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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哥哥？”
    亂步又抓了一把薯片塞進嘴裏，老神在在地待在原地沒有起身，完全沒有把太宰對他的挑釁放在眼裏。
    “你也不過是趁著千洛的親生哥哥不在這裏才敢冒認的吧？”他咽下口裏的薯片，捧起茶幾上中也給他倒的溫水喝了一口，絲毫不留情麵地拆穿對方。
    “冒認？亂步桑在別人家裏這麽說未免也太過分了吧？”太宰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脫下大衣隨手掛在衣架上便走進客廳俯身坐在亂步的對麵，剛好擋住他看電視的視線。
    亂步注視他的眼神頓時不滿。
    “不管怎麽說，在千洛飽受艱難困苦的這段時期裏，一直陪伴守護她的人可是我啊。”
    沒有理會對方的警告，太宰輕笑一聲，“相比某些不曾為千洛真正付出過什麽的人，我自認為是關心千洛的家人有什麽不對嗎，亂步桑？”
    “最重要的是，千洛她是承認我的呀，”太宰單手托腮，笑吟吟地望著亂步，“隻要千洛認可我就足夠了吧？”
    “你是想說我多管閑事嗎？”亂步抿直嘴，麵色不愉地看著他，“其他人我才不管呢，但千洛可是我的朋友，你覺得我可能會放任你傷害她嗎？”
    “亂步桑真是的，”太宰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那樣看著亂步，“千洛是我深愛的妹妹啊，我怎麽可能會傷害她呢？請不要胡亂誣陷我。”
    “什麽嘛，不停地在向別人強調千洛對你的重要性以及對你的愛意，”亂步抱起雙臂哼了一聲，毫無顧忌地直戳對方的痛點，“你是有多沒自信啊？其實你根本就不相信千洛對你的承諾吧？”
    亂步頓了頓，直射太宰的目光刹那間變得銳利無比，“你這是在踐踏千洛對你的真心。”
    “……”太宰冷冷地盯著他，隨後又突然彎起眼眸笑了出來，聲音輕快地說道，“亂步桑，不是說了請不要胡編亂造嗎？你這樣會讓我很為難的。”
    “畢竟是千洛難得的朋友啊，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讓你對我留下什麽壞印象嘛。”
    雙掌一合，他歪過頭笑眯眯地對亂步說，“為什麽我們就不能更友好地相處呢？想必那位偵探社的社長先生也不願意見到你跟別人針鋒相對的場麵吧？”
    “……我勸你還是想清楚了再行動比較好，”亂步定定地直視太宰，臉上的表情瞬間冷厲，“否則你們港黑可是付不起這個代價的。”
    “彼此彼此。”太宰麵上笑容溫和，表現得相當平近易人，隻是他投向亂步的眼神裏，冷漠得沒有絲毫笑意。
    ***
    “我好像聽見開門和說話聲了，”我停下洗菜的手，扭過頭語氣不確定地詢問身旁的中也，“是哥哥回來了吧？”
    “啊，應該是吧。”中也擦幹淨玻璃杯，提起小鍋向杯口傾斜，慢慢地將牛奶倒進去，氤氳的熱氣升騰模糊了他的臉龐。
    “……我都不敢出去，”我歎了口氣，憂心忡忡地說，“萬一他們互相懟起來我兩邊都不能幫啊。”
    ……幫了一邊另一邊肯定不幹，到時候又是新一輪的爭吵。
    ……啊，頭禿。
    “不要緊，我出去幫你看看吧。”中也把鍋放回到灶爐上，轉頭安慰了我一句，“他們都有分寸的。”
    “……希望如此吧。”
    中也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還拿著一碟今早剩下準備留給太宰的小餅幹走去客廳。
    雖然早有預料，但在真實見到兩個人一起坐在地板的羊毛毯上安安靜靜看電視的場景時，中也還是有些訝異的。
    “你們這不是相處得挺融洽嘛，”他彎腰把東西擺在茶幾上，“千洛還在廚房裏擔心個不停。”
    然而亂步在發現對方拿給他的不是飲料而是小孩子才喝的牛奶後，十分不高興地皺起了臉抱怨道，“為什麽是牛奶啊？我從15歲開始就不喝牛奶了。”
    “中也，難道你不是我們家的仆人嗎？什麽時候變成別人家的狗了？”太宰迅速地將矛頭對準中也，一臉不爽地盯著他，“你也太聽他的話了吧？”
    “還有，這是千洛親自做給我的小餅幹吧？為什麽要給他吃啊？”太宰果斷地抬起手拍掉亂步伸過來想從碟子裏拿餅幹的手，“不許動，你去吃中也的。”
    亂步生氣了。
    “如果不是酷炫帽子君那一份是紅茶味的我不喜歡，你以為我願意碰你的東西嗎？”他雙手叉腰氣鼓鼓地向太宰喊道。
    “那正好，不願意碰的話就不要碰，不用如此違背自己的本心。”
    太宰快速地把茶幾上的那碟餅幹拖過來藏到自己身後，然後指著亂步扭頭就對中也說，“中也，趕緊把你的小餅幹貢獻出來惡心他。”
    “什麽？！你這個可惡的家夥！”亂步氣得簡直要跳腳，“世上怎麽會有你這種厚顏無恥的卑鄙之人？！”
    一個黑色的井字蹦上中也的額頭。
    “你們給我鬧夠了吧？！”中也揮舞著拳頭，怒氣衝衝地朝著這兩個小混蛋咆哮，“不要以為我不說話就好欺負了啊？！信不信我揍你們倆啊？！”
    “使用暴力可是最下乘的做法，”亂步皺起眉頭掃了他一眼輕哼，“不過看在酷炫帽子君你還算是個好人的份上，我就收回說你粗暴的評價吧。”
    “中也，就是你這樣整天喊打喊殺，一副腦子裏塞滿肌肉和棉花的樣子才會被人像條狗似的指使。”太宰好心勸告了他一句，“拜托你去廁所拿馬桶刷，好好刷刷大腦清理一下雜物吧。”
    “……你們全都給我去死啊混蛋！”
    ***
    “……為什麽今天吃的是蛋包飯？”太宰微眯起眼打量著擺在他麵前的一盤蛋包飯，語氣不善地問道，“千洛，不是說好今天煮冬瓜螃蟹湯給我的嗎？”
    我正幫亂步在蛋餅上用番茄醬擠一個笑臉，突然聽到哥哥從身旁傳來的質問聲，不由得咳嗽兩下，眼神飄忽地向他解釋，“那個……亂步不是客人嘛，而且今天沒有新鮮的螃蟹賣，所以……”
    亂步喜滋滋地捏著勺子把金燦燦的蛋餅切成一塊一塊，然後就著番茄醬和炒飯一起舀起一勺塞進嘴巴裏，鼓起半邊腮幫子不停地嚼動著。
    ……仿佛一隻抱住鬆果，在努力低頭啃著果肉不願撒手的小鬆鼠那樣。
    太宰盯著坐在那裏大吃特吃的內心非常開心愉悅的亂步許久，隨後重重地哼了一聲，不知道在對誰表達不滿。
    我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喂，太宰，你夠了吧？”
    中也在一邊都看不下去了，當即就曲起手指敲了下桌麵出聲警告，“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嗎？”
    “中也，你還真當自己是我們家的人了麽？”太宰瞟了他一眼，“嘰嘰歪歪的你是什麽暴躁老母親嗎？”
    “誰是你的暴躁老媽啊？！”中也咬牙切齒地朝他怒目而視，“有你這種兒子才是家門最大的不幸吧？！”
    “我也不想有你這種母親呢，”太宰不甘示弱地反擊回去，“一看就知道你是那種會羅裏吧嗦個不停的煩人老媽，我要是你兒子遲早被你逼瘋。”
    “哈，你要是我兒子我肯定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把你丟進垃圾桶裏……不對，我根本就不可能有你這種兒子啊！”
    ……
    在兩位少年爭執吵鬧的背景下，亂步舉起手中的盤子要求我再給他添飯。
    “千洛，我這次想試試沙拉醬口味的。”亂步興致勃勃地扯著我衣角說，嘴角還沾有幾顆米粒沒有來得及擦掉。
    我抽出一張紙巾遞過去讓他先把嘴巴擦幹淨，接著起身走進廚房幫他在冰箱裏翻找著沙拉醬。
    此時在和中也吵架的太宰倏地扭過頭將槍口對準了亂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吧？明明年紀比我們所有人都大，居然還好意思讓千洛照顧你嗎？”
    亂步雙手抱臂，神情充滿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隨即毫不客氣地回擊，“那也總比你這個不要臉的試圖每天爬千洛床的家夥要好。”
    “……你說什麽？！”中也震驚了，頓時回過神猛地扭頭揪住太宰的衣領衝他怒吼，“混蛋太宰你竟然連這種垃圾事都做得出來？！去死吧你！”
    ……
    三方交戰，場麵在這一刻開始失控，變得極度混亂起來。
    “……”
    我拿著沙拉醬站在廚房的牆壁後麵，滿臉生無可戀地目視前方，已經徹底放棄了加入戰局製止他們的想法。
    ……算了，我還是等他們吵完再進去吧，隻求不要波及到我自己就行了。
    我垂下腦袋，忍不住抬起手深深地抹了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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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孩子交給太宰來處理不要緊嗎？”紅葉側過身子看了一眼坐在角落沙發上的夢野久作，而後微一蹙眉，“比起太宰，是不是千洛更適合作為一位教導者？”
    “但是我們還沒有確定這孩子的異能是什麽，保險起見交給可以無效化的太宰君會比較妥當。”森鷗外背著雙手遠遠地望向男孩，神色平靜地解釋。
    紅葉歎了口氣，有些為這孩子的未來感到擔憂，“雖說太宰能夠完全引導出這孩子的異能並加以利用……但是感覺他也是個□□啊。”
    “那時候的事就等到那時候再說吧，”森鷗外笑著安撫道，“假如最後實在不好控製的話直接殺掉就是了。”
    “……那倒也是。”紅葉輕輕點頭。
    夢野抱著人偶乖乖地窩在沙發裏，沒有亂動也沒有說話，仿佛一個坐在櫥窗裏被展示的洋娃娃一般。
    “你一定要乖乖聽話哦。”
    記憶中，黑發大哥哥把他帶到這裏，叫人送了很多好吃好玩的東西給他，然後彎下腰笑吟吟地叮囑他，“不要隨便亂跑，迷路是不會有人來找你的。”
    他眨著眼，伸出手想要去抓大哥哥的衣袖，卻被對方動作輕巧地避開了。
    “那你還會再來嗎，大哥哥？”他有些失落地收回了手重新抱緊人偶，眼裏充滿期待地望著少年，“你還會再來找久作的，對吧？”
    “會的呀，因為我還沒有弄清楚你的異能是什麽嘛。”
    少年維持著麵上的笑容，嘴裏卻說出了略顯涼薄的話語，“安心吧，在你的利用價值沒有用完之前我都不會拋下你不管的啦。”
    他沒有聽懂利用價值是什麽，但是卻明白了對方絕對不會拋棄他這一點。
    於是他很高興地笑了。
    “嗯，久作一定會乖乖聽話做個好孩子的。”他再度摟緊了懷裏的人偶，表情格外開心地向少年保證，“久作會等著大哥哥來找久作的。”
    “沒錯，好孩子就是得聽話，夢野君你要繼續保持這個想法不要變哦。”
    少年拍著手，微笑地看著他，“盡管你現在聽不懂，但我還是要向你強調一遍呢，請千萬記住不要犯這個錯誤。”
    “不可以背叛港黑，也不可以違背首領的意誌。”他輕聲說著，望向他的目光讓人琢磨不清，“不可以傷害同伴的性命，不可以觸犯組織的紀律。”
    “否則的話，我就會殺了你呢。”
    少年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懵懵懂懂的，尚且年幼的心智讓他無法理解少年說出口的言語中包含著的沉重意味。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依舊對眼前這個將自己從牢籠中拯救出來的黑發少年，展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大哥哥……久作會等你的。”夢野捏緊懷裏的人偶，低垂下腦袋蜷縮成一團，向著那個此時沒有出現在他麵前的少年悄悄聲地說道。
    “久作會一直……等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