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儼察覺不對，立刻轉過身，看到夏晴的眼淚他的心髒立刻像是被一隻大手握住一樣。
    夏承儼看夏晴哭的難過，眼底的情緒複雜難辨。
    就這麽不想和他待在這兒，隻他們兩個不好嗎？
    夏晴一雙漂亮的杏眸眼淚似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
    她察覺到男人的情緒，知道他是誤會了，她抬手給自己擦眼淚，努力止住淚意，可是又覺得委屈。
    “我去洗臉。”
    夏晴轉身要走，手臂卻被一隻濕涼的大手握住。
    夏承儼薄唇動了動，他不想說出夏晴不想聽到的話。
    夏晴心中升起怨憤，溫熱的淚滑落的更凶：“我哭成這樣，你連一句關心都沒有，還對我擺臉色。”
    “你哭是為了讓我妥協，你想用示弱來讓我對你心軟，來拿捏我。”
    “是一天都不想和我待在這裏了，對嗎？”
    “隻和我一個人待在一起就讓你這麽難以忍受？”
    “我提醒過你對我有一點耐心，我會放你出去，我們會一起出去，就和以前一樣，現在隻隔了一晚而已。”
    “你現在和我虛與委蛇，等出去以後是不是就要和我徹底決裂了？”
    男人手上力道不自知的收緊，夏晴吃痛的蜷縮起身體。
    夏承儼視線機械一般的移到他握著夏晴手臂的那隻手，僵硬鬆開。
    他努力控製住自己的理智，額間青筋卻都鼓了起來，他瞥見他的雙手開始微微顫抖，他強行忍住。
    腦袋裏的劇痛潮水一樣翻湧，幾乎要掀裂他的頭蓋骨。
    夏承儼知道自己很快會忍不住，他會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夏承儼看著夏晴，突然想不可挽回也沒有什麽不好，他們就可以永遠留在這裏。
    “你這些天是不是全都是假的？”夏承儼想最後確認一次，徹底死心。
    夏晴不明白夏承儼怎麽突然就氣成這副樣子，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夏晴搖頭：“不是。”
    這句否認絲毫沒有安撫住夏承儼快要崩斷的理智。
    夏晴抱住夏承儼：“我哭是因為心疼你做這些雜事，我擔心直接關心你會讓你覺得我想離開這裏，我是怕你誤會。
    對不起，我不應該哭的，我就是沒有忍住，我說的是真的，沒有說謊。”
    “不許道歉！”
    夏晴渾身一震，抿唇，眼淚滾滾落下。
    夏承儼閉了閉眼。
    夏承儼說：“我相信你說的。”
    夏晴覺得他並不相信，夏承儼連抱都沒有抱一下她。
    夏承儼繼續去做剛剛未做完的事情。
    夏晴站在夏承儼身後，自己擦幹眼淚，
    夏承儼繼續清洗桃子，然後拿出專門切瓜果的案板和器具，將桃子削皮、切成小塊、裝盤，有條不紊，身形樣貌、一舉一動皆完美的不像活人。
    這種桃子果肉紅的像胭脂，酸甜多汁，夏晴坐在客廳沙發上，背對著廚房，用叉子插桃子吃。
    花園裏花盛開的嬌豔，草木繁盛，陽光明亮的刺眼，室內和外麵比起來少了光，多了化不開的陰暗冰冷。
    夏晴覺得很累，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般想離開這裏，徹底離開這裏。
    夏晴放下叉子，起身離開這棟讓她無法忍受的房子。
    廚房裏，夏承儼站在水池旁，手裏拿著一盒準備清洗的草莓，定住一般。
    他聽著腳步聲馬上要到門口。
    盒子掉落，奶白色的草莓滾了一地。
    夏晴按住門把手，猛的轉身，大吼：“你離我遠點！”
    夏晴壓抑不住淚意，更無法容忍夏承儼的靠近。
    夏晴後背緊貼著門：“你別過來。”
    夏承儼修長筆直的雙腿沒有停下腳步，大步上前，一把將夏晴抱進懷裏，手臂狠狠收緊。
    夏晴說：“我要和你一刀兩斷。”
    側頸狠狠一痛，夏晴臉色一白。
    男人毫無憐惜的吻從夏晴的脖頸、下巴，吻到她的唇瓣。
    夏承儼凶狠吻著懷裏的人，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撕咬，夏承儼恨不得生生嚼碎她的血肉。
    夏晴捶打夏承儼的胸口。
    身下一涼，夏晴哭出聲，夏承儼已經徹底失去理智。
    不知過了多久，門板吱呀不停的聲音停下，夏承儼將臉埋在夏晴頸窩處。
    “你敢和我一刀兩斷，咱們倆就一起死。”
    “死就死，來呀，你現在就弄死我！”
    夏承儼抬起頭：“在你死之前，我會利用我所有的一切讓你所有的資產全部蒸發，一毛不剩，讓你一無所有，除了我。”
    夏晴咬住唇，唇瓣上尚未結痂的咬傷又流了血。
    夏承儼抬手掰開夏晴的嘴，指腹擦拭她流下的血。
    “對不起，我弄傷你了。”
    夏晴一把將夏承儼推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很快又是一巴掌。
    夏承儼一直盯著夏晴，隻有被抽到的地方肌肉抖動。
    夏承儼說：“我知道這些天你在鼓起勇氣對我敞開全部心扉。”
    夏晴心髒猛的一顫。
    “是我沒有控製住自己……你能忘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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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忘不了。”
    夏承儼眼睛猩紅，背脊彎曲下去。
    “可是還好，我們兩個還可以待在這裏一輩子。”
    夏晴愣愣低下頭，滴滴鮮血從她的腿間砸在地板上。
    夏承儼看著地板上的血，如玉的俊臉變得扭曲，他扶住要倒下的夏晴。
    他知道他和夏晴沒有其他可能了。
    “我們一起死好不好？就今天。”
    眼前情景變換，夏承儼胸口劇烈起伏，渾身冰冷，臉上毫無血色。
    夏承儼將夏晴緊緊抱進懷裏。
    夏晴更委屈了。
    “哭什麽？”
    夏晴不知道怎麽說，怕夏承儼誤會她想離開這兒，他們明明已經說好了再待一段時間，他還叫她耐心一些。
    “其實，坐在商業大廈裏麵指點江山和待在廚房裏洗手做羹湯對我來說沒有什麽不同，都是計劃、實踐、反饋修正、結果。”
    “這怎麽能一樣？”
    夏晴反應過來夏承儼竟然明白她的心思，明白她心疼他，夏承儼一直是明白的。
    夏晴的心軟綿綿的，回抱住男人。
    夏承儼秉著呼吸，將懷裏人抱的更緊。
    “我每走一步之前，都會權衡利弊反複思量，並想好接下來的幾十步，幾百步，這已經刻在了我的骨子裏。”
    “我像一個機器一樣，對於機器來說，指點江山和洗手作羹湯是一樣的。”
    夏晴蹙眉不高興：“你不是機器。”
    “因為有了你，所以我才不是。”
    “不要為我難過，聽著你的聲音在廚房給你你喜歡吃的讓我愉悅。”
    夏晴道：“可是我喜歡你賺很多很多錢的樣子，喜歡你有權有勢將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樣子。”
    夏承儼淺笑：“給你做好吃的你不喜歡嗎？”
    “也喜歡，但是更喜歡你賺很多很多錢，更喜歡你光鮮威風。”
    “好，我會做你喜歡的事。”
    夏晴笑意盈盈。
    夏承儼柔聲問：“要不要再來一點奶油草莓？”
    夏晴點頭。
    夏承儼放開夏晴去洗草莓，夏晴一把拽住他的衣領，踮起腳尖吻住他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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