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春從前沒見過小敏。
    小敏也沒見過他。
    但兩個人相互聽說過。
    看到小敏的第一眼，二春就驚呆了。
    嘴巴張大，眼睛瞪圓，哈喇子能甩出八裏地。
    按說，疙瘩嶺美女不少，二春也算見過世麵，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可像小敏這麽活潑，伶俐，天真浪漫的女孩，卻頭一次見。
    因為從小生活在城裏，她渾身上下透過一股靈氣。
    那種靈氣超凡脫俗，秀外慧中。
    豐滿而不失苗條，放蕩而不失風度。
    女孩的頭發很長，這讓她的臉顯得很小。
    五官精致而又迷人，身段玲瓏有致。
    特別是胸前一對呼之欲出，任何男人看到都會產生遐想。
    二春覺得魂兒又飛了，三魂七魄不見了兩魂六魄、
    娃的名字都想好了。
    “這女子……正經東西！！”他不由伸出大拇指讚歎。
    小敏也看到了二春，同樣微微一愣。
    從前，她聽人說過，麥花的表哥二春不講衛生。
    一個月都不洗臉，半年不洗腳，常年不洗澡。
    人也長得特別醜，跟豬八戒他二姨夫似的。
    而且和豬一樣，就喜歡在泥水裏打滾。
    因為太髒，至今沒娶上媳婦。
    今天一瞅，還不賴嘞。
    雖說皮膚有點黑，是古銅色，但十分健壯。
    膀大腰圓，孔武有力。
    板寸頭，名牌西裝跟老板褲，再加上一雙價值上萬塊的皮鞋跟領帶。
    簡直拉風得不要不要。
    小敏怎麽也想不到二春這身行頭是邢如意的。
    麥花將男人的衣服借給了表哥穿。
    自古都是人靠衣裳馬靠鞍，三分靠長相，七分靠打扮。
    這麽一拾掇，二春弄得跟聯合國秘書長安南差不多。
    忒他媽帥了！
    “妹子你好，我叫二春！”
    二春趕緊跟小敏握手。
    小敏點點頭，跟他握在一起。
    麥花趕緊拉上小敏娘說：“嬸子啊，咱走，不做電燈泡了，讓他倆談！”
    他拉上趙大嬸走了，屋裏隻剩下小敏跟二春。
    這次，二春沒有拘束，當頭就說：“小敏，我跟你一見鍾情，咱倆做兩口子吧？”
    這表白太直接，換上普通人，一定會被噎住。
    可小敏卻一笑：“好啊！反正不能嫁給如意哥，嫁給誰都一樣，想娶我，你必須答應一個條件。”
    “你說你說，別說一個條件，十個八個我都答應，隻要能做到，我絕沒二話！”
    “你必須容忍我……出軌一次！”
    “啥？！”二春聞聽，差點嚇懵。
    “我不要車，不要房，不要彩禮，隻需要出軌一次。
    還要你親手幫我，答應這條件，我立刻跟你談，不答應就算了！”
    小敏的表情非常平淡。
    二春做夢也想不到，女孩子會有這種奇葩的要求。
    “你要跟誰出軌？”
    “邢如意！我身體的第一次，必須給他！”
    “為啥？”
    “因為他救過我的命，我要報答他！”
    這個理由簡單而又充分，二春竟然無言答對。
    沉默良久，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
    “對不起，我做不到！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允許妻子跟別人出軌的。
    還是他最尊敬的大哥！
    你找別人吧，咱倆不合適！”
    說完，二春摔門走了。
    剛下樓道，就跟麥花撞個滿懷。
    麥花十分驚訝：“談妥了？這麽快？”
    二春一跺腳：“吹了！咱上車回吧。”
    麥花無奈，隻好上車，然後問：“到底咋回事？”
    “她要我答應一個條件。”
    “啥條件？”
    “讓我幫她，跟你男人睡一次，然後再嫁給我！”
    “啥？！”麥花聞聽，肺差點氣炸：“她還惦記著俺家如意？”
    “是！所以我沒答應，這件事就算了！！”
    麥花立刻緊閉嘴唇，氣得臉色發綠。
    好想再次返回，啐小敏一臉唾沫，然後罵聲表臉。
    但汽車已經開遠。
    晚上，返回村，躺在哥哥家的炕上，二春十分糾結。
    滿腦子都是小敏俊美的笑臉。
    這姑娘太吸引人了。
    就像一塊磁鐵，吸走了他的精神跟靈魂。
    跟這樣的姑娘睡一輩子，他媽的死了都值！
    他覺得已經離不開她了。
    但小敏的要求，又讓他望而卻步。
    想要娶她，必須幫她跟如意哥睡一次。
    奶奶個腿的，這是什麽奇葩條件？
    要不要讓步，娶個殘花敗柳？
    心有不甘啊。
    但不答應，隻能瞧著她嫁給別人。
    這麽美好的女孩，讓別人娶走，暴殄天物啊。
    一輩子都要留下遺憾。
    咋辦咋辦？
    二春想啊想，熬啊熬，三天三夜都沒睡覺。
    白天思，夜裏想，眼睛都熬紅了。
    一邊是對小敏的戀戀不舍，一邊是難過妻子不潔這一關。
    第四天，他都要崩潰了。
    下午，他身不由己起來，上去汽車開往h市，來到小敏居住的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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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點，小敏要回總公司報到。
    明天是年初六，所有部門全部複工，高層集體開會。
    姑娘出門，想打一輛出租車。
    正在了望，二春按響了汽車的鳴笛。
    滴滴！！
    “二春，你咋來了？”小敏十分奇怪。
    “我來接你去疙瘩嶺，上車！”二春衝她揮揮手。
    小敏立刻上去，關閉車門。
    汽車裏暖氣很足，她扣上了安全帶。
    二春努努嘴，老半天才說：“我答應你，跟你談戀愛。
    也答應你，跟如意哥相好一次。
    就當新買一輛自行車，被如意哥借走騎兩天，又給送回來了。
    但咱們說好了，隻有這一次。
    以後這件事必須爛在肚子裏，誰都不能知道。
    還有，我要你踏踏實實跟我過日子，這輩子不準分開。”
    二春的樣子咬牙切齒，眼睛通紅，眼眶裏含著淚水。
    小敏點點頭：“沒問題！隻要你答應幫我跟如意哥好一次，這輩子就是我的恩人。
    我會用下半生來報答你，也會對你好一輩子！”
    “那就這麽定了！”
    “合作愉快！！”
    二春的大手再次跟小敏潔白的小手拉在一起。
    回家的路上，倆人都不說話。
    二春緊閉嘴唇，腦子仍舊思緒萬千。
    覺得自己真瘋了，竟然會答應小敏這麽無禮的要求。
    汽車的速度不快，因為年前剛剛下過一場大雪。
    積雪仍舊很厚，車輪打滑嚴重，好比龜速爬行。
    眼瞅著天色漸漸黑透，忽然，汽車呼嘯兩聲，戛然而止。
    竟然熄火了。
    “臥槽！咋回事？”小敏問。
    “這台老爺車太老，拋錨了。”二春說。
    小敏立刻打個冷戰：“那咋辦？夜裏回不去，會凍死的，碰到狼就不好了！”
    女孩一下想起半個月前，自己被困雪崖下的情景。
    她的腦海裏已經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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