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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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正承受著分娩之痛,可聲音卻洪亮得很,中氣十足,即便站在樓下院子裏,也聽得清清楚楚。
    “姓王的,你這無恥小人……”
    "最可恨的是,當年你為了給澄州幾十萬百姓伸冤,皇家……哎喲,疼死本郡主了……皇家壽典上,當眾頂撞皇祖母,硬逼著她老人家下懿旨,嚴查太守曹參之罪……“
    “為了保住你一條狗命,本郡主連名節都不要了,我爹更是連王府的聲譽都不要了,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說一心想要將本郡主嫁給你。”
    “可你倒好,不領情也就算了,還擺著一張臭臉,好像吃了多大虧似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王修多高風亮節,多正人君子呢。”
    氣急之下,聲音都在發抖,“可結果呢?結果呢?”
    “自打一成了婚,把本郡主娶過門了,狐狸尾巴一下子就露出來了……”
    “那是隔三差五,一到晚上就往本郡主房裏鑽啊,死皮賴臉,趕都趕不走啊。”
    “連哄帶騙啊,口口聲聲說著,隻是想與本郡主聊聊詩詞歌賦,說什麽就在老娘被窩裏將就一晚上,絕對沒什麽非分之想……”
    “可最後呢?哪一次不是詩詞歌賦天文地理聊著聊著,就開始毛手毛腳?”
    “成婚這才五年,娃都給你生仨了!”
    “偽君子!臭流氓!本郡主今天把話放這裏,等老三生下來了,以後要是再讓你進了房門半步,你把我趙書意的名字倒著喊!”
    “哎喲,疼死我了……”
    一時間,直惹得廂房與院子裏,進進出出忙碌著的那些丫鬟們,雖滿是緊張擔憂,又偏偏強忍著笑,一個個憋得臉蛋通紅。
    趙王妃崔氏在他身上打量著,紅著臉,眼神說不出的古怪。
    於是乎,王老爺便更加欲哭無淚了。
    印堂漆黑,嘴角抽搐個不停,一時硬是隻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或幹脆一頭撞死在這裏算了。
    瞧瞧,瞧瞧,現在總算明白,當年老子為何一門心思,隻想對這婆娘敬而遠之了吧。
    好歹也是出身王府的皇家郡主,身份尊崇高貴,又自幼飽讀詩書,博學多才,京城赫赫有名的大才女……平常倒是一副知書達理的端莊模樣,可骨子裏的脾氣不是一般的潑辣彪悍啊。
    就這一通臭罵,老子這都已經是第三次挨了。
    說實話,本老爺也能理解,女子分娩之痛卻非常人所能承受,也承認,所指控老子的那些罪行,諸如隔三差五就往她房裏鑽,連哄帶騙,詩詞歌賦人生哲理聊著聊著,便開始不正經起來……
    可關鍵,你能不能別啥話都往外撂啊?
    本老爺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要臉麵的啊!
    唯獨慶幸的,這個時候能進出這院子的,都是府上絕對信得過的丫鬟產婆了,嘴巴嚴得很。
    否則,這要是傳了出去,滿朝文武倒沒人敢造次,可王府周圍的街坊鄰居,能打趣笑話本老爺一輩子。
    以後出門上朝或下值回府,遇上熟人,腦袋都得揣進褲襠裏走路。
    然而,正當那婆娘繼續罵得起勁,卻突然隻聽得樓上廂房裏,突然“哇”的一聲嬰兒啼哭,很是響亮刺耳。
    緊隨其後,便是裏麵產婆丫鬟一陣驚喜尖叫,“生了,生了……”
    “終於生下來了,喲,還是個帶把的,母子平安,咱王府又添一位小公子了。”
    “快,翠兒,快給老爺報喜去!”
    刹那間,王老爺雖正臊得老臉漆黑,可懸著的一顆心,倒是總算徹底放下來。
    旁邊不遠,蘇晚晴也是長舒一口氣。
    走了過來,望向他,俏臉微微一紅,朝他投過來一記嗔怒眼神,“啐,瞧你幹的這些事,妾身聽了都羞得慌。”
    “三十歲的人了,還不知收斂一些。”
    卻又似乎突然想起什麽,“對了,那莊家小姐,今吏部左侍郎莊重之女莊月,雖之前跟你很是不對付……”
    “可自從研究生畢業,去宮中做了太醫院的醫官,從那之後便隔三差五便往咱府上跑,雖嘴上不說,卻又是給你送她親手煲的湯,又是給你縫衣服的……”
    “連瞎子都看得出來,她那一門心思可都放在你身上。”
    “妾身聽說這幾年,那些官家子弟前去莊府提親,門檻都快踏破了,卻全都被她給攆了出來。”
    “妾身瞧著,還是尋個黃道吉日,親自去莊家走一趟,提個親,也算成一段佳話。”
    又惡狠狠朝他一瞪眼,“此事妾身做主,就這麽定了。但是以後,你要是再敢在外麵沾花惹草,淨惹些風流債,咱姐妹們跟你沒完!”
    隨即,一聲輕哼,領著鄭妍兒李樂瑤幾個小妞,徑直朝二樓去了,明顯是要去探視一番的。
    趙王妃崔氏卻是徑直走了過來,紅著臉,神情依然古怪得很。
    欲言又止似乎想囑托兩句什麽,可憋了半天,又活生生咽了回去,隻是一聲歎息,隨即也朝二樓廂房款款走去。
    估摸著,她多半是想語重心長囑托兩句諸如“賢婿啊,你雖還年輕,可還是應當節製一些”之類的話,可礙於自己作為丈母娘的身份,實在不便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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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同樣這時,正當他王老爺黑著臉,要跟上去,卻突然隻聽得身後,傳來一陣焦急的喊聲。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出事了。”
    扭過頭,卻見院子外,火急火燎衝進來一小丫鬟。
    衝到跟前,顧不得擦拭一下額頭汗珠,說話上氣不接下氣的,“緊挨著咱王府西麵那宅子,前些時日不是……不是被人買下來了嗎?”
    “今日那買主倒是住進來了……可誰知,她見咱們院子緊挨牆角那棵大桂花樹,有好大一片樹枝伸到她家院子那邊去了,就非得讓咱王府把樹砍了。”
    “因此咱府上的人,便去與她好言好語商量,可誰知,那人明知老爺您的身份,也依然寸步不讓。”
    “還嚷嚷什麽,康國的楚王又如何,右丞相又怎麽樣,別說區區一棵桂花樹,就算她把院牆拆了,往咱這邊占兩畝地,再造幾棟閣樓,您也不會吭聲的。”
    “然後現在,僵持不下,都快吵起來了。”
    “啥玩意?”一聽這話,王老爺差點當場蹦起來。
    心中怒火唰的一下便躥了起來,直衝天靈蓋。
    喲嗬?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竟還有如此跋扈囂張之人?
    聽這語氣,好像是他國之人,但來了老子的地盤,就分不清大小王了?
    看老子今天,不把他收拾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
    一棵桂花樹事小,可真當本老爺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
    多大個粟米饃饃?看老子今天不把他收拾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
    可當他拖著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殺氣騰騰衝到隔壁宅子,卻不由得刹那間呆滯當場,如遭雷擊。
    隻見眼前,果然正圍著幾個自家王府的護院,可大門口台階上,卻正俏生生站著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說是婦人更為貼切,螓首蛾眉,長長睫毛如濃墨淡煙,雙目盈盈,膚白如凝脂,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直叫萬千粉黛瞬間黯然失色。
    一襲淡黃色曳地長裙,曼妙婀娜如遺世獨立,美豔不可方物,可舉手投足間,卻又絲毫掩飾不住一片氣吞山河俯仰天下的威嚴之氣,令人不敢直視。
    陡然間,王老爺一臉見鬼的表情,眼珠子瞪得滾圓。
    卻也不知是驚是喜,隻覺大腦嗡嗡作響,半晌,才憋出幾個字,“你……你怎麽來了?”
    然而那婦人,卻隻是嫵爾輕笑。
    蓮步輕盈,緩緩走到他跟前,蔥白玉手輕輕撫了撫他的臉頰,“幾年不見,你果真比以前壯實了些。”
    “記得當年我便說過,等到有朝一日,我若能卸下身上重擔,便來大康,就在你家隔壁置辦上一套宅子住下,如此便能天天見著你了,隔三差五便能吃上你做的飯菜了。”
    “盡管如今說這些還為時尚早,但咱們的運兒雖生性頑劣,卻很是聰慧好學,如今方才八九歲,便已學業精進,已頗有未來明主聖君之風……”
    “再加如今,我集全國兵權於一身,朝堂之上,有太後與梁王妹子一文一武照拂著,我就算幾個月不在京中,朝廷也出不了什麽亂子。”
    “想你了,所以便來了。”
    瞥一眼他手中那木棍,“喲?怎麽著?你這是上門來找我興師問罪了?”
    “大康的楚王,我慶國的漢王殿下,果真是好生威風呐!”
    “怎麽著?就一棵桂花樹而已,能不能砍了?”
    王老爺嘴角一抽,印堂漆黑。
    手忙腳亂趕緊將木棒給扔了,點頭如搗蒜,“能砍!”
    美婦板著臉,不依不饒,“把你家院牆拆了,占你二畝地,讓我再建幾座賞月觀花撫琴讀書的閣樓,能不能行?”
    王老爺慫得一批,“能行!二畝不夠的話,十畝也行。”
    還好,眼見他那一副吃癟模樣,美婦人卻再忍不住了,“噗嗤”嬌笑出聲,瞬間如千樹萬樹荷花綻放。
    “算了,跟你開玩笑呢。”
    “一會兒,陪我去好好逛逛你們康國京城,替我挑選置辦一些家具物事,然後再采買些食材……”
    “晚上就在我府上,你親自下廚,我想吃你親手做的蔥燒鯽魚和紅燒肥腸了。”
    “對了,所有花銷,你買單,另外,要是我走累了,你得背我。”
    又很是傲嬌,故作凶巴巴模樣一聲冷哼,“哼,我讓你這不開竅的榆木腦袋,竟敢偷偷請假回老家去跟別人相親……”
    “我開車千裏迢迢尋來,竟還那麽凶地罵我,我就不信,一會一點都不知我的心意?”
    “真是氣死我了!”
    ……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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