是那些菜,甜點是添頭,不是搶場子。你們放心,誰來我這兒,都不會餓著肚子走。”
    顧客們“哦”了一聲,不再說話,可那氣氛像是蒙上一層灰,悶得很。
    晚上收攤後,何雨柱一個人坐在灶台前,火光映著他陰沉的臉。他心裏翻江倒海:“他們不懂!甜點不是花哨,是門道,是我給這館子立下的另一塊招牌。可他們偏偏看不見,光覺得不頂飽。”
    他一拳砸在案板上,心口的火直往上竄。但火頭過後,他又泄了氣似的垂下肩膀。
    “是不是……我走得太快了?”他低聲嘟囔,心裏第一次生出遲疑。
    第二天,院子裏的二大爺特意過來找他。
    “柱子啊,別怪我多嘴。你這甜點,做是能做,可別喧賓奪主。人心就那樣,吃飯嘛,還是先得飽肚子。甜口的,做個點綴就夠了。你要是真把力氣全往那上頭使,反倒叫人覺得你不務正業。”
    何雨柱心裏“咯噔”一下,臉色沉了下去。他知道二大爺不是故意潑冷水,但這些話比什麽都難聽。
    他沒急著回嘴,隻是悶聲燒火,眼神死死盯著鍋裏的熱油,心裏暗道:“難道真要收手?難道甜點隻能是點綴,不能撐場麵?”
    這一晚,他徹夜未眠。枕邊的筆記本翻了好幾遍,手指在那幾行密密麻麻的字上摩挲,心裏一陣陣刺痛。他想起顧客埋怨的臉色,想起院子裏人背後的議論,心裏有股說不清的滋味。
    “要是退了,我這心裏不甘;要是堅持,怕是要得罪不少人。”他盯著油燈的火苗,心口翻騰,像被兩股力拽著,一刻也不得安寧。
    忽然,他猛地坐起來,狠狠吐出一口氣:“我何雨柱做事,不是靠別人點頭才行的!他們說反對,那就讓我用真本事堵他們的嘴!”
    這念頭一冒出來,他整個人就坐不住了。晚上收拾完館子,別的夥計早早歇下,他卻一個人坐在灶台邊發呆,腦子裏盤算著:“人家說我小館子,土氣,沒檔次。那我就得讓他們看看,我何雨柱不是光會翻勺子的粗人,我也能打理得體麵。”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去了集市。菜沒急著挑,反倒在街邊的布鋪子前站了好一會兒。那鋪子門口掛著幾件現成的西裝,黑的、灰的、藏藍的,晃得人眼睛一亮。以前他哪見過這種玩意兒?總覺得是城裏人穿的,站直了板板正正,走起路來都跟別人不一樣。
    “喲,柱子,你也看西裝呢?”攤主笑眯眯走過來。
    何雨柱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腦袋:“瞅瞅,瞅瞅。多少錢一件?”
    “這可是新式的,做工講究,布料也紮實。你要是真打算買,我給你抹個零。”
    何雨柱眼睛瞟著那一排衣裳,心裏七上八下。他一輩子都在灶台前忙活,油星子濺在身上,圍裙髒了洗,洗了再髒,誰見過他穿這種板正的衣裳?可一想到館子裏生意越來越好,總有外頭的客人來,自己要是再穿得土裏土氣的,會不會叫人笑話?
    他心裏暗道:“幹脆豁出去,買一件。就當是給館子撐門麵。”
    於是牙一咬,把積攢的一筆錢掏了出來,挑了一件深灰色的西裝。攤主麻利地幫他裝好,還說:“你這身子板兒結實,穿起來一定精神。”
    回到館子,他把西裝掛在屋裏,盯著那布料發怔,心裏又喜又慌。喜的是,終於有了點樣子;慌的是,他怕自己穿上去顯得別扭。
    當天晚上,他洗了個熱水澡,把頭發順了順,猶豫了好久,才把西裝一點點穿到身上。紐扣一扣,鏡子裏的自己突然就變了個模樣。肩膀挺括,腰板筆直,看上去倒真有幾分派頭。
    “嘿,”他對著鏡子咧嘴一笑,“還真像那麽回事兒。”
    第二天開館子,他就穿著這身新西裝迎客。顧客們一進門,愣了幾秒,隨後哄堂大笑。
    “柱子,這還是你嗎?咋打扮得像個掌櫃的了?”
    “哈哈,以前你拿勺子就像要上陣打仗,現在倒像是要去相親!”
    笑聲傳遍整間館子,弄得何雨柱臉有些發燙。他心裏直罵:“娘的,這幫家夥,淨會拿我打趣。”可臉上卻依舊笑嗬嗬地說:“別笑啊,掌櫃的就得有個掌櫃的樣子。你們來吃飯,我也得拿出點派頭才對。”
    顧客們一邊笑一邊點菜,雖然調侃得厲害,可眼神裏還是帶著幾分新鮮和認可。有人甚至悄悄說:“穿西裝的柱子,跟以前還真不一樣了,像是要幹大事的人。”
    晚上收攤後,他坐在灶台邊,脫下西裝,小心翼翼地掛起來,心裏卻暗暗盤算:“這東西不是虛頭巴腦,它是個麵子。麵子立起來了,客人就更信得過。可光靠一件衣裳不成,還得讓館子裏裏外外都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