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不就是喜歡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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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快別這樣。”雀兒忙道,“大夫說了,姐姐隻是積勞成疾,養些日子便會好的。姐姐你也要放寬心才是,你沒聽老夫人說嘛,隻要心寬,病就去了一半。姐姐這般傷心,不利於將養。”
    “我要真能好了,日後一定好好伺候皇妃,報答她的大恩。”紫玉說著,又湧出淚來。
    “你還是先把自己的身子養好再說吧!”雀兒嗔她一眼道。
    跟紫玉兩個吃過飯,看看天色尚早,雀兒便讓紫玉先躺著,她去皇妃屋裏伺候著皇妃和應皇子吃喝洗漱完畢,這才過來。姐妹兩個並頭躺在床上,看著漸黑的屋子出神。
    “我是逃過這一劫。隻不知來生如今怎樣了。”紫玉緩緩說道。
    雀兒正想著心事,聽到紫玉這樣說,才想起答應皇妃的,便說道,“他們隻是拿來生嚇唬你,定然不敢將他怎樣。”
    “唉!我如今這樣也顧不得他了,大家各安天命罷。”紫玉疲憊的說道。
    “這才對嘛。”雀兒道,“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就是把心操碎,又有何用?還不如先顧好自己,再做他想。”
    “我若是能像你這般通達,該有多好。”紫玉不無羨慕的回過頭來看著雀兒說道。
    “姐姐你拿我取笑。”雀兒道。
    “我如今哪裏還敢取笑別人。”紫玉慘笑道。“隻求不被別人恥笑。”
    “姐姐,你娘給你的那塊木牌呢?怎麽如今不見你戴著?”雀兒想轉移話題,便問道。
    “給了來生了。”紫玉摸著脖子說道,“本想著讓我娘保佑來生一切平安,可誰知……”
    “那是女人戴的東西,來生會要嗎?”雀兒問。
    “隻是一塊木牌而已,哪裏分什麽男人女人。”紫玉道,“那是一塊柏木,有驅邪消災之用。我娘戴了半輩子,當初給我,也是想保佑我平平安安。這些年,我每每摸著它,就好像我娘就在我身邊。我怕來生想娘,才把木牌給了他戴著。”
    “哦,是柏木做的?”雀兒道,“木牌是什麽樣子來著?我好像見過,如今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紫玉很喜歡這樣靜靜的聊天,尤其雀兒又是跟她從小長大的姐妹,兩個人一向無話不談,所以也不疑有他,便給雀兒詳細的描述了一番木牌的形狀。
    雀兒暗暗記下了。兩個人又說了一會話,這才睡了。
    第二天一早,雀兒便過來把紫玉說的給皇妃都說了。皇妃一邊聽一邊跟手裏的木牌對比著,越看越像。又讓雀兒看,雀兒也說就是這個。既然木牌對,那山洞裏的死屍一定就是紫玉的弟弟了。雖然有所預料,但皇妃還是一陣淒然。她握緊了木牌,暗暗發誓,這輩子一定要好好照顧紫玉,以彌補她的喪弟之痛。
    在雀兒的精心照顧和開導下,紫玉一天天的好了起來,臉上又恢複了圓潤,也有了些血色。皇妃這才放下一顆心來,後天就是三月初八了,她一直擔心怕訂婚不能如期舉行。如今看來是多慮了。
    皇妃這才開始讓人裝點府裏,前後院裏都貼上了大紅的喜字,消沉的府裏有了久違的喜氣。
    雀兒這兩天也忙著跟皇妃收拾東西,看見紫玉也能下地了,便隻是在吃飯睡覺的時候過來。明天就是訂婚的正日子了,皇妃又覺得本來已經準備好的首飾不夠好。讓雀兒再去庫房裏去找。皇妃的珠寶庫隻有一扇門,白天進去也得點燈。雀兒仗著熟悉,也圖省事,便沒有點燈,進去取了首飾,就往出走。珠寶庫四麵牆都是櫃子,中間是個橢圓形的陳列櫃。雀兒要取的首飾在正麵牆上偏北一點的櫃子裏,雀兒從南邊的過道進去,取了珠寶順路就從北邊過道往出走。沒走兩步,就覺得腳下黏黏的,好像是有水。雀兒心裏奇怪,這裏並沒有水源,平日也無人來此,哪裏來的水呢。走到門口,她又不放心,打開門,借著透進來的光線折回去細細查看。果然看見腳下的一圈地麵是深色的。人們常說的白泥黑水紫花路,原來光線暗的時候,有水的地方真的是黑色的。她正要罵這是誰這麽不小心,可一抬頭,看見了門口自己剛才走出來的一溜腳印,雖然腳印模糊不清,可卻能看得出顏色,是紅色的。她走出來一串紅色的腳印。雀兒心裏害怕。理智提醒她趕快離開這裏,可好奇心去驅使她忍不住伸出手去,在那一團深色的地麵上沾了沾,放到鼻子跟前,血腥味撲鼻而來。她下意識的看向滲出血液的那個櫃子,這時才看見一個綿軟無力的手耷拉在櫃門的門縫之中,一條細細的血線仍順著手腕往下滴答。雀兒再也撐不住了,慘叫一聲,丟開手裏的東西跑了出去。
    等應皇子和撒子大麻花把紫玉從櫃子裏搬出來,紫玉的身體還沒有僵硬。紫玉死在了皇妃的珠寶庫裏。這個消息讓東西府兩邊都炸開了鍋,人們都跑過來看。看見紫玉被人割了喉,都嚇的一邊往後退,一邊捂著自己的脖子。好像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一樣。撒子站在那裏,好像靈魂出了竅,對眾人的吵嚷聲無動於衷,隻是呆呆的看著躺在一塊木板上的紫玉。聽到幾個婆子說要趕緊給紫玉穿衣服,再遲就要穿不上了,這才醒悟過來。扭頭就要去給紫玉找衣服,又被婆子們叫了回來,說紫玉的屋子在這邊。他又跌跌撞撞的往回走,走了兩步又站住了,好像忘了要去做什麽。“二爺,那邊!”婆子隻當撒子人忙無智,有些糊塗了,便又給他指著路。卻見撒子身子一軟,蹲下來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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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卻不知是未到傷心處。撒子的哭聲,讓在場的人無不動容,連應皇子也不禁紅了眼眶。忙讓大麻花過去把撒子扶起來,說道:“你們先回屋去吧,這裏我會叫人來處理的。”
    “紫玉的衣服!”撒子說完這一句,又是淚如雨下。
    應皇子沒有讓皇妃過來,怕嚇著她。此時便叫一個丫頭回去找皇妃,讓給紫玉取一身新衣服來。丫頭一會兒來了,抱著一身深紫色的錦緞袍服。這是皇妃精心為紫玉挑選的訂婚禮服,麵料精細奢華,在陽光下照射下透出瑰麗的光芒。
    幾個婆子接過衣服,就忙著把紫玉抬回屋裏洗漱更衣。人們就都退出了後院。應皇子在地下來回轉著圈。不用說,這肯定是榮喜所為。可榮喜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光天白日的來東府殺人,而且還如此神不知鬼不覺。這就說明,東府還有榮喜的人。想到這裏,他忙讓人趕快去把老夫人接過東府來,再把西府所有的丫頭婆子都帶過來,守著老夫人和皇妃。這時,皇妃放心不下,一個人過來。應皇子見狀不禁嗬斥道:“讓你在屋裏待著,怎麽如此不聽話!”
    皇妃第一次見應皇子發這麽大的脾氣,可她並沒有生氣,她隻是牽掛紫玉。雖然人們都吵吵說紫玉死了,可她就是不願相信,想要親眼過來看一眼。可如今一看應皇子這個樣子,再看撒子跟大麻花都是紅著眼一聲不吭,她便什麽都知道了。
    “都怪我,不該畫什麽雙日圖……”皇妃拖著哭腔說道,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湧了出來。
    “這跟皇妃有什麽關係!”小麻花也是兩眼通紅,吸溜著鼻子說道。“是他們想要殺人滅口!”
    “你瞎說個什麽!小兔崽子!”大麻花忙看了看四周,說道。
    “明明就是嗎!”小麻花不服氣的說道。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應皇子說著,帶頭向偏院走去。
    撒子看看婆子們還沒有出來,便抹了把臉跟在應皇子後麵。大麻花也趕緊跟了上去。小麻花攙扶著皇妃走在後麵。
    到了偏院,皇妃已經控製住了情緒,坐下來說道:“小麻花剛才說他們想要殺人滅口。其實,榮喜是想要殺雞儆猴。一方麵是懲罰紫玉報假情報,讓他在瑞皇子麵前丟了臉,也暴露了他跟瑞皇子。再一方麵,也是想要警告我們,他想去哪,想要殺誰,都是易如反掌。”
    “我要殺了那個狗日的!”撒子站起身來,嘶聲叫道。他緊握雙拳,因為極度的憤怒致使臉都有些扭曲。大麻花忙拉住他,讓他坐下聽皇妃說。
    “此番並不是榮喜本人出麵,”應皇子不忍心再說出紫玉的名字,以免刺激到撒子,所以這樣說道,“這就意味著東府還有他的人。”
    “並且這個人跟紫玉很熟。”皇妃接著說道。
    “皇妃是怎麽知道的?”小麻花問。
    “你們走後,我去紫玉的屋裏看了,屋子裏整整齊齊,沒有一絲掙紮打鬥的痕跡,這就說明紫玉是自動跟她去的倉庫。”皇妃道,她雖然沒去現場,可去過的丫頭們回來後已經把現場的情形一五一十都跟她說了,根據她們所說的紫玉還在滴血,她推斷紫玉是在倉庫遇害的。也就是說,倉庫是第一案發現場。“而且,紫玉還很信任這個人。這個人可能假借說,我讓她找個什麽東西她找不著,所以想讓紫玉陪她去找。紫玉一聽,沒有絲毫懷疑就跟著她去了,到了以後,她趁紫玉不備,掏出凶器,將紫玉殺害。”
    皇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應皇子的提醒,更沒注意到悲痛欲絕的撒子。說到這裏,她忽然停住了,快速的思索一番才又說道:“不對。殺紫玉的肯定不是一個人。能夠去到紫玉屋裏的,肯定不是丫頭就是二門上的婆子。一個女人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力氣,將紫玉殺死後,又將她塞進櫃子裏麵。倉庫裏肯定還藏著一個人幫她。”
    “可他們哪裏來的鑰匙呢?”小麻花說道。“皇妃的倉庫就隻有紫玉姐跟雀兒姐姐才有鑰匙。”
    “鑰匙,”皇妃點頭道,“這確實是個關鍵。紫玉有鑰匙,……,對了!”皇妃眼睛一亮說道,“他們會不會是借口去跟紫玉拿鑰匙?紫玉一向小心,自然不放心讓他們自己拿著鑰匙進倉庫,所以,就親自跟著他們去開門。打開門後,後麵的那個人就跟著偷偷溜了進去,兩個人裏應外合,就把紫玉……”
    皇妃說到這裏,狠狠地一咬牙道:“我一定會找到這個人的!到時候我要把她碎屍萬段!”
    應皇子聽著,也覺得皇妃的分析很有道理。可再有道理,也隻是他們自己的一個解讀,出了人命案,這可是大事,是要對官府有所交代的。想到這裏,他看著撒子和大麻花道:“不用多久,東府出了人命案的消息就會傳遍朝歌。屆時肯定會驚動官府。以我之見,不如我們先報官。一來為紫玉討個公道,二來,也可避免被人借此生事。”
    “可府中上下都知道紫玉背叛皇妃,若是被人懷疑,……是因此才被殺害,那豈不是給皇妃惹禍上身?”大麻花支支吾吾的說道。
    “那也得報官。”皇妃堅定的說道,“不能讓紫玉死的悄無聲息。紫玉確實是因我而死,所以我更要給她討個公道。”
    “紫玉是因我而死。”一直沒有說話的撒子此時捂著臉哭道,“是我發毒誓,說我要是看上紫玉,就讓我死於非命。說完我又後悔了,又說要是我跟紫玉真有什麽,就讓我們倆之一死於非命。其實我說這話時,心裏想的就是紫玉。我……,是我害了她!……”
    一番話說的眾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他還有這樣一段心路曆程。
    “不就是喜歡一個人嗎?至於像你這樣嗎?還發毒誓!你這不是賊喊捉賊嗎!”皇妃一時氣的不知道該怎樣說撒子。
    “我那時對紫玉並無他想。若是知道會是如今這樣,便是打死我,我也不會這樣做的……”撒子說著,發狠的錘著自己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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