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槍響響徹樹林。
    “呦，這誰閑的沒事幹打獵去了？”瑞克吃完飯走出飯店聽到槍聲笑道。
    本來樂嗬嗬跟著出來的芬妮聽聞此言臉一下垮了。
    從昨天中午起科特就沒再回來了，早上例行來飯店吃早餐的弗蘭奇神父說齊安把家裏的兩把獵槍借給了科特。
    這回槍響了，不是科特還能是誰。
    “別管了，政府又不管，讓他打去唄。”卡蘭走出來打圓場。
    格蘭鎮很小，常住不過幾千人，來飯店吃飯常客的也隻有神父和瑞克而已。
    “別說，去年齊安他爸打的那隻兔子味道不錯，我得去湊個熱鬧，要是弄來什麽新鮮食材，兩位可給我個麵子！”說罷，瑞克小跑著離開了。
    芬妮被瑞克跳脫的思維震得不輕，連阻止的話都沒說出來。
    緊接著她拍打著卡蘭的背說道“愣著做什麽，趕緊去把人攔住啊！”
    “哦哦，好。”卡蘭手足無措地在妻子的幫襯下把廚師大褂脫下來，衝著瑞克跑去。
    另一邊樹林裏的科特拖著一頭鹿到了一處空地，這裏齊安磨著刀等了有一段時間了。
    “十二分鍾，比早上快了不少。”齊安看到科特瞥了一眼手表說道。
    科特揪住鹿角，用力一甩把鹿的屍體摔在了二人中間，說道“開工吧。”
    齊安點了點頭，套上雨衣抓起旁邊的斧頭，摸索了一下鹿的脖頸，猛地揮動斧頭。
    “卡擦”
    鹿頭掉了下來滾落在一旁，血液沒有噴湧而出，而是緩緩流出，淌了一地。
    “大冬天的氣溫也涼不透。”科特說道。
    “畢竟是恒溫動物，哪有那麽容易。”齊安拿起刀從鹿身的正中央劃了一道口子，直抵鹿的肛門，“下麵給你了，我可沒這門手藝。”
    科特興致勃勃地接過刀，沿著那處刀口小心翼翼剝皮。
    不多時，一張完整的鹿皮被剝了下來，鋪在地麵上煞是好看。
    科特把皮剝下來手上的動作還不停，順勢開始分解鹿的屍體。
    “才一晚上，就這麽熟練了？”齊安笑道。
    “這是天賦。”科特說道。
    “什麽天賦？那個家給你的？”齊安說道，“你媽媽可是很虔誠的，這會估計正策劃著殺你而後快呢。”
    科特啞口無言，默不作聲分解著鹿的內髒。
    “心亂了，肝膜都被你劃爛了。”齊安指著被科特放在鹿皮上的鹿肝說道。
    科特牛頭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繼續解剖鹿。
    “沙沙”
    是有人經過草地發出的聲音。
    “有人來了，可能是瑞克，也可能是你爹。”齊安說道，“你想現在跟他們對峙還是晚上回去再說。”
    “留張字條。”科特說道，“隨便丟在哪，我們先走。”
    瑞克很是興奮，他可是這方麵的行家，早年間是鎮裏最棒的獵手，那槍聲他一聽就知道肯定中了，而且獵物還不算小。
    卡蘭跟在瑞克後麵，感覺都快跟不上這個家夥了。
    “該鍛煉了。”卡蘭擦了把頭上的汗，回想起瑞克每天都要跑十公裏的習慣。
    “到了。”瑞克停下了腳步，看著眼前壯觀的情形，“哇，我們要是晚一點這家夥就要開始燒烤了嗎？”
    卡蘭看著地上鹿皮上被劃分地整整齊齊的鹿的內髒與部分肉，手顫抖起來。
    “是科特幹的。”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事實。
    瑞克眼尖，看到了被隨手丟在地上的紙條，撿起來一看，說道“卡蘭，你有個好兒子啊。”
    “是啊，有個好兒子。”卡蘭喃喃道。
    “你教過他？”瑞克站在鹿皮前看著整整齊齊的器官問道。
    “沒有。”卡蘭說道，“但是應該是看我做過的。”
    “光看一眼就會了，這小子有天賦啊。”瑞克讚賞地點了點頭，把紙條遞給卡蘭，“怎麽樣？帶回去給我做一頓？”
    卡蘭看了眼紙條，上麵寫著我是科特，這頭鹿是我的獵物，如果來的是瑞克叔叔我願意把鹿轉贈於他。
    “給你烤了吧。”卡蘭把紙條收起來，“剩下的等科特回來一起吃。”
    “好。”瑞克不嫌髒，用鹿皮把一堆東西兜起來像個袋子似的提走了。
    卡蘭看了眼地上那團沒解剖完的鹿身，隻可惜肉裸露在外不好帶走，不然帶回去又能有好幾天的食材。
    “科特也算是能做事了。”卡蘭想道。
    但是他回想起科特的那些書又是一陣頭疼。
    “回頭他回去了送到弗蘭奇神父身邊學一段時間吧。”卡蘭想道。
    科特看著父親的背影，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聲似的，頗有些感慨地歎了口氣。
    “怎麽，想回去了？”齊安說道。
    “無非隻是媽媽的情緒有點激烈。”科特說道，“父親那裏是有緩和的餘地的。”
    “餘地？”齊安笑了，“你的那些家人可都是些虛偽至極的人，你確定要相信他？”
    “你什麽意思？”科特皺起眉頭。
    “你以為你媽媽生氣的是你看那些書？生氣地是你有亂倫的心思？不是！”齊安冷笑著說道，“你以為你家那個小飯店總共沒幾個客人是怎麽開下來的？是你媽媽跟伊福那個老家夥亂性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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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祈禱的時候不止一次向弗蘭奇傾訴過，要不是弗蘭奇礙於伊福那老家夥的權，早就把你媽媽的事公之於眾了！”齊安衝著科特不屑地說道。
    科特一怔一怔的半天沒緩過勁來。
    “她生氣是為了什麽？是害怕你占有欲太強發現她的秘密！所以想除掉你，再無後顧之憂！”齊安說道，“再說你那被人帶了綠帽的老爹，卡蘭！”
    “卡蘭是個殺人犯你知不知道！”齊安質問道。
    科特搖了搖頭。
    “他是城裏的大廚，為什麽逃到格蘭鎮來了？就是在城裏殺了人待不下去了！”齊安大聲說道，“據說是在跟一位高官的女兒親熱的時候沒控製住力氣把人家勒死了！哈哈哈哈！”
    科特感覺整個世界都被顛倒了。
    “很可笑，是不是？”齊安貼近科特的臉，“一個殺人犯懺悔的過程中遇到了一個不忠的女子，一起生了一個天生的廚子。”
    齊安站起身笑道“殺人犯倒是一直在悔過，但是那女人可一直沒停過！據說伊福玩得可歡了，經常好幾個人一起······”
    “別說了！”科特捂住額頭喊道，“齊安，別說了。”
    齊安閉起了嘴。
    “給我一份名單。”科特說道，“跟芬妮有來往的。”
    “我下午給你抄一份，晚上在這裏給你。”齊安說道，“記得偷個手電。”
    “知道。”科特攥緊拳頭。
    正午的陽光撒在鹿屍上，一些蟲豸和鳥雀落在上麵撕扯著殘肉。
    科特退在陰影裏，回頭看了一眼跌落在一旁死不瞑目的鹿頭，轉身朝樹林更深處走去。
    “砰”
    又是一聲槍響。
    齊安回頭看，知道是正在氣頭上的科特在發泄，隻不過不知道被殺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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