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完結了,不容易啊,撒花!希望大家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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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青兒已經出嫁,這一日聞聽哥哥中了狀元訂了婚,抽空歸寧回家探視,當晚與姥姥同睡,睡夢裏忽聽姥姥嗬嗬直樂,隻道姥姥還沒睡著,便道:“姥姥睡吧,今後有您笑得,也不急在這一刻。”
    卻沒聽見姥姥回話,隻道老人睡熟了,青兒鬧了一天,為是累的慌,便也睡了。
    隔天早起,青兒先起身,幫著娘親做早飯,回頭來叫劉姥姥起身過早。誰知叫了幾聲,混沒反應。以為姥姥瞌睡大,便再出去了。
    她母親一聽這話,這很不是母親作風,姥姥這人不管春夏秋冬,必定黎明之前起身忙碌,說睡多了骨頭疼,複又想起姥姥路上之言,遂多個心眼,忙與青兒反身回頭再去喊叫,不見應聲,她女兒走近身去,發覺劉姥姥笑微微的,還當她故意耍子,伸手推那姥姥胳膊笑道:“娘啊,你外甥女兒做好飯了,起來嚐嚐呢!”
    忽覺得手感不對,姥姥渾身已經冰涼僵硬了。狗兒媳婦慌了,伸手去探鼻息,已經鼻息全無。頓時五內摧傷,一聲悲啼:“娘啊?你怎麽呢?這才剛有好日子,如何就這般撒手了啊?”
    青兒也伸手一摸,姥姥渾身冰冰涼涼,頓時母女哭作一團。狗兒坐在桌上等著吃飯,久不見母女們出去,正要毛躁,想要開口罵人,忽聽哭聲震天,忙著進屋,卻是姥姥去了。
    狗兒倒底男人,知道她們那母女傷心,不哭一哭難以發泄,也不強勸,自己忙著召集人手辦喪事,一邊請人給板兒與賈府捎信去。
    鳳姐聽了雖不覺得意外,卻也悲痛難忍,落了一會淚,平兒好歹勸住了。鳳姐要去祭奠劉姥姥,忙著吩咐打點啟程,又思及蔻姐兒已經與板兒訂婚,合該上門祭奠一番才是,鳳姐想著女兒同行,把出行婆子由增加到八個,又添加十幾個精裝男丁,與平兒蔻姐兒王郊外王家村而來。
    卻說劉姥姥既死,她女兒方想起姥姥一路所說,姥姥那時笑著交代她女兒,死後喪事簡辦,隻須停放三天即可,也不許大做法事。又交代女兒,若真有孝心,今後但凡有所節餘,要舍僧布道,接濟鄉鄰。
    思及姥姥勞碌一生,她女兒倒底不忍心隻停三天,遂決定過了頭七再出殯。
    卻說鳳姐一行陪著板兒到了王家村,板兒換了孝袍子,一頭點地哭了一場,跪在靈前當孝子。
    鳳姐板兒在靈前焚燒紙錢,大聲哭訴一場,眾人好歹勸住了。聞聽說隻放七天,遂遣得力婆子將平兒蔻姐兒送回,囑他們回去好好理家,自己留下陪送姥姥最後一程,要等出殯再去。
    卻說劉姥姥停靈七日,靈前祭拜哭訴之人絡繹不絕,每人哭訴一折,都快趕上說故事了。倒也沒什麽驚天東地之舉,無不是受了劉姥姥一粥一飯,或是贈衣施藥,或是提別家排憂解難,勸說家事。
    要知道,劉姥姥這人一生並不富裕,活了這接近九十年,大多時候處於吃不飽穿不暖之饑寒狀況。在所有人有了一個銅想來十個,有了白銀想黃金的時代,劉姥姥能夠在餓死凍死人的當口,省下一碗稀粥,一件衣衫活命與人,委實難得。
    七日後,劉姥姥出殯,哎喲,那可真是感人至深。抬喪,這項農村最是讓人厭惡覺得不吉利的食物,成了槍手的活計。棺木也不用抬杠,一茬人換一茬人,隻用肉肩膀把劉姥姥四平八穩送到了福寶地。
    鳳姐總算明白,劉姥姥當初肯賣田賣地幫助自己巧姐兒,並非隻是知恩圖報,而是她本性良善使然。
    劉姥姥仙逝,上折子祈求丁憂,聖上感念他孝順,丁憂奪情,準了板兒百日假期治。板兒雖不丁憂,卻有一年孝期,蔻姐兒婚事須得推後一年。
    說起來蔻姐兒原本也不大,今年方才整十四歲,先時板兒十九有些急,如今也急不得了,正好及笄再出嫁。
    鳳姐正可以在這之前將賈葳婚事辦妥。
    備辦婚事說起來不過一句話,也有一年時間,可是賈葳要娶一房好媳婦,可不是那麽簡單,首先須得仔細探聽,要人品好,家世好,歲數相當方好,這個方好了,也不定能成。
    你道為何呢?
    賈葳乃是未來爵爺,所娶媳婦就是當家主母,鳳姐意思求嫡不求庶。倒不是鳳姐瞧不起庶女出身,而是京中大多人家庶女,因為妻妾爭鬥,大都被嫡母壓製得跟迎春先前差不多。
    像鳳姐這樣想通了,把蔻姐兒當成嫡女培養之家,委實難尋。而清貴之家,世家大族嫡出小姐,且輪不到賈葳先挑,須得等皇帝老兒與他的龍子龍孫,還有宗室子弟們挑剩下了,才歸賈葳這些公府大臣們挑媳婦。
    皇帝女兒,王爺宗室女兒倒不用選秀,可是也輪不到賈葳挑選,如何呢,賈葳級別不夠呢!你想娶宗室郡主,總得有個爵位相襯罷,賈璉方才三十郎當歲,賈葳要襲爵,且得等些年。
    鳳姐如今到處看,迎春探春也幫著瞧。不過,估計大都是白看白瞧。一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淡泊名利,願意自己女兒撂牌子。二來,就算人家父母願意免選,也得人家皇帝老兒肯答應。
    卻說那鳳姐倒是看上了兩家女兒,一是陳家,也是公府出身,他爹與賈璉一般的二世祖,姑娘模樣不錯,殺伐決斷甚是了得。
    一家姓杜,她老子科舉出身,與杜梁棟因為同鄉同姓三分親,認了本家,那父親是吏部侍郎四品京官,女兒知書達理,管家也在行。此乃是迎春搭橋,鳳姐瞧上了,她母親也樂意。
    隻可惜,無論陳家小姐杜家女兒,都是三年大選在冊,最快得等到後年春季。
    鳳姐目下不敢明求,人家也不幹明著答應,隻能兩下裏含含糊糊彼此心照不宣。一起巴望著皇帝肯放手,大家再談。
    這一看,蔻姐兒若要按照哥哥妹妹先後次序來,且得等到大後年,大後年賈葳媳婦能不能到手還兩說。
    鳳姐一想啊,噯喲,這蔻姐兒大後年也才十六,等得起,知不知道板兒那小子肯不肯,畢竟再過二年板兒二十一了,這可是大齡了。自己二十一歲巧姐兒四歲滿地跑了,葳哥兒也出世了。
    把這話跟平兒一說,平兒倒想把蔻姐兒多留兩年,忙道:“我看那孩子知書達理,對奶奶又敬重,隻要奶奶開口,他未必不肯。”
    鳳姐一笑:“你這說得好像我們欺負人似的。”
    平兒笑道:“誰敢說這話就該打嘴,咱們奶奶最是公平了,何曾欺負過人呢!”
    鳳姐咯咯一笑:“你就哄我吧,不過這話我愛聽。”又道:“這話也不急,等他明年出孝上門論親再說不遲,現在孩子正傷心呢。”
    平兒點頭道:‘這話倒是。“
    話雖這般說法,鳳姐該準備的嫁妝還是加緊備辦著,以防板兒到時候軟磨硬泡,鳳姐心軟,說不得就答應了。
    閑話無論,卻說這年九月,巧姐兒足月產下一子。噯喲,把鳳姐簡直喜眯了。老王妃安王妃更是歡喜不盡,大肆慶賀一番。就是安王也樂得胡子翹翹的,寫了滿紙的名字讓老王妃挑選。
    據說,安王此後對幾個愛饒舌的偏妃侍妾不那麽縱容了,可是架不過她們年輕貌美,王妃乃年老色衰又心慈手軟立不起。巧姐兒再能,管不得公爹房中事。唉,這可是個大麻煩,也是巧姐兒在王府致命的弱點。
    因此上,巧姐兒雖然一舉得男,站穩腳跟,可是要想兒子健康長大,自己順利成為安王妃,還有得磨難有得熬。
    正是,後宅如戰場兮,你死我活矣!
    卻說翻年三月,板兒孝滿,他倒沒急,她娘老子急了,急吼吼來到賈府與鳳姐商議兩下婚事。
    鳳姐便把哥哥沒成婚,妹妹不好搶得先這話說了,再者,姑娘歲數還小呢,且再等一年。
    狗兒兩口子便黴悔了臉色,還以為姥姥去了鳳姐要悔婚呢。這話當著鳳姐麵也不敢說,隻是背後當著板兒嘀嘀咕咕:“你嶽丈家不是想反悔吧?”
    板兒也想早些成婚,可是人家姑奶奶說了,他也不好辯駁,隻得安撫父母說:“母親多心了,姑奶奶不是那般人,不然當初也不會主動許婚了。”勸慰爹娘,姑奶奶開尊口,無論如何,也再等等。
    狗兒夫妻雖不樂意,架不住親家來頭大,兒子倒做官,又說了不急,狗兒說也惹不起,隻得回家去了。
    不過,鳳姐做得很漂亮,見狗兒夫妻準許推遲婚期,把兩口子打扮的一身光鮮,臨行又雇了車架,給她們帶了滿滿一車架東西返鄉享用去了。
    狗兒夫妻見此情景,方才信服兒子所料,賈府並非要悔婚,隻是要等哥哥先成婚而已。
    轉眼又是一年,又三月。京都大家閨秀們一起湧進宮闈,排排站著任憑皇帝老兒篩選,皇帝老兒也算仗義,把一些求了免選人家女兒,隻要不是家世特別顯貴,才華十分出眾者,朱筆一點放行了。
    這其中剛巧有杜家又有陳家。噯喲,皇帝老兒這一大方,鳳姐這又作了難。
    陳家杜家這兩家,當初都有意賈府這門親,如今若應了這家必定得罪那家,且這兩家都不好得罪,陳家乃是世交,幾輩子的交情。杜家礙著迎春情麵,實在不好拒絕。鳳姐左右為難,隻得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心裏嘔得要命,覺得皇帝老兒專愛跟自己作對,你好歹收一個去,我也不作難呢。
    卻說鳳姐雖然不明白答應哪家,還得兩家走動,稍後發覺,陳家跟石家也搭著關係,對石家小公子也有意思,且石家夫人比鳳姐級別高些,人家乃是宗親,石家小子中了舉了,進士雖沒過,這在行伍人家已經難得。反之,賈葳呢,如今還是個紈絝少年。
    陳家偏向石家兒子,礙著賈府也不好先開口,鳳姐也憋著等信兒。
    其實鳳姐已經把心思偏向了杜侍郎女兒,因為這杜侍郎君子作風,人家隻等著賈府,沒找二家。另外,杜家大兒子已經中了進士,二兒子也也過了童生試。
    俗話說,外甥多像舅。
    鳳姐以為,舅舅聰明能幹,外甥必定差不離兒。賈葳不大會讀書,屢屢敗白,再過幾年再不中,隻得學他老爹,捐出身了。且他又是最末一次襲爵,他生得兒子必定要科舉才能出仕。
    好在當初心照不宣,沒有明說,鳳姐有了這一番心思,便漸漸淡出陳家視線。世家大族,一舉一動都有含義,陳家見了鳳姐姿態,知道這是回避了,本有些惱怒,礙著他們自己先有不對,隻把賈葳當退路,也就不好責怪,雙方又是心照不宣,各自按下不表。
    五月,京都傳出了消息,陳石兩家聯姻成功。鳳姐第一時間上門祝賀,陳家石家也是熱情相待,因為三家原本世交,沒得因此疏遠了。
    隨後鳳姐請迎春夫妻為媒,正式是向杜家求親,因為之前有了默契,婚事進行很是順利。
    鳳姐與對方明言相求,後麵壓著閨女,閨女雖不急,女婿年歲大了有些急,趕著成親,所以兒子成婚要快些。
    杜家也是養女之家,且男家催婚,這也是女家的麵子。雙方很快談妥,小定日期定在五月十八。婚期定在臘月初八,這個意思很明確了,賈葳今年有媳婦兒過年了。
    王家狗兒隨即與鳳姐碰頭,狗兒想正月娶親,鳳姐且說不急在一時,鳳姐做主,蔻姐兒婚期定在來年三月初三,賈府也有個緩衝的時間。狗兒乃是求門之戶,隻得依從。板兒隻要有媳婦,也不急在一時間,樂嗬嗬的答應了。
    婚期講定,雙方開始忙碌,很快到了賈葳婚期,一時高朋滿座,唔哩哇啦吹喇叭,一頂大紅花轎,熱熱鬧鬧把杜家女兒抬進門。
    十七歲的賈葳成了新郎官,媳婦兒杜氏十六歲。
    接下來,三朝回門,滿月住了對月,賈葳兩口子落了聽。
    緊跟著就快三月初三了,蔻姐兒該出嫁。王家家資匾乏,鳳姐想把娘家大宅子給蔻姐兒兩口子居住,平兒攔了,請求鳳姐給蔻姐兒兩口子尋摸一座不帶花園子小院子做新房。
    鳳姐倒不明白了,因道:“這倒奇了,人家巴不得大院子住著,你倒來作興!”
    平兒把臉一紅,言道:“倒不是我作興,我這也是心疼蔻姐兒,奶奶想啊,那狗兒夫妻雖樸實,到底是鄉下人,不愛收拾又邋遢,蔻姐兒被我們養的嬌滴滴的,這時剛成親,兩口兒還沒什麽情分,倘若婆婆進來摻和,蔻姐兒就得天天在婆婆麵前立規矩。奶奶您想啊,蔻姐兒那脾氣可不消停,倘若一個不對,與婆婆爭執,板兒偏向誰呢,必定偏向生養母親,那時蔻姐兒豈不遭罪呢!”
    鳳姐歎道:“這倒也是啊,這若有了大房子不接婆婆進城,人家肯定要議論,對板兒官聲不好,房子小些,是他們自己沒本事替兒子買宅子,怪不得我們。可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呢,板兒終究要贍養父母的,沒得把父母擱在鄉下遭罪,自己個享福道理,這也會被人詬病,更與官聲有礙。”
    平兒道:“瞧奶奶說的,我豈是那不懂道理的,隻是想著礙個一年半載,等小兩口情分好了,或是有了一男半女,那時,蔻姐兒性子也磨平些了,婆婆看著孫子也肯寬容些了,再與他們個大宅子,那時再接父母進城也不遲。我這雖是私心,也是為了她們好。”
    鳳姐笑道:“你這倒比我想的周全,就這麽著吧。”
    板兒先是不肯住蔻姐兒陪嫁房子,說翰林院有公房可以居住,不過小些,卻便宜。卻被鳳姐這個丈母娘罵了一頓:“我跟姥姥情分,你不是不知道,如今倒敢跟我生分了,你要避嫌,幹脆別娶我家女兒呢!”
    板兒這方老實了。
    三月初三,蔻姐兒板兒兩人歡歡喜喜拜了天地君親師,成了夫妻。
    也別說,平兒所料不差,狗兒兩口子倒也想過進城享福來著,可是看了那新婚房子三開間,板兒兩口子住了正房,兩邊廂耳房,住著媳婦帶來的陪房陪嫁丫頭還要打擠,東西多了沒處放的,兒子又做官,總不好連個會客場所也沒得吧,實在沒得落腳之地。又一想,這房子乃是親家所置,自己娶媳婦原該賣座大宅子,自己沒錢,怪得誰來。
    不過蔻姐兒雖沒開口留公婆同住,卻是禮物大包小包奉送,除送了一戶陪房回鄉伺候公婆,還送公婆一架馬車,言說公婆何時想來便來住幾日。結果,狗兒夫妻有人伺候,好吃好喝,在村子裏過得優哉遊哉,又有優越感,倒不想進城了,這是後話不提。
    卻說這一日蔻姐兒夫妻回家住對月滿期,鳳姐、黛玉、平兒、葳哥兒媳婦杜氏,一起拉著手送出二門去。
    看著蔻姐兒夫妻走遠,鳳姐黛玉平兒賈葳媳婦翻身回房。
    此時四月天,春暖花開日,鳳姐卻無端端打個寒戰,一陣暈天霧地隻要嘔吐,險些摔倒。
    平兒就在身邊忙扶住了。與威哥媳婦一起把鳳姐攙扶回房。葳哥兒媳婦要請太醫,鳳姐攔了,說估計是春季乍暖咋寒,有些不適宜,躺躺就行了。
    平兒便問鳳姐想吃點什麽,鳳姐想了想,卻說嘴裏沒滋味,想吃梅子茶。平兒想著這些日子忙忙碌碌,定是累著了,忙活去泡了梅子茶,鳳姐喝了蠻對味。
    晚上喝粥,鳳姐又說想吃脆脆得薑辣蘿卜。平兒依言做了,鳳姐吃了整整一碟兒才罷休。
    平兒見了這樣兒,頓時有些意動,當著賈璉葳哥兒夫妻卻沒動聲色。
    翌日一早,等賈璉上朝,賈葳上學,平兒悄悄請了鮑太醫進府給鳳姐號脈。鳳姐初時不肯,平兒好歹勸說,她方才應了。結果,鮑太醫號脈,凝神一刻,頓時笑了,起身作揖:“恭喜奶奶,賀喜奶奶,奶奶非是病症,乃是有了兩月身孕。””孩子啊?“
    鳳姐一時愣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隻覺得不好意思。
    平兒卻歡天喜地封了紅包,打發太醫去了。
    要說,鳳姐也懷疑過,不過之前這些年,鳳姐老是月信不準,次次以為有孕,次次失望,這次遂沒深究,不想老了老了,媳婦進門,女兒有了外甥了,倒懷上了,這叫自己對著兒子媳婦,女兒女婿,如何說得出口?真是糾結萬分。
    卻說平兒喜盈盈要給賈璉送信,卻被鳳姐攔著了,把臉一紅:“平兒別嚷,等晚上我自己說。”
    結果晚上賈璉回家,鳳姐嘴唇蠕動多次,混沒說出口。隔天一早,平兒見賈璉沒得反響,便悄悄動問:“二爺可歡喜呢?”鳳姐卻說忘了。
    平兒猜到緣故,不覺莞爾。
    卻說賈葳媳婦送了賈葳出門,來給婆婆請早安,伺候婆婆用餐。
    這是做媳婦規矩,鳳姐怕媳婦誤會,不好推辭,遂在杜氏伺候下匆匆用了早餐,忙著要打發她去。無奈葳哥媳婦定要守禮,一旁伺候立規矩。
    平兒怕鳳姐露了馬腳羞臊,悄悄塞了一顆梅子在鳳姐嘴裏含著止吐。
    結果鳳姐還是聞不慣得媳婦身上玫瑰香氣,嘔了兩口,露了馬腳,匆匆進房躺下了。
    因為叔子七八歲了,葳哥媳婦倒沒多想,隻道鳳姐身子有礙,張羅要請太醫,鳳姐隻不準,隻叫她別管。
    杜氏有些惶然,無所適從。平兒安慰他一番,杜氏方才去了,隻覺得婆婆難伺候。
    當晚,賈葳媳婦來請晚安,鳳姐沒見。隔天一早,賈葳媳婦再要求見鳳姐,鳳姐也推辭了她。
    如此三天,賈葳媳婦隻委屈,仔細回想,卻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這日下午,賈葳回家,杜氏便悄悄跟賈葳說了:“婆婆不知如何,三天也不見我,問了夏青,說飯量也減了。我心裏直發慌,夫君且去探探去。”
    賈葳聞言想起,這幾天自己次次探望,平姨總說母親睡著了,難不成病了,慌忙來探。
    鳳姐這事兒怎好說的,隻是解釋說沒病很好,讓兒子放心。賈葳隻是不信,杵在屋子裏囉囉嗦嗦詢問究竟,隻把鳳姐惱得不行,失了耐心,發怒趕走了賈葳。
    賈葳見母親諱疾忌醫,還道鳳姐生了什麽了不得大病,是不是瞧不好了,才這般呢心裏一急,忙著去外書房求見賈璉拿主意。
    賈璉聞聽,這還了得,鳳姐可是賈府頂梁柱,且病不得。忙著進來探問,又急火火要請太醫。
    鳳姐瞞哄不過,隻得說了,自己沒病,隻是懷孕了。
    賈璉乍聽,喜得直蹦,摟著鳳姐親一個,得意洋洋,嘎嘎直樂:“我的好奶奶,太能幹了,我還說我不成了,原來雄風不減啊!”
    鳳姐心裏正不是滋味,頓時惱了:“你還笑呢,都是你,老不正經害我。如今讓我有何麵目見媳婦,不行,平兒,快些收拾東西,我要回金陵探親去。”
    平兒見鳳姐鬧脾氣,隻是樂嗬。
    賈璉聞言嚇了一跳,這懷著孩子豈能長途跋涉,慌忙摟著鳳姐好言寬慰。鳳姐隻是不依,回頭看見賈璉平兒一個個抿嘴樂了,頓時惱羞成怒:“不許笑!”
    平兒賈璉忙著忍耐,都說再不笑了。任是兩人如何保證不外泄,要保密,鳳姐還是要回金陵去。推拉勸慰之間,一時措手,茶杯子咣當一聲落地開了花。
    賈葳正在外麵候消息,聞聽響動,忙著一撩簾子進屋來詢問。
    賈璉忙著撒手放開鳳姐,擺手說:“無事,無事,隻是你母親要回金陵去。”
    賈葳見母親先趕了媳婦,又趕了自己,這會兒又說要回故鄉。還道自己媳婦杜氏得罪了母親,母親惱了。忙作揖道:“是不是您媳婦得罪您了,兒子我替她給您道聲惱,請您看兒子麵上,好歹原諒則個。”
    鳳姐越是解釋說沒事兒,不關媳婦事兒,媳婦很好很孝順。賈葳越是往身上攬責任。又是自責,又是作揖打拱,請求鳳姐來諒解。
    賈璉平兒笑盈盈的,鳳姐眼睛一瞪,她兩個忙著忍耐,可是這情景兒又實在好笑,兩人嘴角是翹了又翹。
    鳳姐又害口,心裏發毛不安生,又被賈葳囉嗦得心煩,忍不住要作嘔,忙喝令賈葳,道:“出去,出去,與你不相幹呢,摻和什麽!”
    賈葳一聽這話,心道,壞事了,隻怕我媳婦把母親得罪慘了。生怕氣壞了母親,又道:“母親勿惱,兒子這就去叫那杜氏來,當麵給母親賠不是,母親好歹別回金陵去。”
    鳳姐越急越說不清楚,平兒賈璉兩個又不幫著圓謊,還隻是抿嘴偷笑。鳳姐一急一怒,越發忍不住,當即嘔了幾口酸水。
    平兒忙著奉上酸梅茶水漱口。
    賈葳沒見過這動靜,還當鳳姐真的病了,拔腿就跑:“我去請太醫。”
    鳳姐賈璉這回異口同聲:“回來!”
    賈葳隻的停住,臉色十分委屈:“父親,母親?”
    心裏直晃悠,隻怕母親要我休妻不成?這他可舍不得,兩口兒正蜜裏調油,沒好夠呢!
    鳳姐賈璉又是同聲,不過這次說不通。
    一個說:“我真沒事!”
    一個說:“那個那個,你母親真沒病,她懷孕了,明兒起,叫你媳婦多操心家務事,累著你母親,我跟你沒完啊。”
    鳳姐聞言,頓時羞臊要命,把被子往頭上一蒙:“好你個賈老二,你混蛋,我不活啦,我……”
    賈葳初時一愣,隨即嘿嘿,嘿嘿笑起來,這老兩口兒還真有意思。
    卻說葳哥兒媳婦杜氏跟外麵候著呢,也不知道婆婆再鬧什麽,想著傳聞,自己婆婆外號鳳辣子,是個鐵腕人物,也不知道自己這回錯在哪裏,正在誠惶誠恐。
    陡然見了賈葳傻愣愣嘿嘿笑著出來了,忙動問:“夫君,婆婆倒是怎的了?”
    賈葳忍不住好笑,嘿嘿直樂:“哦,沒事兒,不是,好事兒,也不是,乃是出了,嗯嗯嗯,出了人命了!”
    杜氏一愣:“啊?”
    賈葳忙著捂住媳婦嘴巴托著走:“噓!快走,母親正惱呢!”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