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的人不斷掙紮，夏承儼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發怔，不敢置信。
    從前，夏晴就算再生他的氣，他們的矛盾再深，也不會用這種眼神看他。
    夏晴對他和他們的感情一直是不舍的。
    而現在，夏晴似是已經對他毫無感情、毫無期待，似是已經不再在意他們的未來，即便把話說絕，把事做絕也在所不惜。
    夏晴見夏承儼神色不對，沒有細想，趁機擺脫了他的桎梏，她擺脫的很輕鬆。
    可還未等她訝異，夏承儼已經再次將她拽回懷裏。
    夏晴微微蹙眉。
    夏承儼眸子裏潛藏著暗湧，問的隨意：“討厭我了？”
    “沒有。”
    夏承儼冷笑，眼尾猩紅，眼裏似有殘忍要噴薄而出。
    夏晴感覺到危險，心裏發慌：“你今天來找我是因為路達？”
    夏承儼死死盯著夏晴，他的理智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想跟我離婚嗎？離開我？”
    夏承儼認真想了一下，說：“離開我過……隨心所欲的生活？”
    夏晴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緊接著她的額頭就被男人的額頭抵住，觸感溫熱，骨頭碰著骨頭，讓她有些疼。
    夏承儼閉著眼睛，呼吸艱難，他的理智被粗重的鐵鏈拴著，掙紮著。
    這時，敲門聲響起。
    金伊人進門時看到兩人姿勢親密，自然的低下頭，她有些猶豫。
    夏晴背對著門，沒有看到金伊人的反應。
    “說話。”夏承儼語氣很冷。
    金伊人身體一抖，聲音如常：“我想問一下需要給兩位準備晚餐嗎？”
    “出去。”
    金伊人後背都是冷汗，立刻轉身出門，將房門關好。
    夏承儼將懷裏的人鬆開。
    夏晴眼睛跟著夏承儼，看著夏承儼徑直朝著她的辦公桌走去，一時有些懵。
    夏承儼拿起夏晴放在桌上的電話，點亮屏幕，果然，屏幕上赫然是霍勵霆的未接來電。
    夏承儼看向夏晴，他慢慢舉起手裏的手機，狠狠砸向地麵。
    手機砸在地上，霎時四分五裂，殼子和零件飛濺。
    夏晴眉心亂跳，她意識到現在的夏承儼很危險，轉身就跑。
    夏晴順利跑到門邊，握住門把手，剛要拽下去，腰間就是一緊，男人的手臂將夏晴纖細的腰肢牢牢箍住。
    男人的手臂肌肉線條結實有力，將華貴柔軟的西裝衣袖撐的緊繃，似是野獸要衝出樊籠。
    銀色門把手晃動了一下，瞬間歸於平靜。
    夏晴被男人扛在肩膀上，下腹壓在男人肩膀堅硬的骨頭上，小臉因為腦袋朝下窒息的通紅，夏晴感覺到疼，心裏更是發慌，一時發不出聲音。
    夏承儼將夏晴摔在沙發上，夏晴掙紮趴向地麵，夏承儼抓住夏晴的兩條手臂又將人推了回去。
    夏承儼骨節分明的大手將夏晴兩條細白的手臂死死壓住，一同深陷鬆軟的沙發內，毫不憐惜。
    幾乎是同樣的情形，鋪天蓋地的恐懼和冷意將夏晴席卷，夏晴渾身僵硬，動也不能動，忘了如何掙紮。
    夏承儼一隻手扯開自己的領帶，將夏晴的兩隻手腕綁在一起，隨後扯住夏晴的衣領，“撕拉”一聲。
    夏晴胸前的衣料瞬間被撕成兩半，露出裏麵白色的背心，背心下胸衣的黑色和花紋清晰可見。
    夏晴震驚的瞪大眼睛：“你幹什麽？我還懷著孕。”
    夏承儼道：“你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嗎？你不是不想要我們兩個的孩子嗎？我幫你把它弄掉。”
    夏晴渾身冰冷，頭皮發麻，被桎梏的壓抑讓她眼角溢出了眼淚。
    “放開我！”
    身下驟然一涼，夏晴僵硬住，臉色蒼白：“夏承儼，你不要這樣，我害怕。”
    “我錯了，我們好好談一談，我錯了。”
    “你不要這樣對我……”
    夏晴哭著，哀求著，直到劇痛衝向她。
    夏晴臉色霎時慘白，微張著口，眼淚簌簌從眼角滑落，一絲聲音都發不出。
    夏承儼猩紅的眼睛流著眼淚，眼裏都是瘋狂和痛苦……
    大廈路對麵，一輛不起眼的黑色suv安靜停在樹下，霍勵霆指間夾著點燃的香煙搭在車窗上，那抹紅被夜風吹的明明滅滅。
    他腦中回旋著夏承儼抱著夏晴匆匆從門內走出，夏晴身上裹著寬大的黑色西裝，看不見臉，隻有小腿和赤裸的腳白的發光。
    夏承儼，衣衫淩亂。
    一旁的手機孜孜不倦的震動，霍勵霆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接起電話。
    一向不可一世的王老爺子語氣帶著小心：“霍先生考慮好了沒有？”
    “我同意和王雪訂婚。”
    王老爺子連連應“好”。
    霍勵霆收緊手，將香煙握進手心裏，有細微的焦糊味消散在夏風裏。
    病房，夏晴身體貼合著病床，因為疼痛微微蜷縮著，她的頭發濕噠噠的粘在毫無血色的臉上，極其狼狽。
    房門推開，夏承儼坐在床邊，伸手，尚未觸碰到夏晴的臉，夏晴的腦袋已經滑落到枕頭下麵，夏晴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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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承儼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很疼？”
    “可是這是你逼我的，你逼我失去控製，逼我把事情做絕，你逼我讓我們兩個再恢複不到從前。”
    “你怎麽能這麽對我？這麽對我們兩個的感情？”
    夏承儼一拳砸在病床上，整張床都是一震。
    “跟我說你後悔了。”
    夏晴握緊著拳，抿唇一言不發。
    夏承儼胸口劇烈起伏，眼底湧上濕意，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
    夏承儼機器一般一寸一寸恢複如常：“我們兩個的孩子很頑強，他還好好的待在你的肚子裏。”
    “大部分母親都能被孩子拴住，既然他這麽頑強，就讓它試試看，就算是殘廢是傻子夏家也能養的起，我決定留下他。”
    “這都是你逼我的。”
    身上冷汗不斷冒出，夏晴脖頸的碎發也被打濕粘在皮膚上，她微微動作，就如同被刀絞斧砸痛苦不已。
    “你滾。”
    “現在，我們兩個已經不適合從前的相處模式。”
    夏承儼再次伸出手，這次捏住了夏晴的下巴逼迫她直視自己：“你乖乖待在家裏怎麽樣？我也待在家裏，我會一直陪著你。”
    夏晴沒有想到夏承儼竟然還對她抱有期待：“夏氏呢？”
    “沒有企業能長盛不衰，敗落本就是它的既定結局，提前一點也沒有什麽關係。”
    夏承儼說的輕描淡寫，依舊是平時那副斯文沉穩的樣子，可是夏晴卻覺得夏承儼此時此刻比剛剛在辦公室裏時還要可怕。
    夏晴道：“我不同意，我也不想和你，我們兩個已經完……”
    夏承儼打斷：“我做好決定就可以了，從今以後我們兩個的事都由我來做主。”
    “都是我的錯，把你養成了夏小姐，今後，我會把你養成夏太太。”
    夏晴道：“我會跟你魚死網破的。”
    夏承儼額間青筋鼓動了一下，腦中尚未計較，就已經憑借本能回過頭。
    他淩冽看向病房的門，病房門依舊平靜。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房門大開，會客廳刺目的光線將昏暗的病房照亮大半。
    樊邵反剪著阿九的雙手，阿九被迫躬身，他右眼已經睜不開一直流血。
    阿九大聲嗬斥：“你們都是夏家的人，你怎麽能？”
    樊邵道：“我們是小姐的人。”
    阿九難以置信。
    阿熠將夏晴小心扶到輪椅上，夏承儼被一排黑壓壓的保鏢隔擋著。
    他看著夏晴，神色陰鷙，那張俊美脫塵的臉猙獰可怖，像極了斯文敗類。
    “你早就開始防備我了，你早就計劃好了今天，你今天……就是故意的，是嗎？”
    夏承儼想聽到夏晴否認，可是讓他失望了。
    夏晴指尖顫動，她直直看著夏承儼，眼裏毫無溫度：“是……孩子也是，可惜了，我沒有能借著你的手弄死它。”
    夏承儼踉蹌後退，幾乎站不穩，他眼裏滿是悲愴絕望，眼淚不斷湧出眼眶。
    夏晴被阿熠推著輪椅離開，病房門口，她聽到夏承儼的聲音。
    “好，我們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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