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得寸進尺,擅自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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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年輕的晉王三世陳龍象的腦海中,湧現出無數的想法。
出於自己身為當今聖上陳懷安的胞弟、大唐王朝第一親王的身份立場,陳龍象下意識的就想回絕蘇婉兒的提議。
盡管,他的內心深處已經對眼前這個漂亮、溫柔、善解人衣的女人,產生了別樣的情感依賴;
但,若是讓他為了蘇婉兒,而不惜讓皇兄顏麵掃地,讓大唐王朝蒙羞,陳龍象卻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然而,還不等臉色凝重的陳龍象拒絕,蘇婉兒就像是沒看見他表情的變化一樣,繼續在他耳邊吹枕邊風。
蘇婉兒帶著滿眼的溫柔,一臉憧憬、向往的繼續說道:“王爺,你想想啊,這小靈武本就是皇上敕封的大唐藩王,這高句麗半島就是他的封地;”
“皇上現如今都已經坐擁了大唐王朝偌大的江山,你身為皇上的胞弟、大唐王朝的第一親王,負責替皇上鎮守高句麗半島,也符合世俗禮法;”
頓了頓,蘇婉兒繼續說著:“再說了,王爺若是能主動提出到高句麗輔佐小靈武,也算是替皇上排憂解難了;”
“否則,待到高句麗戰事平息之後,王爺得勝還朝,皇上估計都不知道該怎麽封賞王爺才好?”
“總不能,把那龍城賞賜給王爺當做封地吧,那可是皇上的龍興之地!”
蘇婉兒到底是當過幾天太後的人,在陳龍象麵前頭頭是道是說著:“王爺,你還年輕,尚缺乏閱曆和曆練,卻也應該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即便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古往今來因為皇位而兄弟反目、手足相殘的例子還少嗎?”
“我——”
一聽到這兒,陳龍象再也坐不住了,正準備反駁蘇婉兒呢,卻被後者用一根手指按在了嘴巴上。
蘇婉兒道:“王爺,奴家知道王爺要說,王爺和皇上之間情同手足、情比金堅,斷不可能發生兄弟反目、手足相殘的情況;”
“但——”
突然,蘇婉兒話鋒一轉,語氣也變得犀利起來,道:“王爺可知,你在戰場之上的勇武表現,可是絲毫不弱於當今身上;”
“放眼整個大唐王朝的開國元勳、驕兵悍將,恐怕都沒有人能在王爺的一對擂鼓甕金錘之下占到便宜;”
“這倒是——”
對此,陳龍象那可是相當有信心的。
放眼整個大唐王朝的武將當中,若是單論武力值,大唐開國的六國公、十八侯爵和三十六伯爵,有一個算一個,沒一個能和他晉王陳龍象有一戰之力;
甚至,就是他們一起上陳龍象都不帶怕的,優勢依舊在他!
在這一刻,陳龍象的腦海中還不受控製的湧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那就是,他若是在兩軍陣前對上皇兄陳懷安,能有幾分勝算?
答案確實不好說,起碼五五開的勝算他陳龍象還是有的。
蘇婉兒還在分析著,道:“王爺,這些事情本不該奴家一介女流之輩在王爺麵前誇誇而談,可為了奴家肚子裏的小王子,奴家卻也不得不說;”
“這些事情,恐怕奴家不和王爺說的話,就沒人會和王爺說道了;”
“王爺的勇武之力不亞於當今聖上,此番又在高句麗半島的戰事中曆練、成長起來,軍中的一線將士皆對王爺佩服得五體投地;”
蘇婉兒道:“於帝王而言,最忌諱的就是朝廷的武將擁兵自重,哪怕是這擁兵之人是自己的親兄弟也不行;”
“常言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睡睡?”
“盡管,王爺和奴家心裏都很清楚,王爺是絕不可能做出擁兵犯上的大逆不道之事;”
“但,那朝中的文武百官難免不會這麽想,皇上心中會是怎樣的想法王爺和奴家也不得而知......”
蘇婉兒自顧自的分析著,晉王陳龍象在日後如何處理和當今聖上之間的關係,全然沒有注意到,陳龍象稚氣未脫的臉頰之上,表情已經變得越發的凝重和嚴肅起來。
很顯然,在蘇婉兒的“循循善誘”之下,本就心智不太成熟的陳龍象,已經開始順著蘇婉兒提出的思路往下聯想了。
是啊!
曆朝曆代,身為帝王最忌諱麾下將領擁兵自重,自己的父皇陳破虜,當初不就是受到了前朝暴君趙乾的猜忌,即便是已經主動交出了破虜軍的軍權,卻依舊逃不脫被賜一杯毒酒,最終客死異鄉的結局嗎?
退一萬步說,即便是皇兄對自己這個胞弟絕無加害之心,也難保在百年之後皇兄駕崩了,他的繼任者會不會對自己這皇叔痛下殺手?
除非,自己能死在皇兄陳懷安的前麵。
可這生死之事,又豈能是以個人的意誌力為轉移?
漸漸地,陳龍象的思維方式,已經被蘇婉兒牽著走了。
蘇婉兒還在說著:“王爺,不是奴家在這兒挑撥王爺和皇上之間的兄弟感情,事實上是身為帝王之家,不管王爺願不願意,都得麵對這殘酷的問題;”
“當然了——”
蘇婉兒再一次話鋒一轉,眼含笑意的說道:“若是王爺此次回京麵聖,主動提出到高句麗半島為皇上、為大唐王朝鎮守邊關屬國,這個問題便能迎刃而解;”
“王爺你想想啊,這高句麗半島本就不是屬於中原王朝的正統疆域範圍,曆朝曆代皆是與中原王朝為宗主國和藩屬國的附庸關係;”
“而且,若是王爺能鎮守高句麗半島,自然也就遠離了朝廷上的是是非非和勾心鬥角,也就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和猜忌;”
“再說了,這小靈武自幼對王爺喜歡得不行,王爺雖說是輔佐小靈武為大唐王朝治理高句麗,但實際上王爺依舊是整個高句麗半島的實際掌權者;”
“此舉,不僅能讓王爺遠離中原王朝朝堂之上的勾心鬥角,還能讓王爺擁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封地,更是能讓我們一家三口在這高句麗半島幸福快樂的生活;”
“王爺,不管是處於何種考慮,奴家都鬥膽懇請王爺一定要考慮一下奴家的提議呀!”
說完,蘇婉兒竟然直接跪在了陳龍象的麵前,那可憐楚楚、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不由得心生一種強烈的保護欲。
正值血氣方剛的陳龍象,又是個缺乏閱曆和曆練的大男孩兒,由哪裏受得了蘇婉兒的這一連串“糖衣炮彈”的攻勢,當即就頭腦一熱,同意了蘇婉兒的要求。
陳龍象拍著胸脯道:“婉兒,聽你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如此看來,本王就此留守高句麗,無論是對咱們一家三口,還是對皇兄和大唐王朝而言,才是最優的選擇;”
“本王決定了,此番回京麵聖,一定找機會向皇上匯報,讓他下旨將韓國公、秦國公、定國公三人調回朝中,那盤踞在阿飛虎嶺的高句麗王朝寶藏王高藏及其餘孽,本王一個人就能將他們肅清;”
“若是,若是皇兄不同意本王的這個請求,那本王就拉上母後一起去求皇兄,母後最疼本王了;”
“相信看在母後的麵子上,皇兄一定會同意本王的這個請求的!”
“隻不過——”
頓了頓,陳龍象終於還是忍不住,將今日韓國公陳慶之單獨找他的事情向蘇婉兒全盤托出。
陳龍象繼續道:“在這之前,咱們還得先處理好這高句麗國內的事情,還有,還有肚子裏孩子的事情。”
嗯?
聞言,蘇婉兒柳眉微蹙,一臉疑惑的問道:“王爺,孩子,關肚子裏的孩子什麽事情?難道,你是說......”
蘇婉兒欲言又止,卻是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滿眼驚恐的說道:“王爺,你是說韓國公他,他發現了——”
說著,蘇婉兒指了指自己隆起的小腹,眼神中懼意凸顯。
嗯!
陳龍象點了點頭,道:“不僅是韓國公,那秦國公、定國公,乃至是駐守高麗王城的大唐將領,應該是全部都知道了;”
“隻是,處於對本王的忌憚,他們全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這層窗戶紙在今日被韓國公親手捅破!”
蘇婉兒急道:“那,那韓國公他怎麽說?”
誒——
陳龍象一聲哀歎,卻是怎麽樣無法將韓國公陳慶之警告他的話語說出口。
可是,聰慧過人的蘇婉兒又豈能不知道陳龍象這一聲歎息背後所代表著的是什麽?
她的腦海中,又不由得浮現起當初在江陰的大新水師大營外,當今聖上陳懷安當著三軍將士的麵,親自宣布:大新王朝太後蘇婉兒和幼帝趙靈武,已於今日投江自盡;
隨即,又扭頭對自己說:這一輩子都不允許她們母子在踏上中原王朝一步的告誡。
一瞬間,一股徹骨的寒意襲遍了蘇婉兒的全身。
本以為自己和晉王陳龍象之間的事情,做到了天衣無縫,無人知曉。
誰曾想,卻早已經是人盡皆知。
倘若,自己懷上了當今聖上陳懷安的胞兄、大唐王朝第一親王陳龍象的孩子這一消息,傳到了大唐昭武帝陳懷安的耳朵裏麵後,將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
蘇婉兒不敢去想,也根本不敢往那方麵去想。
下一刻,她突然就哭得梨花帶雨起來:“嗚嗚嗚,王爺,王爺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奴家肚子裏的孩子啊;”
“王爺,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他也是王爺的骨肉啊!”
嗚嗚嗚!
蘇婉兒這一哭就停不下來。
甚至,她的哭聲都把在內殿本已經熟睡的高麗王趙靈武也哭醒了。
年幼的趙靈武也是一邊哇哇大哭,一邊從床上翻身下來,徑直走到外殿揉著雙眼,帶著哭腔大喊母後。
一時間,殿內哭成一片,搞得本就心神不寧的陳龍象,更加心煩意亂了。
突然,他看著躲進蘇婉兒懷抱中痛哭的趙靈武,腦海中靈光一閃——若是,自己直接將懷了自己孩子的蘇婉兒帶著一同返京,告訴皇兄和母後蘇婉兒已有身孕;
那,母後和皇兄,會不會看在肚子裏孩子的份上網開一麵?
陳龍象又想起了,好像此番前來傳旨的太監說了,皇宮之後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都已經為皇兄誕下了皇子;
想必,此時初為人父的皇兄,定能體會到自己的感受!
一想到這兒,陳龍象當即對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蘇婉兒說道:“婉兒,你別哭了,本王已經想到了辦法,不僅能保全肚子裏的孩子,還能讓你以後光明正大的和本王在一起;”
說著,陳龍象一字一句的說道:“本王決定了,此番回京,要帶著你一起回去,一起去麵見皇兄和母後;”
“想必,他們看在你肚子裏孩子的麵子上,也一定會成全咱們一家三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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