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3章 一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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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晨玄望著那道纏繞著因果線的虛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躍動的焚心聖焰。
古經能讓他看破更多修行迷障,但卻不能解決體內的七煞鬼劫,也不堪大用。
秘寶陸晨玄更加不缺,有什麽秘寶能比的上那顆尚在孕育中的金烏劍胎。
相比之下,去賭一個不知深淺的前輩的承諾,似乎要更加合適些,
人生本就是場豪賭。
“晚輩選承諾。”
他深吸一口氣,喉間泛起腥甜的鐵鏽味。
方才為了看清礦脈深處的異動,強行運轉破妄真瞳,此刻陸晨玄的識海還像被鋼針穿刺般刺痛,“隻求前輩在危急時刻出手為我保命,一次就好。”
神垣猛地抬頭,眼中的錯愕幾乎要溢出來。
放著天人品級的秘寶和古經不選,竟隻要一條隨時可能被命運收回的性命?
難道就是隻因為黑淵的存亡,少年便做了這個選擇?
神垣默默低歎,強者之路注定是孤獨的,如此拖泥帶水,終有一天會被拖累而死。
他已經默默將陸晨玄劃為下等,他又怎知,陸晨玄求的這個承諾的分量遠比秘寶古經重得太多。
女子盯著陸晨玄的眼睛,右眼的寒月光芒漸漸亮起:“你可知,我的承諾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晚輩多了一條命,所以這個承諾很重。”
陸晨玄挺直脊背,掌心的焚心聖焰暴漲,映得他臉上的劍痕如血色蜈蚣般扭曲蠕動,“能活著去中央仙域,能活著...... 去更高的地方。”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
女子沉默片刻,抬手拔下一根長發。
那發絲在空中化作銀色的流光,自動纏繞在陸晨玄的手腕上,形成一個極細的圓環。
圓環上浮現出一行古篆,筆畫間流轉著淡淡的仙氣,轉瞬即逝的刹那,卻讓陸晨玄的識海劇烈震顫 ——
那是個 “玉” 字,筆鋒裏藏著睥睨天下的威嚴。
“此發承我一縷本源,”
她收回手,指尖還殘留著發絲的餘溫,“在這失落界域,縱是天人全力一擊,也傷不了你分毫。”
陸晨玄笑了笑,算是默認,但是他隻說保一命,可沒說需要在這失落界域保命。
有雷元的存在,在中央仙域,陸晨玄不會遇到太過的危險,但是如果要去到更高序列的仙域,需要提前鋪路。
陸晨玄低頭看著腕間的銀環,隻覺一股暖流順著血脈遊走,所過之處,原本紊亂的仙力如歸巢的飛鳥漸漸平複。
“多謝前輩。”
他聲音微啞,卻字字清晰。
隨後,陸晨玄就聽到了一句隻有自己聽得到的細語。
“少年,從小心思深沉可不是什麽好事,你應知你來曆不小,日後少惹些麻煩。”
女子沒再說話,轉身走向倒塌的石塔。
她的白衣在幽冥鐵母的碎屑中劃過,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
神垣望著她的背影,突然發現那銀白色的戰甲碎片上,刻著一個極小的 “聖” 字。
這個字整座失落界域都沒有任何一個勢力能夠壓得住,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才敢以聖字傍身。
“她到底是誰?”
神垣喃喃自語,指尖無意識地叩擊著針匣,鈴鐺的輕響在空曠的礦脈裏格外清晰。
陸晨玄摸著腕間的銀環,破妄真瞳悄然運轉。
在他眼中,女子的身影正與石塔廢墟中殘留的氣息漸漸重合,旋即徹底消失在這片天地。
“或許...... 是和雲霄神主一個時代的人。”
陸晨玄低聲道。
神垣猛地合上針匣,鈴鐺的輕響戛然而止。
他看著陸晨玄腕間的銀環在礦脈微光中流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掌心因用力而掐出的紅痕,忽然笑道:“你倒是會選。”
這承諾看似虛無,卻比任何寶具都更能護得周全,更主要是與那位前輩留下了若有若無的一絲聯係,日後或許還有大用。
“神兄不也選了最想要的?” 陸晨玄挑眉,臉上的劍痕在礦脈的微光中忽明忽暗,“至少可以用來解決你的燃眉之急,家族中興之道已現,這六十四卦敕神針足以讓你在失落界域橫行,隻是你如今修為尚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神兄可得小心。”
神垣的笑容僵在臉上。
“你威脅我!”
陸晨玄淡然道:“我隻是在提醒神兄,擁有秘寶和護住秘寶可是兩個概念。”
本怒氣衝霄的神垣下一刻笑出了聲:“陸兄真是個妙人,既如此,神某也不是不識趣之人,陸兄的身份仍是隱秘,大可放心。”
陸晨玄沒接話,隻是望著石塔的陰影。
那裏的煙塵正漸漸散去,露出一塊殘破的石碑,碑上刻著 “鎮魔” 二字,筆畫間的金光雖已黯淡如殘燭,卻仍在頑強地抵禦著周圍的瘴氣。
“神兄好自為之。”
陸晨玄轉身走向礦脈深處,那裏隱約有龍氏兄弟的氣息殘留。
神垣望著他的背影,將針匣揣進懷裏,提氣追了上去。
礦脈的風卷起兩人的衣袍,六十四卦敕神針的輕響與腕間銀環的微光交織在一起,在這片被遺忘了三千年的洞天裏,生出一種奇異的和諧。
察覺到背後之人跟了上來,陸晨玄稍露不悅:“神兄,此番行徑,有些過了,還不去追逐飛仙令,跟著陸某做甚。”
神垣腆著笑容道:“距離十日的時間還有三日,時間還夠,倒也不急,和陸兄投緣,同行幾步路,應該無礙吧。”
陸晨玄見這狗皮膏藥甩不脫,也沒有辦法,隻能任由其跟著。
“神兄,竟然投緣,那是不是該抖一抖家底,你查出了我的身份,但是我還不知道你的來曆,甚至整個南國都不知道你的來曆。”
神垣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不少。
“前塵往事都是過眼雲煙,我來自中央仙域,還算是一個比較大的勢力,可惜家道中落,如今淪落到南國求生,來此完成千年之約,也是為了給家族尋個中興的時機。”
陸晨玄驟然停住腳步,回頭看著神垣:“恐怕不隻是家道中落那麽簡單,應該是遭受迫害了吧。”
神垣的目光驟然凝住:“陸兄不必試探,我的立場雖和你不同,但和梵境也不同,我隻是借助這個平台,行自己的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