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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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寶玉無端經曆一場妙曼的春夢,讓他覺得新奇,刺激,繼而沉迷,想入非非。
    這寶玉乃是童男子,哪裏經得起那般香豔的刺激,雖然已經醒來很久,他依然沉侵在那種舒暢得有些瘋魔的幻境裏,難以自拔,他宜喜宜嗔,不免纏綿迷糊起來,現實的一切讓他覺得平淡乏味,飯也懶怠吃了,一味沉侵在回憶裏,揣摩那種銷魂蝕骨的愉悅,時時傻笑偷樂。
    賈母見他麵色還好,隻是沒精神,飯也不怎麽好生吃,還道他是中午擇床沒睡安穩,瞌睡勁兒還沒緩過來,心裏十分疼愛,吩咐襲人媚人兩個服侍寶玉先行回府來歇息一番,晚上餓了再宵夜不遲。
    寶玉正在黯然銷魂,又要強自壓抑,生怕人看出來,有些坐立難安,聞言大喜,忙起身告退。
    長隨李貴領著茗煙鋤藥掃紅墨雨四人駕車開道,襲人媚人陪坐兩邊,又有寶玉的奶媽李嬤嬤,帶著幾個嬤嬤一起護送寶玉先行回了榮府。
    鳳姐眼見寶玉走了,又見襲人滿臉酡紅,媚人滿眼的不屑,心裏暗笑,卻是不動聲色。
    飯後漱口吃茶又坐了一刻,賈母起身告辭,邢王二夫人起身陪同。鳳姐當年是被尤氏婆媳留下打了半夜馬吊,今日心裏有事如何肯留,隻把大話拿來壓她們婆媳:“哪有我做孫子媳婦留下玩樂不服侍老祖宗的道理,你們有銀子,且等我有空再來拿不遲,保管讓你們輸我一年的東道,這一輩子也還不清。”
    鳳姐說著話,一路小心的攙扶著賈母上車,自己也坐車慢慢回西府來了。
    邢夫人王夫人鳳姐三人,一起送了賈母回房,大家親熱說笑,又吃一回香茶。鳳姐忖著時辰差不離了,正在暗暗焦急,害怕又給襲人得逞,猶豫著要不要多嘴提一下寶玉,恰在此時,就見寶玉房裏的媚人走來回王夫人話:“寶玉不知怎麽的,下午起就沒精打采,回來後仍舊茶飯不沾,人也有些癡癡呆呆。看著情形似乎不大好,小婢著實擔心,所以來回一聲,請老祖宗太太做主,看看是否要請太醫瞧瞧呢。”
    王夫人看眼媚人,見她生得婀娜嫵媚,心中頓生不喜,因問:“襲人那丫頭呢,她是個最妥貼的,尋常都是她來回話,今兒怎麽換了你呢,襲人讓你來的?”媚人眉眼低垂,言辭有些躲閃:“是,哦,不是,小婢出來的時候,襲人正忙著服侍寶玉。”
    鳳姐心中急切,生怕襲人成事,忙起身說道:“大太太、太太陪著老祖宗先坐著,我去瞧瞧寶兄弟去就回,我見他晚飯也沒吃什麽,別真是哪裏不舒服,也好早做防備。”
    說著抬腳就走。
    這裏賈母聽說寶玉身上不舒服,忙著要去瞧瞧,王夫人更不消說,就是邢夫人縱不喜歡王夫人,也喜愛那寶玉生得好,也趕忙起身說來看看寶玉。
    賈母王夫人邢夫人鳳姐,一大隊人馬往寶玉房裏來了。
    媚人有意落在最後,鳳姐扶著賈母,餘光觀其形跡,心中更加篤定。
    這時節,黛玉早已經挪到後院一棟精致的小房舍去了,碧紗櫥裏就剩下寶玉一人,寶玉住裏麵,丫頭們在外間陪護守夜。
    賈母一行人走來,外屋竟不見一人,你到如何,原是幾個嬤嬤估摸寶玉安歇還早,這會子偷空家去了。晴雯麝月在鳳姐房裏被平兒絆住。
    又因大丫頭媚人因為今兒受了風,頭疼的厲害,一早告訴了寶玉,又央求襲人替自己守夜,襲人求之不得,滿口應承,媚人便去了隔壁自己房裏。
    襲人見走了媚人,恰似吃了一顆定心丸,忙把幾個小丫頭胡亂支使一件事情出去跑腿了,又讓她們不著急回來,屋裏有她伺候。那些小丫頭都是家生子兒,父母兄弟多有在府中當差者,得了這話,樂得去跟父母親人親熱親熱。
    襲人這裏掃清障礙,回頭瞧見寶玉麵色潮紅,眼神迷離,一顆芳心突突直跳,看來自己的終身,榮華富貴就看今朝了。
    想她顏色雖好,在寶玉跟前卻是不顯,嬌俏靈慧難敵晴雯,婀娜嫵媚又輸媚人,她隻好以溫柔和順取勝,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隻想著今日機會難得,想要一錘定音,確定自己在寶玉身邊的身份地位,情-欲昏頭的襲人渾然忘記了,這裏是賈母地盤了。
    襲人這裏拿定主意要一舉拿下寶玉,是意隨心動,大膽施為,借著替寶玉換褲子為由頭,在寶玉身上摩挲揉捏,更是嬌滴滴磁糯糯低聲詢問寶玉:“你那髒東西從那裏流出來的呢”。
    寶玉頓時臉紅耳赤,這種事情如何能對人言,遂低頭傻笑,默不作聲,架不住襲人一番軟語央求,遮遮掩掩,羞羞怯怯一番講述。那襲人便故作嬌憨,媚態畢露,引誘的寶玉來要了她的身子,成就她們的露水姻緣。誰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棋差一招,吃了媚人的埋伏。
    卻說賈母一行人進房,丫頭婆子一概不見了,頓生怒氣,又聽得裏麵‘嗯嗯吱吱’猶如老鼠作怪,眾人心下都是奇怪。
    賈母最是疼愛寶玉,想起他先前的摸樣,還道他病了睡下不安穩,忙走幾步跨進裏間,鴛鴦隨身掌著燈,卻見寶玉床上帳幔遮蓋的嚴嚴實實,一陣陣亂顛亂搖。
    賈母等走近幾步,那‘嘰嘰吱吱’的怪叫聲就更大更激烈真切了。
    賈母邢夫人王夫人都是過來人,焉能不知這聲從何來,一個個臉色大變。
    王夫人更是橫眉倒豎,搶步上前,一把揭起帳幔,就見寶玉臉色潮紅仰天躺在床邊,襲人卻是身在床裏,側身向外依偎著寶玉,兩人嗯嗯唧唧,摸摸捏捏,那襲人似乎十分愉悅忘性,麵若桃花紅豔豔,中衣半解,露著大紅的肚兜,半截子雪白胸脯晶瑩渾圓,鼓鼓囊囊,恰似熟透的水蜜桃,她那手裏卻在為寶玉寬衣解帶,閉眼嬌喘連連,身子一陣亂扭動,水蛇似的在寶玉身上摩挲不停,寶玉也自己拉扯著衣衫,嘴裏嘰嘰咕咕吐詞不明:“熱,熱,熱,襲人,襲人……”兩人俱是喘氣不贏,嗯嗯唧唧…….
    這一場西洋景,籠罩在朦朧的燭光之下,格外香豔誘人,
    這一筆賬,鳳姐心知肚明,眼見襲人在上,寶玉底褲還在,方知自己來的恰好,襲人還沒得手,暗讚那媚人丫頭估算的精妙。
    賈母氣個仰倒,把個拐棍兒差點搗斷了。王夫人怒氣更盛,握緊雙拳,渾身戰鬥,竟然發不出話來。
    邢夫人雖然喜歡寶玉,見王夫人吃癟,心裏暗暗稱願,臉上不免帶了一抹得色,鳳姐攙扶賈母的同時暗地拐一拐邢夫人,她才回了魂,裝出一副痛心疾首之像。
    卻說寶玉正在忘我,襲人正處於急切之時,竟然沒有發覺屋裏多了一群觀摩之人,猶自醜態百現,表演春宮圖畫。
    鴛鴦自小與襲人一起長大,見襲人如此醜態百出,到底看不下去,因罵道:“襲人,你作死啊。”
    襲人一驚之下,整個身子癱瘓在寶玉身上,兩人這才驚散了。
    寶玉傻愣愣頂著被子抖成一團:“老,老祖宗,太,太,太,太……”
    襲人慌張之下亂扯衣衫,竟然把寶玉的大褂子給自己套上,一骨碌翻下床來,跪倒磕頭,渾身簌簌發抖。
    王夫人見她竟然穿著寶玉的衣衫,更是氣得一重死加二重死,幾步上前,擰著襲人頭發,惡狠狠扇了十幾耳光還不解氣。
    賈母被鳳姐攙扶到外屋坐下,隻氣得渾身發抖,賤婢竟然糟蹋她的寶玉,這還了得,拐棍兒連連敲打地麵,差點沒把地板戳穿了:“賤蹄子,竟然如此下作,可惱,可恨!”
    王夫人真個人看起來有些魔怔,她手裏劈裏啪啦扇著襲人耳光,口裏還在淒厲地叫喚:“來人啦,給我叉出,打三十大板,不,四十大板,要狠狠地打。”
    鳳姐知道這四十大板下去,非要了襲人的命不可,鳳姐隻想將她踩到泥土裏去也就完了,並不想再造殺孽,忙與賈母耳語:“老祖宗,襲人一個賤痞子,死不足惜,可是寶兄弟的名聲要緊,再說,我們這樣的人家,打死人固然不怕,可也不能與那起子暴發戶的混人一樣,拿人命當兒戲,畢竟傳出去不好聽,也有傷子孫陰鷙,將來這府裏的小姐公子做親也有妨礙。我們這樣人家,很犯不著為一個下賤之人,弄髒了手,壞了一世的好名兒。”
    賈母連連點頭:“還是鳳丫頭說得對,此事不宜宣揚,我們固然不怕,但是也犯不著,鳳丫頭,依你看,這事兒如何處理方好?”
    鳳姐低聲道:“這要看老祖宗的意思了,若是厭惡了她,從此不願見了,就遠遠發賣了,或是拉出去配了小廝,打發道鐵網山溝子裏去,或是打發她們去打掃茅廁洗涮馬桶也可以,總之眼不見就是了。這事兒在我們這些高門大戶裏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若是顧念她與寶玉的情分,幹脆過了明路開臉給寶兄弟放屋裏,等個一二年的時間久了,誰還記著這些成芝麻亂穀子,也就遮掩過去了。”
    賈母心頭憤恨難堪,畢竟襲人是她親手□□過的人,這般下作,無疑打了賈母的臉麵,想著還是遮掩些好,又覺得鳳姐言之有理,因點頭道:“這,二太太,你是最看重襲人的,原要提拔她做姨娘,誰知她竟然自甘下賤,就依鳳丫頭所說,給寶玉放在房裏做通房吧。”
    王夫人卻是不依,隻恨得咬牙切齒,她常把襲人放在嘴裏誇個不停,現在被當麵打了嘴,豈能再把襲人放在眼前現眼?加之一個趙姨娘人前人後挑禍,她是打定主意要滅絕後患,遂惡狠狠道:“不行,襲人媚人都不得留了,周瑞家裏,你明天就去尋個人牙子來,將他們兩個都遠遠的發賣了。”
    襲人見說要買自己忙磕頭如搗:“老太太,太太,請請您們發發慈悲,留下奴才吧,奴才做牛做馬報答你們。”
    王夫人隻是不理,喝令周瑞家裏捆人。
    襲人見求不動賈母王夫人,轉而給寶玉磕頭:“寶玉,寶玉,你說句話呀,太太要賣我呀!”
    王夫人一見襲人竟敢當著自己挑唆寶玉,一股怒氣直衝腦門,搶上去一腳踢在襲人腋下,襲人當即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我原是老太太給了寶玉的,我是丫頭,主子有令,奴婢焉敢不從,太太,好太太,您饒了我吧,我下輩子當牛做馬報答太太。”
    她臨死還要拉扯寶玉墊背,王夫人恨不得立時打死了她才好,哪裏還會心軟半分。
    今日一場奸-情,除了主子,丫頭裏唯有媚人鴛鴦是知情者,鴛鴦王夫人不敢動,那眼神有如錐子一般釘在媚人身上,以為她與襲人串通,故意與他們行了方便,恨不得把她撕碎了才解恨。
    媚人饒是遠遠的跪在門口,也感覺到渾身冰寒徹骨,不過,心裏卻沒絲毫後悔:姐姐,我給你報仇了,你瞑目吧!
    這邊風雨大作,晴雯麝月還在鳳姐房裏玩耍呢,聞聽這邊屋裏雷霆大怒,嚇得她們戰戰兢兢,一溜煙跑回賈母院裏,見一群小丫頭跪著,兩人丈二和尚般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犯了哪條王法,但見秋紋春燕比劃,隻得稀裏糊塗跟著跪下認罪不提。
    對於襲人去向,王夫人惡狠狠的否定了鳳姐發配襲人到圍廁之所的提議,一定要把她遠遠的發買了。
    最後,還是賈母仁慈,一語定性:“我們這種人家隻有買奴婢,沒有賣奴婢的道理,你實在不容她,教她哥哥來領回去嫁人吧,念她服侍寶玉一場,身價銀子也免了她。”
    媚人也是賈母喜愛的女孩兒,她的處置讓賈母頗覺為難,說起來她本沒錯,可是她知道了不該知道之事,府裏就住不得了。
    對媚人,鳳姐心裏有愧,在賈母詢問之時提議:“轉眼就是寶兄弟生日,不如到時候就說為了給寶兄弟祈福,放一批大丫頭出去,賞賜媚人一家脫籍出府,自去過活。隻嚴令她出府不許亂說話,他們感念府裏恩德,想是不會亂說什麽。”
    可惜賈母勸得了王夫人買人,卻勸不得這個大善人打人泄憤。
    當夜,王夫人單獨審問襲人之時,把自己一個老坑玉鐲狠狠摔在地上,而後怒罵襲人笨手笨腳,打破了自己祖傳的玉鐲,喝令讓周瑞家裏捆人,周瑞家裏帶著幾個如狼似虎的惡婆子就上來了,話說平日裏最是嫉恨襲人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二小姐了,這會子得了機會,豈會放過,把個襲人捆的粽子似的,揚起半尺寬的打板子,狠狠輪了襲人四十大板,這位嬌滴滴的花娘子,瞬間成了一坨牛蹄子踩爛爛柿子了。幾個老婆子粗手粗腳,胡亂擰起襲人,把她丟垃圾一樣,丟進王夫人後院密室裏苟延殘喘去了。
    噯喲,別說請醫延治,就是茶水,大善人也不許人送進去。
    襲人眼見攀上高枝兒,一步不慎,是滿盤皆輸,實是可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