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二合一】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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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伊始,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算算日?子,岑野歸隊都?快有兩個多月了。偶爾的通信成了彼此唯一期盼的事情。
雲梔剛出完外采回到辦公室,就接到了哥哥的電話, “阿梔, 等會你有空嗎?”
“怎麽了哥,是有什麽事嗎?”
“等會大?概兩點有空嗎, 有空的話來高?鐵站接我一下?吧, 到時候一起回趟家。對了, 你身份證在身邊吧,帶上身份證,我有個手續要用你的身份證辦。”
“好啊, 正好我等會就沒事了,也好幾天沒回去了。身份證……我找找, 在身邊的。那我現在就過來了。”
雲梔交代完手頭的事情, 就去車庫,打算開車去高?鐵站接雲祈。
雲梔到的時候, 雲祈已經站在了路邊了。
雲梔把車停在了邊上,等著雲祈上車, 誰知道雲祈並沒有上車。
他彎腰敲了敲雲梔的車窗。
雲梔把車窗降了下?來, “哥,你不上車嗎?”
“你下?車, 車我開回去,有人?在進站口等你。”
“什麽?”
“你過去了就知道了。”
難得雲祁會這?麽賣關子,此刻的雲梔心裏麵隱隱猜測這?個在等的人?是?岑野, 但是?又不太確定。
她下?了車, 問雲祈,“是?……誰啊?”
“看你這?期待的眼神, 一點都?藏不住事啊。”雲祈調侃道,“快去吧,就是?你想的那個人?。”
他又解釋道,“我回來的路上正好看到了岑野,他拜托我把你叫來,說是?要給你一個驚喜。”
“行,那就麻煩哥把我的車開回去,我現在就過去了。”雲梔說話的速度都?不自覺地變快了。
“去吧,車到時候我給你停你家地下?車庫。”
“好的,那就麻煩哥了。”說完以後她就大?步朝著進站口跑去。
雲祁在後麵看著自己的妹妹這?一副著急的樣子,不由?地笑著搖了搖頭。
雲梔剛跑到進站口,就看到了岑野站在那。她朝著他跑過去。
岑野看著雲梔朝自己跑過來,張開手。雲梔撲到了岑野的懷裏。
“你回來了。”
“嗯。”岑野低頭,埋在她的肩膀,聞著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回來了。”
“這?次回來幾天?”
“有三天半的假。”
“嗯。”
“就一個嗯?沒有別的話想和我說了?”
雲梔環著他的勁腰,指尖捏著他的衣服,“太久沒見了,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現在就想抱著你。”
岑野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我帶你出去玩。”
“嗯?”雲梔抬頭,“這?麽著急?去哪裏玩,是?要去遠的地方嗎?”
“嗯,去登那座上次沒有登上去的塔。”
雲梔的眼睛微微睜大?,“你還惦記著呢?”
“那不得惦記著。有人?十八歲的時候就想去了。”岑野刮了一下?雲梔的鼻子。
五月的風有些?幹燥。一陣風起,吹亂了雲梔耳邊的頭發。
岑野伸手,動作溫柔地將?她頭發理?好,語氣沉斂,似乎有些?遺憾,“可過了將?近十年我才?能帶你實現。”
雲梔聽岑野這?麽一說,一瞬間鼻子有些?酸。
她重新靠回岑野的肩膀。
“能實現就很?好了。”
過了一會,雲梔問道,“那我沒帶行李啊,我還得回去收拾一下?。”
話剛說完,一輛車就停在了路邊。應碎從車裏下?來,從後備箱拿出一個白色的箱子。
她推著行李箱走到兩個人?的身邊,把箱子遞給岑野,“喏,給你拿來了。”
“謝了。”岑野道謝。
“客氣。”
應碎又勾住雲梔的脖子,“我按照你以前喜歡的搭配給你帶的。祝你們旅行愉快。”
之前雲梔要出門,時間趕不及的時候,應碎也順路幫雲梔帶過幾次衣服,知道她平時喜歡穿什麽。
“謝謝遂遂,還麻煩你跑一趟。”
“謝什麽?”應碎湊到雲梔的耳邊,壓著聲音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調和她說,“你家這?位問好了你的行程,又拜托我趕快去收拾你的行李。哦對了,我給你買了一件好看的衣服,幫你緊急洗了又烘幹了,放在行李箱最裏麵一層,不用謝我哦。”
“什麽衣服……”雲梔嘴上還在問著,心裏其實也能猜到個大?概。
應碎搭在雲梔肩膀上的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她,“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行了,你們快準備出發吧,本來這?家夥放假的時間就不多。我就不在這?兒當你們的電燈泡了。”
說完以後,應碎就和他們揮了揮手告別。
而雲梔和岑野再次踏上了去九香的旅程。
他們入住了之前的同一家酒店。
對於雲梔而言,她出門習慣先做好大?致的規劃,很?少?有這?樣毫無準備的說走就走。但是?現在因為身邊有岑野,她可以不費心思地旅行。
天氣晴好,浮雲流動於蔚藍色的天空。山頂的空氣新鮮,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他們登上了山頂,站在了那座燈塔之下?。
岑野看向雲梔,“這?次,能帶你男朋友上去了嗎?”
雲梔抿嘴,“這?次可以了。”
岑野的唇彎出弧度,拉著她的手拾步而上。
五月份並不是?這?裏的旅遊旺季,巧的是?這?個點又正好沒有什麽人?。
他們站在了塔頂,瞭望山河壯闊,山脈綿延起伏。
雲梔和岑野的十指相?扣,她突然感慨,“阿野,這?就是?你和戰友們守護的土地。”
無數像岑野一樣的人?守在這?綿綿無際的疆土,保衛家國太平,河清海晏。
岑野側過頭,望向雲梔的側臉,握著她的手收緊,“軍人?穿上戎裝,保家衛國是?我們的責任。但最容易疏忽的就是?自己的家人?。阿梔,跟我在一起,辛苦你了。”
雲梔也偏頭與他對望,眉眼如畫,眸眼中淡淡的笑意如春風闖入夏天的主場,常讓人?心生?歡喜,“不辛苦。”
岑野盯著雲梔的臉,他的喉結輕緩滾動,“謝謝你。”
“跟我還這?麽客氣啊?”
岑野笑著搖了搖頭。
他從身後的背包裏拿出一疊信封一樣的東西,放在雲梔的手中。
“這?是?什麽?”
“阿梔,你之前說,我在隊裏,距離那麽遠,又不能經常聯係,你不了解我的生?活。這?是?我用空閑時間寫的信,除了出任務寫不了,其他時候一天一封。裏麵都?是?些?能寫的日?常和我每天想對你說的話。”
雲梔盯著手裏麵厚厚的一遝信,頓時覺得感動得不行。
每一封信上都?有時間,從他上次離開的那一天開始。
她拆開了第一封也就是?離開那天的信:
阿梔:
見字如晤。
今天一大?早就離開了,看著你一個人?睡覺的樣子怪心疼的。一路上都?在想你,希望你之後的每個夜晚都?不要再有噩夢了。
在一起之後,分別好像成了一件家常便?飯了,以後可能還會有更多這?種分開的時候,對你的愧疚大?概也會越來越多。以後我會盡我所能補償你。
怎麽辦,才?剛走沒多久,就已經好想你了。
謝謝你從來沒有抱怨過我的常常缺席和總是?分離。
下?次見麵,可能已是?入夏,照顧好自己。
愛你。
雲梔看著岑野寫的信,眼淚已經滴了下?來。他從高?中就不喜歡寫字,八百字的作文寫到四五百就覺得夠累了,字體也是?潦草得不行。
而如今這?字端正有力,看得出每一筆一劃都?是?認真寫下?來的。
雲梔撇著嘴,帶著鼻音抱怨,“岑野你故意的,你故意讓我掉眼淚。”
岑野笑了一聲,伸手擦掉她眼尾的淚珠,“哪有。”
雲梔又低頭繼續看信,過了一會才?不舍地把信仔仔細細收好,“剩下?的我要以後慢慢拆。”
在他不在的時候,在自己極度想念的時候,再拆開他寫的信,以紓思念。
“行。”
“以後我可以把信寄回來,讓你早點收到。”
“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不過阿梔,”岑野的聲音有些?緊,“把最後一封信拆開看看吧。”
雲梔一頓。
她抽出壓在最下?麵的那個信封。
修長細白的指節輕輕將?信抽出,看著折疊的信紙有些?鼓起,心髒不自覺地加快,似乎猜到了裏麵有什麽東西。
果然,信紙打開,裏麵是?一枚戒指。
雲梔的瞳孔縮了一下?,有一瞬間的失聲。
她看向信紙上寫的:
阿梔:
今天要回來了,想和你求婚。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從十八歲,就想讓你嫁給我了。
岑野見雲梔這?呆住的樣子,彎著唇將?信指中間的戒指拿過去,緊接著單膝跪地。
“從十八歲,就想讓你嫁給我了。但是?那時候我什麽都?沒有,沒有家,沒有良好的物質條件,甚至不算是?看得見未來。”
“雲梔,謝謝你出現在我的世界,謝謝你讓久在暗巷的我看到光。”
“那時候我時常覺得自己配不上你,甚至擔心會不會耽誤了你,所以我才?一直不敢和你表白。可是?當你向我表白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該那樣隱藏我的心意,我應該更勇敢才?對。”
岑野低頭兀自笑了笑,“即使是?現在,我也覺得我能給你帶來的太少?了,甚至在過去這?些?年,讓你難過失望那麽久。可是?我想——
他重新抬頭,看向雲梔,“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這?輩子都?不會放手了。”
“雲梔,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此時此刻,雲梔的眼淚已經不受控製地掉落,她的眼眶紅了一圈,隻覺得自己大?腦酸脹。大?概是?等這?一刻,她也等了很?久了。
此刻如願,滿心歡喜,又覺得曆程不易。
“我願意。”
她把手伸過去。
岑野將?戒指戴在她左手無名指上,仔細看,他那手還有些?顫抖。
戒指戴上了手。
岑野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雲梔一邊哭一邊笑,聲音也帶著濃濃的哭腔,“你快點起來吧。”
岑野站起來。
雙手握住她的手,此刻也無言。
有太多話想說,但竟然一個字都?沒辦法說出來。他幾次張口,卻都?無聲,隻是?嘴角的笑容完全壓不住。
岑野將?雲梔抱進了懷裏,緊緊地擁住她。
“傻子,不會說話了啊。”雲梔對他說。
“嗯。太激動了,感覺像做夢一樣。”
“岑野,不是?做夢,是?真的。”
“那你再說一遍好不好?”他的頭埋在她的肩膀。
“岑野,我願意嫁給你。而且我這?輩子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嫁人?,隻嫁給你。”
從雪山下?去,回到酒店以後兩個人?就開始了一場又一場酣戰。
大?概是?因為求婚成功,兩個人?的關係更近了一步,彼此之間更加大?膽地互訴情意,更別說又是?分開了這?麽久。
像是?兩塊互相?吸引的磁鐵,黏在一起就分不開了一樣。
而在這?個過程中,雲梔也不知道“迫於威脅”多少?次,被他要求喊他老公。
這?兩個字對雲梔來說有些?羞於出口,於是?岑野就變著法子地使壞,偏要聽她喊出來。
本就動情,嗓音婉轉柔軟,喊出來的這?兩個字更是?讓岑野理?智脫軌。
都?說岑隊對自己自律且克製,又有誰知道他的“不知節製”全部都?隻關於一個人?呢。
浴室。
他的手按著她的手,抵在那起了水霧的透明玻璃上,他附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她。
“阿梔,阿梔。”
“我愛你。”
淅淅瀝瀝的水聲遮掩了一切,隻有彼此能聽到對方的聲音,那與平時截然不同的聲音。
行李箱的衣服被翻亂,裏層的那件被雲梔穿上,後來又不知道掛在了哪裏。
戰場翻天覆地。
他的背脊,除了傷疤,還有一道道紅痕。
因為岑野放假時間緊,所以兩個人?決定第二天一早就回去,約著兩家人?一起吃個飯。
岑野的爺爺奶奶、小姑,雲梔的父母和哥哥都?在。
飯桌上兩家人?相?談甚歡,一切都?十分順利,隻是?岑野那還需要提交申請,不過就是?時間問題,雲梔不著急,其他人?自然也順著雲梔的意思來。
吃完飯以後,雲祁把父母送回家,岑野的小姑把爺爺送回去。雲梔和岑野自然也是?要珍惜這?有限的時間,單獨相?處在一起。
兩個人?正牽著手沿湖散步。
“明天要不要去試婚紗?趁你回去之前。”雲梔突然問岑野,“我認識一個朋友,是?做獨立設計的,每一件婚紗都?獨一無二。”
岑野頓住了腳步,想象著雲梔穿上婚紗的樣子。
該得多美。
雲梔搖了搖岑野的手,“去不去啊,怎麽不吱聲。”
“去,當然去。”
他又想到什麽,“你會不會覺得我們這?樣太趕了,我是?說,你總是?得遷就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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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啊。”雲梔抱住岑野的手臂,“你有空的時候呢,我們就一起把要做的事情盡快做一下?。雖然看上去很?趕,但是?我又沒有不情願。”
“我也很?期待啊。”
岑野捏了一下?雲梔的臉,“我會盡快把結婚申請申下?來,到時候請到婚假,能好好陪你。”
“沒事,不著急,工作重要。”
“嗯,你放心,我有數。”
“嗯,你當然有數。反正老婆又跑不了。”雲梔自己說著,自己的臉反而紅了。
第二天,婚紗店。
這?家婚紗店是?雲梔朋友開的,設計師的名字叫溫迪。
溫迪見到雲梔和她抱了一下?,“好久沒見啊,阿梔。”
“好久沒見,你現在越來越好看了。”
“你也是?。”溫迪拉著雲梔的手,臉上全是?笑意,“要結婚啦?”
雲梔看了看身邊的男人?,一臉幸福地點了點頭,“對,這?是?我的愛人?,岑野。”
溫迪朝著岑野點了點頭,“你好。”
岑野禮貌回答,“你好。”
溫迪把手放在下?巴處,裝作思考的樣子,視線掃著兩個人?。
“怎麽了啊?”雲梔問。
“嘶——”溫迪打了個響指,“我之前設計了一套婚紗和禮服,但是?我一直不太願意賣出去,也沒給別人?看過。因為我想給這?套衣服找一對最合適的新人?。我覺得你們兩個可以!”
雲梔眼底也湧現雀躍,“真的嗎?”
“快帶我們去看看。”
“走走走。”溫迪摟著雲梔的肩膀,和她走在前麵,還不忘小聲八卦,“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啊?你這?未來老公還挺帥的,而且感覺他滿眼都?是?你。”
雲梔輕輕肘了下?溫迪,“晚點和你慢慢說。”
“呦呦呦,我們小阿梔還害羞了。”
走在後麵的岑野隱約能聽到一點前麵兩人?的對話,他瞧著雲梔有些?發紅的耳垂,眼底露出寵溺的笑意。
黑色的簾幕拉起,頂燈熾白,照耀著展示台中間的黑色西服和白色婚紗裙。
“好好看。”雲梔忍不住感歎。
岑野看了一眼婚紗,也覺得驚豔,又轉頭看向雲梔,此刻她的眼睛像是?浩瀚的星河,亮晶晶的。
雲梔也朝著岑野看過去,彼此對視。
一旁的溫迪剛要轉頭說話,就見到兩個人?之間那種旁若無人?的狀態,她咳了一聲,“兩位,我還在呢。”
雲梔羞赧地收回了視線。
“阿梔,你的身材好,能撐得起這?套婚紗,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在裙擺上為你再用銀線繡一朵梔子花。”
“而男士西裝款,最獨特的地方在於我在心口位置留了一塊,本來是?打算做一個ogo的,但打算根據新人?的名字,將?名字字母繡上去。”
“要不你們二位去試試?”
“好啊。”雲梔點頭,其實她一眼就覺得這?套禮服很?合心意,更別說再加上這?些?小巧的設計。
岑野換衣服比較方便?,所以換好以後提前在沙發上等雲梔。
而雲梔這?個紗裙穿起來就比較麻煩,溫迪又給她做了一個發型。
半個小時以後,雲梔從化妝間出來。
她紮了一個公主頭,披散在在肩頭,妝容淡雅精致,配上了白色的吊墜。
她的手輕輕提著裙擺,簾子拉開那一刻,岑野抬起頭,看到的就是?雲梔一身潔白婚紗站在他麵前的樣子。
岑野不由?自主地站起來,薄唇微張,盯著雲梔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溫迪湊近雲梔,低聲說,“你男人?看呆了啊這?是?。”
雲梔抿嘴笑,對岑野開口,問他,“好看嗎?”
“好看。”
“就好看啊,沒有別的想說的嗎?”她想聽他多誇幾句呢。
“像仙女,感覺更配不上你了。”岑野勾唇,眼睛仍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溫迪一副吃了一大?把狗糧的感覺,“行了行了,你們聊,我先出去了。”
溫迪離開,整個房間就剩下?雲梔和岑野兩個人?。
岑野走到她的麵前,“剛剛其實還想說,美到我好想吻你。”
“嘴貧。”
她也盯著岑野看。
其實平時岑野很?少?穿西裝,如今長身直立,肩寬腰窄,西裝版型完全撐起來了,再加上這?張五官立體,眉目鋒利的臉。
“你也挺帥的。所以我們還是?很?般配的。”
“是?。”岑野含笑回答。
雲梔一眼就決定了這?套婚紗禮服,岑野怕她錯過更心儀的,還是?讓她再挑挑看看。但是?看了一圈下?來,還是?中意第一件。
於是?兩個人?就把婚禮要穿的衣服定好了。雲梔的腰細,所以還得再把腰身收一下?,再加上溫迪之前說的,在婚紗上繡一朵梔子花,而西裝也是?刻的雲梔的首字母縮寫。
岑野晚上要歸隊了,他這?次回去要提交結婚申請,所以試完婚紗以後兩人?就回去準備一些?需要的材料。
這?次的分別似乎帶著更大?的憧憬與期待,所以並不覺得傷感。
兩人?最終決定在雲梔生?日?這?天領證。
他們打算六月十五日?領證,六月二十日?辦婚禮。
當結婚證拿到手的時候,岑野像揣著寶貝一樣,反反複複地翻著這?兩本結婚證看。
車停在路邊,雲梔和岑野辦好證以後回到車裏,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們竟然真的成為了合法夫妻。
夫妻。
他們以後是?夫妻了。
“行了,你別看了,給我看一下?,你開車了。”
“可是?老婆,我還沒看夠。”
聽到岑野這?十分順口的一聲老婆,雲梔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甜化了。
岑野嘴上這?麽說著,還是?把兩本紅本本交到了雲梔的手裏,“不過我還是?聽老婆的話。”
“你別這?麽喊我了。”雲梔嘴角的笑意拂不去,囁嚅著聲音說。
“那你喊我一聲?”岑野湊過去,用那雙深情的眼睛看著雲梔。
雲梔瞥了他一眼,捏著結婚證的手不自覺地收緊,腦子裏不自覺地浮現那天求婚以後在做那些?事的時候岑野也是?這?樣讓她喊他,她的臉頰浮出紅雲,“老公。”
“嗯。”
“我愛你。”
雲梔這?一句是?岑野沒想到的。
他一怔,兩個人?的視線碰撞,岑野忍不住湊過去,吻上了雲梔。
一個溫柔又無比纏綿的吻,是?回應,也是?誠摯的表達。
“我也愛你。”
他們同時在13:14分發了一條朋友圈,發的是?結婚證和岑野自己給她包的花束的照片。
配文相?同:有幸相?逢,相?知,相?愛,相?守。
獲得了親朋好友的點讚和祝福。
其中也有遠在國外出差的謝恪青。
他是?從哪一刻明白自己的愛遠不及岑野的呢,大?概是?從那次出行遊玩,岑野選擇坐那個遠離她的位置那一刻。
他以為他贏了,後來才?漸漸明白,岑野從來都?不在和他比,這?也不是?遊戲。
而比想要得到一個人?更難能可貴的是?那分明收斂不住又不得不克製的愛意。
所以如今他們能在一起,謝恪青真心祝福。
雲梔和岑野慶祝結婚的方式很?簡單,他們去吃了一碗餛飩。
沒有什麽山珍海味,也沒有什麽昂貴的禮物。彼此都?知道對方不需要這?些?。
他們之間有更珍貴的東西,比如一碗餛飩所帶來的回憶。
剛吃完餛飩,岑野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接電話的時候眉頭緊鎖,讓雲梔知道事情有些?不簡單。
電話掛了以後,雲梔問岑野,“是?有什麽緊急的事情嗎?”
岑野點了點頭,語氣有些?愧疚,“我先把你送回去,得回趟隊裏。阿梔,正常來說十八號能回來,最晚十九號。你相?信我,婚禮之前一定回來,就是?我沒辦法盯著婚禮現場了。”
“沒事,你放心去吧,婚禮布置什麽的有我媽和你小姑她們呢,你不用擔心。”
“你就記住了,你現在是?有家庭的人?,要好好保護好自己,記住這?點就夠了。”
岑野重重地點了點頭。
岑野離開了,雲梔知道他出任務聯係不到他,所以也沒給他打電話。她按照自己的節奏去提前排練走場,又將?岑野需要注意的事項記下?來。
陪她一起走場的是?酒店的經理?,她多少?覺得男方不在不太好,就委婉地問了一嘴,“你老公是?不是?很?忙啊,再忙這?結婚的彩排也得來走一遍。”
雲梔知道經理?是?好意,朝著經理?笑了笑,“他是?軍人?,在出任務。我都?替他記著。”
經理?一下?子了然,剛剛皺著的眉頭也一下?子舒展,“不好意思啊,我以為……”
“沒事。”
“當軍嫂一定很?辛苦吧?”
“他對我很?好,也很?愛我,所以一點都?不辛苦。”雲梔說這?話的時候,眼底含著柔軟的笑意。
經理?也能讀出這?樣的愛意。
也是?,隻要兩個人?真心相?愛,距離和困難都?不是?問題。
“希望你們長長久久,白頭偕老。”經理?衷心祝福。
雲梔點頭,“會的。”
六月十八號,岑野沒有回來。雲梔嘴上不說,但心裏還是?有些?擔心。
她淩晨五點半出發,前去清鳴寺,為岑野祈福。
清晨寂靜空蕩,如那個晚秋一樣,掃地僧人?在掃著浮塵。隻是?如今沒有黃色的銀杏葉掉落。
院子中間那棵銀杏樹,如今枝繁葉茂,綠意盎然。角落的祈福樹上似乎掛上了更多的飄帶,係著人?們美好的心願。
雲梔為岑野祈了一枚平安符,又跪於大?殿佛像前,真誠祈禱。
願岑野萬事平安。
她閉眼,手持飄著青煙的一炷香,誠摯禱告。
從大?殿出來,雲梔便?瞧見了同當時一樣的位置,岑野站在了一樣的地方。
她眼底迸發喜悅,朝著他跑過去。
“你回來了?”
岑野結束任務就趕了回來,得知雲梔去了清鳴寺,便?直接到這?尋她。
此刻還未來得及刮下?巴的青茬,額角的傷口也是?簡單處理?了一下?,多少?有些?潦草狼狽。
“嗯,回來了。這?次沒有失約。”
雲梔的眼眶霎一下?就熱了,她剛打算開口說些?什麽,注意到了岑野額角上的一道大?約三厘米的傷口。
“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要緊。就是?不能在婚禮上給你留下?最好的印象了。”
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雲梔心裏一急,就要撩開他的衣服,“你其他地方沒有受傷吧。”
“哎,老婆,佛家聖地,你這?樣不好。”岑野握住雲梔的手,又抱住她,輕聲安慰道,“其他地方都?沒受傷,放心吧。”
“走了,回家,準備明天的婚禮。”
雲梔把平安符塞在他的手裏,“以後都?帶著這?個。”
“好,謝謝老婆。”
岑野緊急補了一遍婚禮的流程,說實話他還是?挺緊張的。
婚禮當天,隨著婚禮進行曲響起,雲成牽著女兒的手,一路走著長長的紅毯,走到了岑野的麵前。
雲成紅著眼將?雲梔的手交到了岑野的手裏,“我這?個寶貝女兒,可就交給你了。”
岑野鄭重點頭,“爸,放心。”
岑野牽著雲梔的手走到了台上。
司儀說完一些?致辭後開始向這?對新人?提問。
“新娘,站在你麵前的男人?今後會成為你的丈夫,你是?否願意握緊他的手,從此以後與他白頭偕□□同見證生?活中的美好點滴,共同麵對挫折困難,新娘雲梔,你願意嗎?”
“我願意。”
“新郎,站在你麵前這?位身披白紗的姑娘今後會成為你的妻子,你是?否願意握緊她的手,從此以後守護她愛護她,給她甜蜜與幸福,新郎岑野,你願意嗎?”
“我願意。”
“好的,下?麵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岑野和雲梔互相?給對方戴上了戒指。
“接下?來,新郎和新娘可以親吻對方了。”
岑野剛打算湊過去吻雲梔的唇,就被她的手蓋住他的唇。
接著雲梔搭在岑野的手上,踮起腳尖,吻在他額角傷疤的附近。
那道十分明顯的傷,在他心中或多或少?導致了給她留下?婚禮形象的不完美。可在她的心中,卻是?無尚的榮光。
“你不是?說,你怕我嫌你破相?嗎。可是?阿野,這?分明是?你最榮耀的勳章。”
她湊到他的耳邊,和他說。
岑野的心中像是?激流拍打堤岸,心髒有力地博動著,血液變得滾燙。
雲梔站回去,和岑野含笑對視。
她相?信,這?比一個簡單的吻更有意義。
而岑野也突然單膝跪地,捧起那層層疊疊的白色紗裙最上麵輕薄的一層。他低下?頭,吻在那用銀線繡的梔子花。
無比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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