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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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薛家也是病急了,薛寶釵臘月初八匆匆過小定,給邢夫人鳳姐黛玉惜春都下了帖子,賈母怕薛家使壞,沒準黛玉過去,黛玉便請鳳姐捎了和合二仙一對玉人給寶釵做定親之禮。去看網.。
    邢夫人鳳姐婆媳坐著軟轎過去梨香院,惜春也不喜歡寶釵,因為想念寶琴便也隨同去了。
    熟料惜春下轎頂頭碰見嫡親兄長賈珍攜尤三姐而至,立時倒足了胃口。這惜春原本對賈珍沒什麽好印象,之前有尤氏周旋惜春還顧著表麵的情分,對尤三姐是一點情麵也不留。
    賈珍尤三姐聽說邢夫人到了,過來相會,鳳姐惜春勉強叫了一聲珍大哥,對尤三姐是理也不理。
    尤三姐倒也有些見識,見惜春不待見她也不虛情陪坐了,嬌笑一聲,拂袖而去。賈珍不敢說鳳姐不是,指著惜春怒道:“你你你將來還要靠嫂子幫襯如何這般無禮,焉不知長幼有序,長嫂如母?”
    惜春笑臉繃得死緊,對著賈珍盈盈福身:“哥哥這話小妹不明,蓉哥兒母親我年年焚香祭祀,對尤大嫂子我們天天一起針鑿說笑,我哪裏不敬長嫂了?”
    賈珍一時麵色訕訕,指指尤三姐的方向,嘴裏吱唔:“那個,這個,她?”
    鳳姐咯咯一笑:“噯喲,我說珍大哥,您今兒怎麽啦,有話就說嘛,這般吱吱嗚嗚好叫人憋悶,您呢有話快說,無事我們要去見過待嫁娘囉。”
    說著與惜春一邊一個攙著邢夫人走去了。裏麵自有婆子把邢夫人一行人迎去了寶釵房裏,剩下個賈珍目瞪口呆,作聲不得。
    邢夫人鳳姐陪著寶釵不鹹不淡說這話,惜春問明寶琴在隔壁房裏便一溜煙去了。
    卻說惜春見了寶琴,兩人好一陣親熱,惜春問起寶琴:“姐姐如何不去園子玩兒看我去,如今雲姐姐家去了,寶二哥回金陵去了,二姐姐三姐姐都嫁了,林姐姐成天陪著老祖宗,也不愛說笑了,我一個人悶得很,不如我跟鳳姐姐說一聲,你依然進園子,我們兩個作一處可好呢?”
    寶琴搖頭:“不成呢,如今姐姐出嫁在即,我要幫著備辦嫁妝。”
    惜春因問:“這才剛定親,如何就嫁?就是三姐姐趕急也等了兩三月呢?”
    寶琴搖頭:“如今我們求著賈老爺辦事救大哥,哪能跟她談條件,還不是他說什麽是什麽。”
    惜春一時煩悶:“都是薛大哥不好,害了你也害了寶姐姐。”
    寶琴忙徐噓一聲:“輕聲,別叫人聽了去,我們兄妹就住不下去了。”
    惜春一聲呸:“這是我們賈家居所,誰敢攆你,趕明兒寶姐姐出嫁,我回了祖宗依然接你進去,我們一起住好不好?”
    寶琴一時淚眼模糊:“我這種被人嫌棄退親的女子,隻怕老祖宗也會嫌棄我呢!”
    惜春忙著安慰:“不會不會,我們老祖宗喜喜歡你了,當初好還說要把你給了寶二哥呢,唉!”
    寶琴忙攔著惜春:“妹妹可別說這話,不然我以後連你也不見了。”
    惜春忙道:“好好好,不說了。告訴你喲,我如今跟妙玉成了好朋友了。”
    寶琴奇道:“她那個人眼高於頂,誰也瞧不上呢,園子裏就跟寶二爺雲姐姐林姐姐好,我姐姐與三姐姐也不愛搭理,竟然與你交好,說明妹妹才情堪比雲林二位姐姐了。”
    惜春搖頭:“我們一起鮮少談詩詞,不過我心情煩悶,她替我講經說道解悶罷了,我如今也學著抄抄經書,誦讀幾遍心裏倒也寧靜不少。”
    寶琴心頭一驚:“妹妹是侯門千金,學那些做甚!”
    惜春歎道:“唉,我有時候就想,女兒一生就算大姐姐元妃又如何?還不是轉眼成空呢?”
    寶琴一驚,幸虧鳳姐走來瞧寶琴,才把惜春癡勁兒岔過去,鳳姐卻已經聽了惜春之話,心裏隻是震驚,想著惜春今年也十三了,的趕快想法子打消她這個癡念才成。又想著,這妙玉不能再讓惜春見了,回去要趕緊給她隔開去。
    鳳姐拿定主意,回去說給賈母,賈母已經心中絞痛,這惜春雖然不是親生孫女嗎,也是自小賈母疼著長大,就是跟賈珍分宗,賈母也從未把她當當過別家人,聞言忙召來惜春,拉著手摩挲:“四丫頭呀,老祖宗近年來越發睡不安穩,成天煩悶,不如你依舊搬出園子,跟你林姐姐一起陪陪老祖宗可好呢?”
    這可是無上榮寵,惜春焉能不肯,立馬笑顏如花:“哎,隻要老祖宗不嫌孫女麻煩,孫女願意來伺候老祖宗。”
    賈母搖頭,摸摸惜春臉頰:“好好好,我的四丫頭長大了,知道孝經老祖宗了,老祖宗有福啊!”
    鳳姐一邊笑道:“老祖宗這話說得,老祖宗若沒福氣,我們豈不成了苦瓜皮了呢,老來祖宗!”
    黛玉惜春抿嘴笑,賈母嗬嗬樂出聲來:“你這個鳳辣子喲,就會逗我開心,嗬嗬嗬,你也是各有福的,祖宗有靈,定會福佑兒孫呢!”
    臘月二十四,鳳姐再過梨香院,一頂八抬花轎唔哩哇啦一陣吹響,寶釵顫顫悠悠出了門子。
    鳳姐至此對薛家也不再有怨,倒也希望寶釵自此安定下來,可是想到賈雨村那已經成年的兒子,鳳姐心裏直打鼓,不過這到底是別家之事,鳳姐很快就揭過去了。
    這一年春節,賈家過的慘淡,大家夥圍在賈母房裏吃了一桌,兒子孫子重孫子圍著賈母說笑一陣,便分開守歲,賈母體弱很快便眯著了。鳳姐連同孩子們也不敢大聲,隻在子時賈璉放鞭炮辭舊歲迎新年,賈母方才醒了。說笑幾句很快又睡去了,賈赦也身體欠安,邢夫人便也陪著他回去了。
    黛玉被林如海接回家家去祭祖祭母,因為賈母老邁,離不得黛玉,林如海初六就把黛玉送回了賈府陪伴賈母。
    新年過去,很快就是二月了,恰逢皇上大選秀女,惜春也到了進宮小選的年紀,賈母勒令賈珍報了免選,很快得到批複,準了惜春自行嫁娶。
    接下來宮中要按照慣例,皇帝挑剩下的秀女要指給各王公勳戚子弟,這原本與賈府無有關係,可是誰料禍從天降。二月十二百花節,帝後在禦花園大擺筵席,宴請王公貴族以及四品以上文武百官。席上忠順親王忽然為了他家兒子,向聖上請求指婚,指婚的對象竟然就是大學士之女黛玉。
    這一件事一下子把林如海打個措手不及,賈璉忝陪末座也是吃驚不小,在他心裏,這黛玉早就是寶玉之妻不二人選。誰料卻來了忠順親王世子這個勁敵,同時賈璉知道,忠順親王世子可是個花花公子,正妻沒進門,侍妾一大堆,兒子女兒也不知生了多少,簡直就是個公共茅坑,以黛玉仙人之姿如何受得這般侮辱磋磨。
    這些林如海當然知之甚詳,當下心頭暴怒,卻也不好發作,隻得靜等聖上發話,以林如海對聖上了解,他絕不希望忠順親王這位王兄跟朝中大臣聯姻,掣肘自己,獨霸朝綱。
    聖上不過沉吟一刻,在林如海賈璉卻是度日如年。
    果然聖上一笑之後問林如海道:“這也是林愛卿之意麽?”
    林如海迅速起身,躬身作揖:“回稟聖上,忠順親王之意微臣也是剛剛得知。”
    聖上提高音量:“哦?既是這般,朕問你,忠順親王所提之事,愛卿意下如何?”
    林如海道:“小女蒲柳之姿恐難匹配親王龍駒,還望順忠親王另配豪門。”
    聖上聞聽此言眉宇間的戾氣稍稍平複,忠順親王眉宇間卻聚集了一股怨氣:“怎麽?林大人之意乃是橋瞧不上我忠順王府呢?”
    林如海不亢不卑作揖道:“王爺何出此言?王爺乃是天潢貴胄,世子爺更是龍駒鳳雛,小女才疏學淺實難匹配,且小女去歲已蒙聖上恩典免於選秀準許回家自行婚配,王爺可向聖上征詢看如海說得是也不是!”
    皇帝老兒不等忠順親王詢問已經笑出聲來:“正是這話,朕記得。”
    忠順王爺臉色一滯隨即笑道:“那又如何?隻要男未婚女未嫁,一切皆有可能,隻憑聖上做主就是了。”
    林如海見忠順親王步步緊逼,生恐聖上被逼下旨,別說皇上忌諱這樣的婚事,就是林如海自己也不想把自己嬌滴滴女兒推入火坑去受罪,抬頭看看賈璉的方向,再看看勢在必得忠順王爺,一咬牙奏道:“回稟聖上王爺,小女其實早已議婚,隻是因故耽擱了。”
    忠順王見自己肯屈就林家,林如海竟然這般不識抬舉,已經氣得鼻子發歪,正要咆哮,聖上已經搶先出口:“哦?知不知是誰家兒郎?”
    林如海道:“這話說來話就長了,還是微臣當年在江南之時,恰逢內子去世,臨終留下遺言,要將小女送入外家,以便將來有所傍依,當時內子一口氣不斷,強撐著望著微臣,微臣知道這不合規矩,隻是內子一死致命,微臣心下不忍,這才應下了,依照亡妻之意將小女送入賈府居住至今。”
    忠順親王一聲暴喝:“狡辯,一派胡言,我朝早有定規,凡朝中四品以上官宦之女,不竟選秀不得私自論親,林大人幾朝元老,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啊!”
    林如海點頭道:“王爺說的很是,正因如此,我兩家一直未曾議親,直道去歲聖上恩典小女免選,方才議親。”
    忠順親王怒道:“這卻是胡說,林大人何等樣人,在朝中門生故吏遍布,因何你家千金許婚無人得知,想來便是吱唔之詞,意在藐視本王,蒙蔽聖聰。”
    聖上此刻也不得不開口道:“是啊,朕也不曾聽說過。”
    林如海回道:“眾人不知乃是微臣與老嶽母有些細節問題還未曾達成一致,後來恰逢娘娘仙去,賈府二太太病歸,這事兒便耽擱下來了,聖上如若不信,可派人去賈府一問便知。”
    水王爺忽然起身道:“啟稟聖上,這件事情我約莫知道,小王曾任主考,那一屆探花郎正是賈府隻政老之子賈寶玉,家探花曾經過府請求我替他做冰媒,小王也曾答應了,知不知為何後來沒了下文,後來小王伴駕出巡,至今不曾見過那賈寶玉了。”
    聖上心情大好,哈哈笑道:“王弟這般說來,這兩家議親想來是真不假了,王兄還是另聘他家罷,沒得背上個強多人妻的罵名就不好了。”
    忠順王爺一貫跟水溶不合,今見他又來塌自己麵子,不由一聲冷笑:“哼哼,要想本王信服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林大人你今天若拿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來,就別怪我參奏你一個藐視皇家之罪了,你我同到上皇麵前去評評理。”
    聖上一聽這公然藐視之話,麵上戾氣頓生,手裏酒杯差點沒捏碎了。
    林如海低頭一揖正要發話,卻被忠順親王忽然打斷了:“林大人你一人囉囉嗦嗦半天,這會兒也該問問賈府之人了,神武將軍,你說。”
    賈璉見問到自己,頓時傻眼,這事兒他不知道啊。一時汗如雨下:“回稟聖上王爺,兩家有議親之意小臣確是知曉,隻不知因何不能達成親事,微臣實在不知。”
    忠順親王冷笑道:“隻怕不是你不知詳情,而是壓根沒這等事,好啊,這親不結了,這理兒可要好生說道說道,望求聖上主持公道。”
    皇上黑著臉心裏直冒泡:“哼哼,怎麽又不抬上皇了?”
    一直沒發話的皇後見皇上臉色發僵,忙在案下玉手輕搖,柔聲發話道:“說起來這些家長裏短兒女之事,王爺就不通了,女兒家議親原本就是長親之責,神武將軍一屆男兒又是大伯,不知個中詳情也情有可諒,隻要林大人說出當日與賈府何人議婚,聖上再傳此人當麵問過便知。”
    水溶忙著附議:“娘娘聖明,這話很是!”
    林如海答曰:“當日與微臣議親之人乃是微臣嶽母,賈府史老太君,另有神武將軍之妻在場,聖上隻需傳問她二人之一,便可知微臣並非虛妄之詞。”
    賈璉忙上前跪下,奏上:“啟稟聖上,微臣祖母自元妃娘娘仙去,便身染沉屙,臥病至今,恐怕難耐車馬勞頓,請聖上體恤。”
    聖上聞言,眉宇間怒氣更盛,一聲斷喝:“來人啊,去賈府傳神武將軍之妻速速進宮問話。”隨後起身言道:“忠順親王,北靜郡王,林如海留下,其餘眾卿家退班。”
    言罷拂袖而起,偕同皇後去了南書房。
    忠順親王,水溶,林如海亦步亦趨跟隨而去。依然文武兩邊分站,水溶與忠順親王一邊站著,林如海一人一邊。
    帝後並坐,聖上今天破例沒賜坐。
    一時外麵太監通報:“神武將軍三品淑人賈王氏求見。”
    聖上一聲:“宣!”
    鳳姐進門,誠惶誠恐:“臣婦拜上吾皇萬歲,娘娘千歲。”言罷趴在地上,額上冷汗直冒,不知道今兒所為何來。
    聖上一個眼風,皇後發問道:“賈王氏,本宮有話問你,你要實話回稟,不可一字謊言,否則便是欺君之罪,你記下了?”
    鳳姐磕頭拜倒:“臣婦記下了。”
    皇後言道:“既如此,本宮問你,你家二老爺之子探花郎可曾與人議親,與何人議親,於今成否?”
    鳳姐心中一凜,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作答方才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