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真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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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一停下,車簾就動了,穿著一身黑衣的秦博遠從馬車裏下來,接下來一個都帶灰色圍帽的婦人從馬車裏出來。
    “你在這兒等著!”秦博遠冷聲吩咐一句,就帶著柳氏跟著樊嬤嬤往花廳走。
    安生看著將軍和柳氏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心裏的異樣又升起。
    自從柔夫人以自戕求見將軍以後,將軍見了柔夫人以後他就覺著不對,雖說人還是那個人,也正常處理軍務,可他卻覺著有些不對。
    將軍呆怔的時間變多了,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的,且最近見柔夫人的時間多了,次次見柔夫人都不讓下人靠近。
    另一邊,樊嬤嬤把人帶到花廳,就退出去了。
    進了門,柳氏就取下圍帽,視線一個個從旁邊坐著的人身上掠過,最後落到秦博遠身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奴婢可從來沒機會見這麽多衛家人呢。”
    “柳氏!”秦博遠眼神一厲,冷聲警告,“來是你要來的,說就好好說,你不是要救浩軒嗎?
    當年的事兒,我問了你多少次,你都說不知道,這次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麽花兒來。”
    看到秦博遠對柳氏的態度,老太太、衛澤成幾人還算滿意,嚴格來說阿滿就是個局外人,所以她倒是沒多少反應,視線落到崢哥依舊緊繃的嘴角,知道崢哥就是知道全部也不會原諒他這個親爹了。
    “奴婢失態了!”柳氏好似怕了,屈膝跪下,好像為了救兒子
    已經不打算反抗了,低頭老實說:“老夫人、侯爺要問什麽就問吧,奴婢知道的一定說。
    隻求侯爺能饒過浩軒一條命!”
    “自然,侯爺一言九鼎!”崔氏看不慣柳氏這個樣子,出言打斷,起身把一張公文紙扔給柳氏,“你睜大眼好好看看,隻要你老實交代,你那兒子無罪的公文立馬就能下發到衙門並張貼出去。”
    柳氏雙手撐地,不顧任何形象的跪爬過去,對於崔氏嘲諷的態度絲毫不在意,貪婪急迫地抓起地上的紙,一遍又一遍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最後抱著紙癡癡笑了幾聲兒,眼角一滴淚無聲滴落。
    “我說,我什麽都說,隻要侯爺說話算話,放過浩軒!”柳氏瘋一般保證,指著手上的紙問,“侯爺什麽時候能放了浩軒?”
    “隻要你都招了,本侯自然會放過秦浩軒!”衛澤成說罷,就看到柳氏爆亮的眼睛,他冷聲威脅一句,“不過,你要是……敢耍心眼,那秦浩軒的命能不能保住就另說了。
    本候能抓秦浩軒一次,就能抓第二次見!”
    帶著冷冷威脅的話,像是利刃刺進柳柔清的心裏,讓她撐在膝蓋上的手微微發抖,身子伏得更低了,以頭抵地嘶啞說:“奴婢知道!”
    阿滿看著眼前這一幕,神情有些複雜。
    視線從柳氏有些蓬亂的發絲,到發紅的眼眶,匍匐佝僂的脊背,因用力而出血指甲,這時候的柳氏隻是個為救兒子的可
    憐母親罷了。
    可阿滿並不同情,人都有很多麵,為人母的一麵並不代表這個人就是好人。
    人的立場不同,也決定了她注定討厭這個女人。
    .
    思緒混亂間,阿滿突然聽見了熟悉低沉的嗓音,扭頭看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崢哥竟然站了起來,渾身上下都透著冷意,也像是披上了一層盔甲,站在柳氏正前方不遠處,居高臨下的看著跪趴在地的女人。
    “我娘的屍骨在哪裏?”此刻的沈崢眼底墨色翻湧,周身冷凝,暗啞的嗓音帶著無盡威脅,好似下一秒就要提刀砍了眼前人。
    “崢子?”衛澤成眉頭擰起,給自己夫人使了個眼色,從椅子上起來,走到沈崢麵前,勸道:“有我們這些長輩在,這些話不用你問,你先……”
    沈崢一把甩開胳膊上的力道,扭頭和衛澤成對視,“她是我娘,這是我該替她做的,誰也不能替代!”
    “阿滿?”崔氏拉拉阿滿,看人轉頭,語帶焦急說:“你去勸勸崢子,真話往往最傷人,崢子萬一在受刺激就不好了……”
    “嬸嬸!”阿滿打斷崔氏的話,搖頭道,“這是崢哥這麽多年的心結,既是心結就隻能自己解開,誰也不能代替!
    何況那是他的娘親啊!完好皮肉下血淋淋腐肉隻有自己剜去才能長好!”
    崔氏張嘴,呆怔在原地。
    “讓崢子親自問,玉嫣是她親娘, 當年玉嫣用自己的命護著他,是該他來問!”衛老太
    太蒼老威嚴的嗓音傳出,廳內一靜。
    衛澤成隻能鬆開崢子,默默回到自己位置上。
    “謝謝您!”沈崢轉身躬身向老太太行了一個大禮,抬頭間祖孫倆對視,沈崢眼裏是感激、是孺慕、是堅定,老太太渾濁的眼裏帶著鼓勵。
    柳氏微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清是什麽神情,直到又一聲帶著威壓的聲音從頭頂想起,她才抬頭,和沈崢眼神對視上,“柳氏,我娘的屍骨在哪裏?”
    柳氏眼神有些怔愣,看著過了這麽多年依舊,夢裏依舊沒法忘記的丹鳳眼,她想起了那個風華絕代、千嬌百寵的衛家嫡女。
    視線像是被燙了一般,柳氏有些慌亂地低下頭。
    隻要說出那個女人的埋骨地,就相當於承認了當年的事兒是自己做的,至於具體細節她說不說,衛家都能要了她的命。
    看在眼前黑底金線的靴子,她嗬嗬笑起來,最後笑的肩膀都抖起來,抬頭又看向沈崢,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哈哈哈…,真是好笑啊。
    衛玉嫣都死了多少年了,竟然還是比我會養兒子,嗬嗬……”柳氏眼角愈發紅了,淚好似滴在心口。
    她的兒子事事需要她護著,如今還要她這個當娘舍命去保住他的命,何其諷刺啊。
    “我恨啊,恨啊!”柳氏垂著胸口,嫉妒讓她聲音尖利又刺耳,死死盯著沈崢這張臉,“憑什麽我就是比不過她?憑什麽!”
    “憑什麽?”阿滿冷笑一聲,起身抬腳
    走到崢哥身側,緊緊抓住沈崢垂在身側,微微顫抖的手,嘲諷地看著跪趴在底下的柳氏,“你沒聽過你一句話嗎?
    龍生龍鳳生鳳,耗子的兒子會打洞,你是陰溝裏的耗子,秦浩軒除了當畜生還能是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