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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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著幾個孩子被丫鬟婆子帶了出去。
    尤氏這才朝著她溫和的笑了笑,湊近些道:“尤袤那孩子前幾日就要往你家去了,你也瞧見了,我這忙的脫不開身,這才拘著他沒讓去。”
    對方雖這麽說,宋南絮卻不敢當真。
    “夫人客氣了,論說我家相公也沒教小公子幾日,喚我一聲師母,我都受之有愧。”
    “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如何受不得。”
    尤夫人說著拉起宋南絮的手笑道:“說來我們兩家也是有緣,年初我家妹夫多虧娘子仗義之舉才沒鬧出禍事來,如今我家小子多虧趙先生教誨算是開竅了,你今兒既來了,就不忙著走,晌午在這用了飯再走。”
    宋南絮本想告辭往攬月齋去的,聽尤夫人這般說也不好再推辭。
    而且以往也沒這樣的機會同這些官娘子們坐在一處,想著自個馬上要開張的成衣鋪子,反倒多了十分的耐心坐了下來。
    這裏邊坐的娘子,都略上了年紀。
    有些人女兒還比宋南絮還大上幾歲,瞧著尤夫人對她親熱有加,便有人輪番的搭話。
    得知攬月齋出的點心出自她手時,一時間又驚又喜,如今這攬月齋的點心是出了名的難買。
    特別是那些小吏娘子們,對其更是殷切。
    她們是官娘子沒錯,可官與官之間的差別可是很大,像知縣、縣丞這些才是正經官員,領的是朝廷俸祿,每月貼補俸祿,加上下頭孝敬,日子算不上大富大貴,卻也是相當滋潤。
    像知縣府這賃的院子,再算上十來個奴仆,每月開銷不算少。
    可她們的相公不過是吏員,在百姓眼裏算個官,實則每月那得是衙裏的雇錢,每月不過幾兩銀錢,要不是分了職田,每月開銷都難抵,家中仆從也就兩三個頂天了。
    哪夠去買這些金貴的吃食,隻有等別家送還差不多。
    宋南絮也沒含糊,隻說待自己得空,親手做些送到給家去。
    她這般會事,那些小吏娘子更是殷切了。
    得知她下月初成衣鋪子開張,紛紛表態說要去捧場,宋南絮自然是巴不得,熱絡應下。
    到了開席之前,就將人都認全了。
    先前那個石青色小襖的婦人便是縣丞娘子曹氏,餘者還有縣尉、主簿等官娘子,再往下還有曹司、錄事這些小吏娘子。
    說到這主簿娘子,宋南絮倒是起心留意了眼。
    那婦人穿著鮮亮,說話時神采飛揚,麵龐圓潤不過三十的年紀,正要與一旁的押司娘子打聽,就見丫鬟又領了婦人進來。
    那婦人麵長嘴闊,約莫四十來歲,頭上梳了個圓髻,隻戴了根素銀簪子,耳上戴著對素銀葉子耳環,栗色的襖子像是掛在身上一般,瞧著不甚合身。
    屋內眾人麵色一時間有些古怪。
    宋南絮那眼去看尤夫人,隻見她倒是神色淡淡的,瞧不出喜怒,反倒是站在旁邊兩個小吏娘子小聲道:
    “她怎麽也來了?”
    “就是,這大過年的不在家待著,上回鬧出那麽大動靜,還有臉來?”
    “還不是瞧著咱知縣夫人麵和心軟,厚著臉皮往這來了。”
    兩人聲音不算小,就連對麵的婦人也聽的見。
    那婦人麵色都未改,給尤夫人見了禮笑道:“新年伊始,不請自來給夫人拜個年,還望別嫌才是。”
    尤夫人叩了叩茶盞,麵色如初,“哪裏,快坐吧!”
    雖說瞧著與先前沒有不同,可屋內熱絡的氣氛一下便散了大半。
    待丫鬟給那人上了茶水,尤夫人便起身說要去廚房那邊看看席麵準備的如何,讓大夥隨意,一會往西邊的暖閣裏麵用飯。
    等她一走,其餘人便飲茶的飲茶,起身看花的看花,三兩湊一堆,就是沒人理會那長臉的婦人。
    宋南絮被押司娘子丁氏和錄事娘子孫氏一左一右的拉著廊下賞花去了。
    院裏栽了一株朱砂梅開的正好,如朱砂般豔麗,在皚皚白雪的冬日裏宛如一團團烈火抓人眼球。
    丁氏和孫氏繞過廊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梅花開的真好,我去瞧瞧。”
    宋南絮瞧著兩人有話要說,識趣的往前去“賞花”。
    丁氏見狀,忙將手中的暖手爐遞了去,“外頭風大,你拿著,我們年紀大了吹不得,便在這等你罷!”說罷,便尋了個憑欄坐了下來。
    宋南絮笑著接過,往前邊走了十來步。
    丁氏瞧著她遠些,這才對孫氏道:“今兒來的都是衙裏共事官吏和家眷,陳氏也敢厚著臉皮來?”
    “可不是,你沒瞧見,打她進來時,新來的主簿娘子臉都黑了,偏她不識趣還有臉真坐下來。”
    “鄭主簿可是自己主動辭的官,她倒好明裏暗裏的說知縣容不下人,白白得罪尤夫人。”
    “要是走了倒好,不見就不見,哪想才出城門便遇強盜了?”
    “可不是,鄭主簿被擄走了,至今還沒下落,我男人為了這案子大半個月都沒著家,腿都跑細了。”丁氏撇了撇嘴,有些不滿。
    “要我說,是得罪什麽人了,一家子男女老少,偏隻擄了個鄭主簿,不都說那些強盜喜金銀婦女,要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做什麽?”
    “噓,你可小點聲。”
    丁氏見宋南絮正背著自個折花玩,沒注意她們說話,這才小聲道:“我家相公說了鄭主簿此人在任沒少撈油水,沒準人就是奔著這個去的。”
    兩人說著說著似覺得沒趣,又把話題調轉回來。
    “如今都有一月餘了,她男人不知死活,大過年上門真是晦氣,一會坐桌可要避著些才是。”
    “原先仗著自個是主簿娘子,沒少擠兌我們,如今也讓她坐坐冷板凳才好。”孫氏捂嘴,有些幸災樂禍。
    宋南絮轉了轉手裏邊的梅花,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了去。
    原來那長臉婦人是鄭主簿的娘子。
    這些官場的事她打聽不到,沒想到今兒倒聽了關鍵一耳朵,想來是賬本遺失,姓鄭的怕東窗事發,這才辭官跑路。
    若真如這兩人所言,單獨擄了鄭主簿,恐怕就不是劫匪所為……
    得盡快通知趙玉才是,說不定已經盯上他了。
    想到此,手心竟冒出一層薄汗,就連丁氏兩個走到身後也沒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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