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以薇聽了江洋的話，嫣然一笑，隨後說道：“對了，最近學了一個新舞蹈，你要不要看看？”
    江洋有點驚訝：“你又開始練習跳舞了？”
    “對啊，上次輸給陸輕音，所以努力練習了呢。”
    許以薇說的極為輕鬆、自然，但江洋卻隱約感覺到許以薇話裏的不同意味。
    輸給陸輕音。
    不過不等他多想，許以薇已經繼續說道：“要不要看？”
    “在這裏？”
    雖然這時候沒什麽行人，不過感覺會有點怪吧。
    許以薇慣來也不喜歡被人注視。
    許以薇卻是點點頭：“對啊，在這裏，你想看的話，我就跳。”
    這次江洋眉頭一跳，這句話讓他想起曾經的自己，那時候他很想看許以薇跳舞的。
    可惜那時候的許以薇並不想跳舞。
    不由自主的看向許以薇，卻發現許以薇同樣眼睛明亮的看著他，像是在等他的答案。
    江洋那一刻，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到了什麽，不過，他是真的想看許以薇跳的。
    輕輕點了點頭，許以薇露出一個極為驚豔的笑容，然後就轉了一圈。
    雖然她今天穿的牛仔褲，但依舊讓江洋想起那晚在路燈下，穿著白色連衣裙旋轉的許以薇。
    人生若隻如初見，該多好。
    回到家的蕭笑，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林素。
    蕭笑呆了一下，然後就強打著精神笑著道：“奶奶。”
    隨著蕭笑靠在林素身邊，握著自己奶奶的手。
    林素開口道：“怎麽粘人了。”
    蕭笑晃了林素胳膊一下，撒嬌道：“以前也這樣啊。”
    蕭笑是真的有些想她奶奶了。
    可能難過的時候，隻有家人才能給自己撫慰。
    哪怕僅僅隻是坐在身邊。
    林素笑嗬嗬的說道：“玩得開心嗎？”
    “還好。”
    “顧少琰怎麽樣？”
    “奶奶，我和他至多隻能做朋友。”蕭笑又一次說了這句話。
    她和顧少琰沒可能。
    蕭笑說完之後，還是有點緊張的，因為上次她感覺到自己奶奶好像是有意向的。
    不過，林素聽了蕭笑的話，隻是點點頭，隨口說道：“朋友就朋友吧。”
    蕭笑一時間有點開心，放鬆。
    她真的很不想自己的奶奶也開始強迫自己。
    可還不等她高興一下，林素已經幽幽說道：“那個江洋呢？”
    蕭笑身體僵了一下，不過這問題，現在的她好像無法回答了。
    這次她費盡心思瞞著林素出海，沒有得到任何一個她想要的答案。
    最好的，最壞的答案，她都沒有得到。
    在她的沉默中，林素已經突然說了讓她更驚訝的話。
    “這次出去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嗎？”
    蕭笑不由自主的抬起頭，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奶奶。
    “奶奶…”
    林素已經抬起手撫上了蕭笑的頭，蒼白褶皺的手掌劃過柔順的發絲。
    林素麵帶慈祥的說道：“我家的丫頭從不是個笨丫頭。”
    “你應該知道奶奶為什麽會突然不喜歡那個小子的。”
    蕭笑突然就覺得眼眶有點發燙，聲音帶著失落的說道：“我，我知道的奶奶，我知道。”
    “奶奶不會為了那些俗事毀了你的愛情，可愛情應該是兩個人的，一個人的真心不是愛情。”
    你愛他，他不愛你，那不是愛情。
    聽著林素的話，蕭笑再也繃不住眼中的淚水。
    隨著蕭笑的淚水滑落，林素歎了一口氣，一邊安撫般的摩挲著蕭笑的頭發，一邊說道：“他讓你失望了，是嗎？”
    蕭笑現在明白了，林素一直知道她的小心思。
    同樣知道江洋也去了。
    但林素沒有阻止。
    “奶奶我……”
    林素輕聲說道：“奶奶明白的，奶奶也年輕過，除了你自己想明白，沒人能讓你死心的。”
    “現在告訴奶奶，具體發生了什麽？奶奶幫你分析一下。”
    蕭笑帶著啜泣的說了一些。
    蕭笑沒有注意到。
    林素的眼睛在確定自己孫女沒有“吃虧”之後，多少是柔和了一些。
    老太太其實沒有表現出來的平靜。
    雖然總是說著，年輕人跌一跤不是壞事。
    可真的讓孩子摔跤，又有哪個家長會舍得。
    甚至對於這次蕭笑出海會發生什麽，她是有心理準備的。
    她的孫女，她最清楚。
    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不過是所謂的處女而已。
    不值得在意，但她一樣有些不能忍受自己孫女的錯付。
    對於這個，老太太的心情是複雜的。
    但她依舊沒有阻止。
    自己的孫女，想要答案，那就讓她自己去尋找好了。
    不過，對於結果，老太太多少還是舒了一口氣。
    那個叫江洋的小子，總算沒有逼老太太做她最不喜歡的事。
    當然，前提還是蕭笑的反應。
    如果自己的孫女後悔了，或者是覺得委屈了。
    她完全不介意給江洋留下一些懲戒。
    這時候林素也聽出來，蕭笑並不知道江洋是和薛泠冰有關係。
    而且，蕭笑的反應應該是沒有徹底放下。
    這個林素更加的理解。
    哪有那麽容易放下呢？
    就連她，不也是臨老臨老才把一切都看淡了嗎？
    看了一眼失神伏在她腿上流淚的蕭笑，林素歎了口氣說道：“顧家這幾天有個晚宴，你陪奶奶去吧。”
    蕭笑有點驚訝，不過看著林素慈祥的目光，還是點點頭：“好，我陪奶奶去。”
    她相信奶奶不是為了和顧家聯姻才讓她去的。
    至於其他，蕭笑也不想多想了。
    她有些累了。
    什麽也不願意去想。
    如果什麽時候能不想起江洋就好了。
    陸輕音到了青湖山莊之後，就一直呆坐著不說話。
    顏汐月也沒搭理她，自顧自的畫了一幅畫。
    好一會之後，陸輕音搖了搖頭，像是想把江洋甩出腦海。
    走到顏汐月身旁，看到了顏汐月在畫山水。
    是一個孤零零的海島。
    “這是哪？很漂亮。”
    “一個島。”顏汐月隨口說完，就收了筆。
    陸輕音先是忍不住的誇獎道：“你畫畫真好。”
    “謝謝誇獎。”
    陸輕音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你不問問我發生了什麽？”
    顏汐月一邊煮著茶水一邊淡淡的說道：“你都寫在臉上了。”
    陸輕音歎了口氣：“很明顯嗎？”
    顏汐月點點頭，不過卻是說道：“怎麽打算的？”
    “什麽打算？”
    “要放棄嗎？”
    陸輕音把頭垂在胳膊中，悶聲道：“我不知道。”
    顏汐月沒有打擾她。
    好一會之後，陸輕音又一次呢喃道：“我真的不知道。”
    顏汐月將泡好的茶水推給陸輕音之後，才慢悠悠說道：“當初，你和江洋差一點就在一起了吧。”
    陸輕音帶著複雜的點點頭：“嗯。”
    她和江洋差一點點就在一起了。
    “在我看來，那是你最有機會贏得一次。”
    顏汐月看著陸輕音好奇的目光，笑著說道：“那時候，應該誰都沒有你在江洋心中重要。”
    “真的嗎？他，他那個渣男。”
    “我也是猜的。”顏汐月笑著說完，才又說道：“你知道為什麽那時候你差點贏了嗎？”
    陸輕音搖搖頭，她不知道，甚至不知道顏汐月說的是不是真的，那時候，自己在江洋心中是最重要的嗎？
    她沒有那個自信了。
    “因為那時候的你義無反顧，又比所有人都快走了一步。”
    顏汐月輕飄飄的說出這句話，卻猛然砸在陸輕音心中。
    那時候的她，好像隻想著和江洋在一起，沒有思考過其他。
    現在反而開始了患得患失。
    當然，本質是，江洋那個家夥現在的感情債太多了。
    顏汐月已經低聲說道：“這個世界，我們隻來一次，每個人有長有短。
    所以，想要的，想嚐試的，不論對錯，總應該試一試，沒有什麽事，會比用餘生去後悔沒有去做，更加遺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