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見到夏承儼很是訝異，現在這個時間隻夠西疆和港城一來一回。
    “先生，您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阿九快步走下樓梯迎夏承儼，他跟在夏承儼背後走進別墅大門。
    夏承儼停在客廳，目光看了眼樓上，淺眸裏湧過一抹不易讓人察覺的暴躁。
    他原本的計劃是在家裏多待一段時間。
    夏承儼轉了個方向去了客廳。
    阿九把昨晚他將方麗母女關在臥室裏麵的前因後果仔細說了一遍。
    阿九問：“需不需要現在把她們放出來？”
    “先這樣，不死就行。”
    “是。”
    夏承儼坐在沙發上，看著落地窗外小花園裏滿園新移栽的芍藥花，粉色花瓣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暈。
    腦海中閃過女孩清透泛粉的指尖捏著金色芍藥花袖扣，低著腦袋，認真給他佩戴。
    他抬起手腕，白色襯衫袖口別了一枚球形藍鑽袖扣，深邃的藍色好似幽幽深海。
    那枚金色的芍藥袖扣在家裏。
    夏承儼捏著眉心，緩解太陽穴的疼。
    “你去休息，叫阿晉過來替你。”
    阿九臉上露出錯愕，抿抿唇，低頭恭敬的應了聲“是”。
    阿晉看到夏承儼，腳步變得沉重，他走到夏承儼身旁低頭打了聲招呼。
    “你來的這幾天，跟小姐聯係過幾次？”
    “沒有聯係過。”
    阿晉明白了什麽，夏承儼掃了阿晉一眼，點到即止。
    阿晉心中翻湧著驚濤駭浪的糾結。
    二樓，房門被人從裏麵不斷敲響，隔音很好的臥室裏時不時傳出女人被削減了好幾個分貝的聲音。
    “我聽見直升機的聲音了，是不是夏先生回來了？快放我們出去。”
    “夏先生，夏先生……”
    阿晉停下腳步，蹙起眉頭。
    他看了看一旁夏承儼住的房間，站在原地猶豫了許久。
    阿晉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反複刪減修改，給夏晴發了過去。
    會議室裏，雙方的律師對著協議反複探討修改。
    霍勵霆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港城市中心繁華冰冷的鋼鐵森林。
    金色光線撒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那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隱隱透露著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孤寂恐怖，整個人站在那裏，與身後針尖麥芒的喧囂格格不入。
    協議終於敲定最終版本。
    會議室大門打開，長桌一側的兩個律師立刻停下手裏的動作站起身，對麵的律師則扭過頭看向大門。
    霍勵霆看都沒看門口一眼，依舊懶散坐著，香煙叼在嘴裏，甩開打火機點燃。
    身後襲來一股清新的香味，和煙的味道糅合。
    “把煙滅了。”
    霍勵霆慢悠悠轉過頭，看著身側的女人，輕嗤一聲，他的眸光裏帶著譏誚和惡劣。
    “我憑什麽聽你的？”
    夏晴抽走男人指間的香煙，按滅在擺在桌麵的手機上，灰色的煙灰散落。
    霍勵霆麵色瞬間冷了下去。
    一旁的律師生怕霍勵霆動粗，氣都不敢喘。
    幸好，最終沒發生什麽。
    夏晴翻閱著文件，律師在一旁輕聲給她快速講解。
    對麵的霍勵霆冷冽的黑眸一錯不錯的盯著夏晴。
    對麵閑著的律師如坐針氈。
    雙方簽好了協議，夏晴起身準備離開。
    “不握一下手嗎？合作愉快。”
    夏晴右手指尖輕輕搭在桌麵上，陽光穿透白皙的指尖，泛著淡淡的粉色。
    男人修長的手青筋分明，依舊炙熱有力，但是比以前更加粗糙。
    夏晴鬆開手，一瞬間，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突然壓下，似是野獸撲向獵物。
    夏晴心髒一緊，想抽出自己的手，男人的手卻猛的用力，緊緊握著她的手。
    男人手心的繭將她細嫩的皮膚刮的生疼。
    夏晴對上霍勵霆的視線。
    “你利用我清除江恩齊在安達曼的勢力，又用鄭市長來牽製我，現在又從我手裏搶走江馨，利用她來逼我就範。
    不僅算計我的生意，我的錢，還讓我明知是你的局還不得不跳進來當你的棋子。
    你使用這麽多心機手段，何必呢？隻要你求求我，我什麽都能為你做。”
    “可惜，以後不會了，是你親手掐斷了我對你我的最後一絲期待。”
    “霍勵霆。”
    男人怔了一瞬。
    夏晴說，“你連你自己最想做到的事都做不到，現在說出這種話不可笑嗎？
    霍氏、你的母親、父親……”
    霍勵霆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周身氣息驟然冷如寒冰。
    “你再說一遍！”
    “鬆手，不然我還會說出更多難聽的話。”
    霍勵霆對著夏晴離開的背影說道：“你這種女人，怪不得你的親生母親不光拋棄你，還想親手殺了你。”
    夏晴轉身走回去，拿起桌上的水杯，滿滿一杯水潑到霍勵霆臉上。
    夏晴的手微微顫抖，將水杯放回桌上，轉身離開。
    霍勵霆垂下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笑了。
    一旁的律師緊緊抱著公文包，眼神驚恐，大氣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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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晴坐在辦公桌後簽閱文件，一旁簽好的文件已經摞了厚厚一遝，未簽好的更多，一摞一摞，幾乎堆了半張桌子。
    夏晴簽好最後一份，身後的天色已經漆黑，她按了下座機，柳柳和兩個助理秘書很快敲門進來。
    兩個助理秘書先各抱了一摞文件走，夏晴將柳柳留下。
    柳柳抱著高高的文件，用下巴壓了壓。
    “小姐，我想好了，我想留在總裁辦。”
    夏晴有些頭疼，強撐著看向柳柳。
    “你要知道如果去分公司，以你之前幾個月的輪崗表現，你會有很多機會升到更高的位置，但是如果留在總裁辦，你的前途和薪水會少很多可能性。
    也許有一天我會將你空降到哪個位子，但是比起那些一步步升上去的人才，我不會給你太多期待和信任。”
    “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想好再回答。”
    柳柳眼神堅定：“我想好了，我想留在您身邊。”
    “好，出去吧。”
    柳柳點頭，抱著文件轉身離開。
    夏晴靠在椅背上，合上眼睛。
    偌大的辦公室空曠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夏晴心髒突然陣陣發慌，她睜開眼，四處掃視。
    確認沒有其他人後，夏晴額間已經掛了一層薄薄的汗。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夏晴心髒猛的一顫。
    男人站在門口，風塵仆仆，周身仿佛還帶著室外夜風的涼，隻是那雙狹長鳳眸裏的光極其熾熱，隱隱還帶著些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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