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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一個年過下來，寶寧消瘦了不少，鍾嬤嬤見天的給寶寧煮補身子的藥膳，李嬤嬤時不時在寶寧手邊放盤點心，寶寧雖感動兩位嬤嬤的用心，卻也有些吃不消了。
    秋桃心知寶寧是個怕冷的，不僅在火盆裏添了碳，還找了條皮褥子搭在她的腿上。
    “爺新得了對兒姐妹花，是雙生子，長的一模一樣，性子反而一冷一熱。”秋橘一邊做活計一邊說道。
    “我們秋橘這麽好奇，要不我把人喚來，讓你好好瞧瞧？”寶寧手裏拿了本遊記，頭也不抬的說道。
    “我才不想讓那兩個小蹄子汙了眼呢。”秋橘撇了下嘴，“當初那對兒蹦q的多厲害，如今呢，還不如個二等奴仆光彩。”
    寶寧翻了頁數，喝了口茶，忙了這麽久，難得偷了幾分閑，“那你嘟囔個什麽勁兒，左右不過多養了兩個玩物。”
    鍾嬤嬤走了進來，眉頭微微皺起，說道，“稟主子，那完顏氏暈倒了。”
    “咦？”寶寧這才放下書，“請大夫了嗎？”
    “已經派人去請了。”鍾嬤嬤說道，然後壓低聲音，“老奴那死去的男人是個大夫，老奴也跟著學了些東西，那完顏氏怕是有孕了。”
    寶寧握著書的手緊了一緊，唇抿了一下，“知道了。”
    “秋桃，你去完顏氏那兒看著點，得了消息再回來。”寶寧雖已經知道了完顏氏有孕的事情，可是該做的門麵還是要做。
    完顏氏隻是一個沒上玉碟的妾氏，若是她一有病寶寧就去，不僅不能表現大度，反而顯得寶寧失了嫡福晉的份兒。
    而眾人皆知秋桃是寶寧身邊的大丫頭，派了秋桃去，正合適，既可以表現寶寧的關心，又不會顯得太過。
    秋桃應了一聲，把繡品放到籃子裏，就往外走去。
    “得了，一日清閑都偷不得。”寶寧書放到一邊，說道，“我還想多貓會呢。”
    沒多久，秋桃就回來了，跟著秋桃的還有完顏氏身邊的丫環秀竹，秋桃先一步進門說道，“主子，我帶了秀竹來回話。”
    “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
    “起了吧，你家主子怎麽了？”寶寧明知故問。
    秀竹臉上難掩幾分喜色，開口道，“稟福晉，大夫說怕是有孕了。”
    “那感情好。”寶寧臉上也帶上笑容，“鍾嬤嬤派人去請太醫來，李嬤嬤和我一起去看看完顏氏，這可是爺的第一個子嗣。”
    說著，寶寧就在秋桃的伺候下下了炕，裹了個披風朝著完顏氏那裏走去。
    完顏氏躺在床上，眼睛水潤潤的臉也紅撲撲的，帶著幾分嬌羞，見了寶寧就要起身，寶寧笑道，“快躺著，這時候還行什麽禮，太醫還沒來嗎？”最後一句話是對著秋桃說的。
    “奴婢這就去候著。”秋桃臉上也帶著盈盈笑意，說道，“福晉就是個心急的，剛得了消息就趕來，若不是李嬤嬤看著，那披風都不記得裹了。”
    “再多說，小心你的嘴皮子。”寶寧笑著罵道，“快去門口候著。”
    “勞福晉掛心了，奴婢……”完顏氏說著就要落淚。
    寶寧走到床邊，親手用帕子給完顏氏擦去淚珠子，“這時候可不興掉金豆子，應該高興才是。”
    完顏氏微微低下了頭，“還不確定呢。”
    “我看八九不離十了，一準兒的事兒。”寶寧伸手拍拍完顏氏的手，說道。
    說話間，秋桃已經帶著張太醫到了門口，秀竹重新放下簾子，才讓那張太醫進了門，張太醫一進來就打千說道，“奴才給福晉請安”
    寶寧讓了位置，開口道，“有勞張太醫跑一趟兒，完顏氏身體不適，您給瞧瞧。”
    那張太醫聽了，也沒多問，給寶寧行了一禮後才上前給完顏氏診脈，完顏氏被簾子遮住，隻露出一手，寶寧臉上看不出喜怒，簾後的完顏氏卻帶著幾分緊張。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太醫睜開眼，一臉喜色，到寶寧麵前躬身稟告道，“奴才給福晉道喜了。”
    “可是確定了？”寶寧像是鬆了一口氣，滿臉的喜悅，“多少個月了？”
    “回福晉，已有三個多月了。”寶寧問一句，張太醫說一句。
    “那完顏氏怎麽會暈倒？”寶寧皺眉，“可是身子……”話沒有說完全，張太醫已明白了寶寧的意思。
    “回福晉，隻是有些體虛不礙事，奴才一會開方藥，喝上幾副，平日裏注意點別著了涼就無礙。”張太醫說的模棱兩可，這阿哥後院的事，說太明白了就是找死。
    “那就好，你下去把需要注意的事項，安胎藥都寫下來。”寶寧說完就看向秋桃，“秋桃你跟著張太醫下去，藥材選好的用，不用回來稟告了。”
    “秋橘，你去讓人去給爺報喜。”寶寧繼續吩咐道，其實一個妾氏的孩子根本不需要這麽重視，可這也是九阿哥的第一個孩子。
    等張太醫離開了，秀竹才重新掛起簾子。
    “李嬤嬤以後完顏氏這裏缺了什麽，隻管送來。”寶寧握著完顏氏的手，柔聲說道，“缺了什麽派人吭一聲，好好養身子給爺生個大胖小子。”
    “奴婢知道了，謝福晉恩典。”完顏氏低聲說道。
    “好好休息吧。”寶寧笑道，“李嬤嬤，告訴管事，一切先緊著完顏氏，就說是我說的。”
    “奴婢這就去。”李嬤嬤福了福說道。
    回了屋子，寶寧臉上的笑容才消失，秋橘忍不住罵道，“平日裏看著是個老實的，誰曾想盡搞些幺蛾子出來，奴婢就不信了，三個月了暈倒才發現有孕，這不就是防著……”
    “慎言。”鍾嬤嬤開口道，秋橘雖一臉怒氣，卻也不再開口。
    秋桃也回來了，“回主子，奴婢按著上等封兒，賞的。”
    “做得好。”寶寧笑道，“我記得我這兒還有上好的人參，選株好的送去，綢緞也選幾匹，就說是給爺長子的，再選些首飾，說我賞給完顏氏的。”
    “是。”秋桃眼珠子一轉，抿唇一笑，“奴婢一定選好的貴的送去。”還要當著劉氏郎氏的麵，隻是後麵一句秋桃沒有說出來，在心中暗暗打算。
    “為什麽要送這麽多好東西過去。”秋橘一臉迷茫，忍不住嘟囔道。
    秋桃上去輕輕擰了下秋橘的臉，“主子自有主子的安排，你趕緊去給主子端盤點心來。”
    “好吧。”秋橘鼓了下腮幫子，“我記得廚房做了金絲糕。”偷偷看了寶寧一眼，“主子，可香了。”
    “去端吧，少不了你的。”寶寧笑道。
    瞅了空兒，秋橘湊到秋桃身邊，拉著秋桃衣袖，撒嬌道，“好姐姐，你就告訴我，主子為什麽要送那麽多好東西吧？”
    “我還當你忘了這事兒呢。”秋桃笑了下，才低聲說道，“這府裏誰不盼著生下長子，你當那郎氏劉氏是好想與嗎？”
    九阿哥得了消息的時候，正在和八貝勒十阿哥喝酒，隻是點了下頭說知道了，可是等人退下去後，臉上就露出了喜色。
    “恭喜九弟。”八貝勒舉起酒杯，“我敬九弟一杯。”
    九阿哥端著酒爽快地喝了下去，然後看向十阿哥，說道，“怎麽樣，我府裏也有人有孕了。”
    十阿哥撇了下嘴，“九哥，我就說你太小心眼了，不就是上次在你麵前炫耀了下嗎，用得著記到現在嗎？”
    九阿哥十阿哥年紀相仿，小時候是打出來的感情，長大了感情越發好了，可是不管大事小事還是喜歡爭上一爭。
    “哼，不是訛我銀子的時候了。”九阿哥被說的臉上一紅，卻還是嘴硬的說道。
    “九哥，你可要對九嫂好點，九嫂真是好嫂嫂。”十阿哥胤m是個實心眼，誰對他好，他都記在心裏，所以他雖天天和九阿哥拌嘴吵鬧，若是九阿哥出事，保準擋在九阿哥前麵。
    “九弟妹做什麽了，十弟天天念著她的好。”八貝勒胤t笑著問道。
    “他就被幾頓飯幾身衣服收買了。”九阿哥咬牙說道，“天天念叨著沒個完了。”
    “才不是。”十阿哥辯解道，“我給你說八哥，隻要我去九哥府上，那菜絕對有一半是我愛吃的，喝了酒後，還備著衣服讓我換，在我娶福晉前，有九哥的新衣就有我的，什麽好東西都想著我。”說到這裏，十阿哥臉一紅，“我也是個大手大腳的，分了府娶了福晉花費更多，九嫂總是借著名頭在禮中給我塞銀票。”
    “那也是我吩咐的，我的銀子。”九阿哥哼了一聲，強調道。
    “九弟妹倒是個實誠的。”八貝勒聽了笑道，“我府上也有不少九弟妹送的東西，不過大多是些當季的菜和水果，就連良嬪娘娘……也說過九弟妹時不時的去看看送些東西過去，還讓我和九弟說聲，不用這麽麻煩了。”
    “那是她該做的。”說到這裏，九阿哥又不滿意了，“那女人大方慣了，不僅給你們送，其他分府的都送了，當爺的銀子是天上落下來的啊。”
    “九哥，我發現你不僅小心眼還小氣。”十阿哥喝了口酒。
    “你吃著我家送去的菜，花著我賺的銀子，你還敢說我小氣？”九阿哥指著十阿哥，一臉憤怒。
    “是九嫂送的。”十阿哥可不怕九阿哥，樂嗬嗬地說道，“九嫂是個好的，八嫂也是個好的，隻是八哥太好了，就沒有那麽明顯了。”
    “你……下個月隻給你送菜，野味你別想看到。”九阿哥瞪了十阿哥一眼，憤憤地喝了口酒，“那都是爺賺的銀子。”
    八貝勒看著自己兄弟鬥嘴，臉上笑意更濃了，“九弟，這次也可以看看，若真是個好的，就別總防著了。”
    “我知道，八哥。”九阿哥一臉正色說道。
    畢竟是自己第一個子嗣，九阿哥嘴上說不在意，可還是先一步回府了，八貝勒喝了口茶，笑道，“十弟，你就別老惹九弟了。”
    “八哥，你不覺得九哥平日裏太會裝了嗎？”十阿哥摸摸下巴，“再說九嫂真的不錯了。”
    胤t聽了也不再說，放下茶杯，“確實是個不錯的，總比那家的，手伸的比福晉還長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