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世民應下“捐贈書籍”一事，秦明心中一喜，聲音也變得輕快了許多：
    “其三，諸位公主殿下，需如晉陽公主一般，皆以臣之遠方表親的身份入學，並且住進福壽院。”
    “當然為保萬全，陛下可為每位公主殿下，留下兩名行事謹慎的宮女，負責日常接送她們往返書院，照料起居。”
    “至於，諸位皇子殿下，”
    秦明停頓了一下，緩緩道：
    “依舊如昨日所言，以寒門身份入學，且必須按照書院的規矩，住在書院的寢舍之內。”
    李世民：“？？？”
    “考慮到申王殿下和晉王殿下年紀尚幼，書院可以網開一麵，”
    “特許他們帶一名身家清白的書童隨侍，照料日常起居，為期半年。”
    “半年之後，書童亦可留在書院進學，但不能繼續侍奉在兩位殿下左右。”
    李世民聞言，略作沉吟，捋了捋鄂下短須，頷首道：
    “嗯，愛卿思慮周全，朕很是欣慰。”
    秦明咧嘴一笑，繼續道：
    “其四...”
    話音未落，李世民的臉上，便浮現出一抹不耐。
    他冷冷地瞥了秦明一眼，痛斥道：
    “你還沒完了是吧？”
    李世民一揮長袖，冷哼道：
    “哼，最後一個條件，否則休怪朕不講情麵！”
    秦明聞言，表情立刻變得慎重起來。
    [最後一個條件...]
    沉默半晌之後，秦明抬眸望向李世民，語調沉穩而堅定地說道：
    “在書院求學期間，諸位皇子與公主須嚴格遵守書院的規章製度......”
    “書院肩負教導之責，亦享有相應之權。”
    “對於屢教不改、頑固不化者，書院保留將其開除學籍、逐出書院的權利。”
    李世民聞言，眉頭一皺，眸底立刻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廳堂內頓時陷入了長久的靜默。
    對於其他子嗣，李世民尚能寬心以待。
    然而，李佑與李愔這兩個豎子是個什麽德行？
    沒有人比他這個當老子的更清楚了！
    .....
    就在前廳“君臣交鋒”、“暗流湧動”之際，秦府後院卻是另一番景象。
    長孫皇後、四位貴妃以及一眾皇子公主，在蕭嫦曦、長孫沁羽等人的引領下，穿廊過院，步入後宅。
    當先映入眼簾的，並非他們想象中雕梁畫棟、堆金砌玉的奢華，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敞亮與通透。
    時值午前，陽光正好。
    然而，令所有初次踏入此地的天家貴胄們，感到震驚甚至恍惚的是——
    他們所經過的每一間廂房、每一處閣樓、甚至連接前後院的遊廊兩側，那原本該糊著高麗紙或鑲嵌蚌殼的窗欞之上，竟然....
    竟然全部安裝著一整片、一整片光滑平整、晶瑩剔透的琉璃！
    陽光毫無阻礙地穿過那些巨大的琉璃窗，肆意潑灑進室內，將每一個角落都照得亮堂無比，纖毫畢現。
    窗外精心打理的花木奇石、亭台水榭，如同被框裱起來的生動畫卷，清晰地映入眼簾，色彩鮮明，層次分明。
    此時，福壽院，閣樓三層的廳堂內。
    晉陽公主正趴在沙發椅背上，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她揮舞著小手，輕輕掠過窗外的各處建築，興致勃勃地給初來乍到的諸位姐姐介紹著窗外的景致，頗有種指點江山的味道。
    “天啊！”
    不知是哪位小公主發出了一聲極低的、充滿驚歎的抽氣聲。
    “阿姐，你們快看——”
    “那裏有好多好多可愛的小鳥啊！”
    晉陽公主循聲望去，便見高陽公主正滿臉興奮地指著秦園西側一處站滿鴿子的院落。
    “那些是卯兔姐姐豢養的鴿子。”
    晉陽公主笑著解釋道。
    “鴿子？”
    高陽公主眨了眨懵懂無知的大眼睛，滿臉希冀道：
    “兕子，你可不可以帶十七姐過去瞧瞧？”
    此話一出，小公主們也紛紛側目，眼中滿是渴求。
    晉陽公主猶豫了一下，峨眉輕蹙，小聲道：
    “此事，需得經過卯兔姐姐同意才行！”
    這時，高陽公主上前一步，拉起兕子的小手，興奮道：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那位姐姐，征得她的同意，好不好？”
    其餘小主公也紛紛上前，將兕子團團圍住，道出了同樣的請求。
    晉陽公主終究抵不過姐姐們的軟語相求，輕輕點頭。
    “那好吧！”
    與此同時，一樓大廳，氣氛則更為微妙。
    長孫皇後、韋貴妃、楊淑妃、燕德妃、陰賢妃等人正圍坐在寬大舒適的沙發上，目光灼灼地望著對麵的蕭嫦曦。
    韋貴妃忍不住再次開口確認，聲音中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
    “蕭誥命，依你所言，貴府已經徹底掌握了這琉璃煉製之法。”
    “隻要原料充足，便可打造出各種造型的琉璃？”
    她纖長的手指，輕輕掠過玻璃茶盞的邊緣，眼中閃爍著精明與熱切。
    [這等奇物，若能得之！]
    [無論是用於宮中，還是惠及家族，其利難以估量！]
    蕭嫦曦保持著溫婉得體的笑容，語氣卻拿捏得恰到好處：
    “回貴妃娘娘，確實如此。”
    “此乃郎君與府中工匠機緣巧合之下所得，曆經多次失敗，方才成功。”
    “然燒製過程極耗人力、物力，且需特定礦料，成品率亦非百分之百，故而...”
    她話未說盡，但意思很明顯：
    “製作工藝我們有，但成本高昂，產量有限。”
    四位貴妃聽得心癢難耐，正欲進一步細問能否代為采買或合作時，
    侍女冬雪步履輕盈地走入廳內，附在蕭嫦曦耳邊輕聲低語幾句。
    蕭嫦曦微微頷首，轉而麵向長孫皇後等人，溫聲道：
    “皇後娘娘、諸位貴妃娘娘、午膳已備妥，敢問諸位娘娘是否要在這裏用膳？”
    廳內眾人聞言，紛紛望向長孫皇後，等待著她的答案。
    長孫皇後溫婉一笑，輕聲答道：
    “還是去餐廳吧。”
    言罷，她轉而望向宮女洛溪，想要吩咐她，去樓上將一眾公主喚下來。
    恰在此時，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晉陽公主在十餘位姐姐的簇擁下，輕盈地躍下樓梯，邁著小短腿，朝長孫皇後一行人跑來。
    “母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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