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房間，公孫康為秦狄與哈爾雷各自斟上一杯茶，順便將暖爐送了過來，隨後退到一旁。
    秦狄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看向哈爾雷，開口道：“屋內的人都是我的心腹，哈兄有什麽賺錢的買賣，現在說說吧。”
    哈爾雷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前兩日突然大雪，氣溫下降，布匹棉帛的價格漲了不少。就在這時侯，北楚國君準備了一批禦寒衣物。他的這一舉動，令棉帛布匹的價格足足又翻漲了一倍。現在若是有棉帛和布匹，定能狠狠的賺上一大筆。”
    秦狄本來還有些期待，聽到他的話，臉上的期待馬上就消失了，笑了笑說道：“嗬嗬，這似乎不算是什麽商機，應該就是貨物正常的漲幅吧。”
    “天氣冷了，這些東西的需求就會增加，當人們的需求大於貨物的供應時，價格自然就會上漲。如果市場飽和，人們不再需要這種東西的時候，價格自然也就會回落。”
    “目前來看布匹棉帛的價格雖然高，有存貨的話可以出手，自然會大賺一筆。如果現在去收貨再到這裏來販賣，往來路途的費用定然不會太低，利潤隻怕也不會有那麽高了。”
    很簡單的分析卻聽的哈爾雷目瞪口呆，待到秦狄說完，隻見他臉上浮現敬佩之色，說道：“想不到狄公子對商賈之道有如此高的研究，哈某真是佩服啊。”
    秦狄輕輕搖了搖頭，笑道：“隻是一些淺顯的道理罷了，哈兄謬讚了。”
    哈爾雷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不瞞狄公子，其實早在今年春天，我便派人南下前往大漢，收購了一批棉帛。本想賺點散碎銀子花花，隻是萬萬沒想到啊，戰亂再起，戰火覆蓋之廣，覆蓋了所有前往北寧的道路。沒有官府的允許，商隊根本就無法順利通過啊！”
    “那是真的可惜了。我記得哈兄好像說過，你不是隻做駔儈這種撮合雙方的穩賺不賠的買賣嗎？”
    他想起哈爾雷之前曾說過這話，不禁感到有些疑惑和好奇。看得出來，哈爾雷是一個精明且謹慎的人，這種人做中介再好不過，不用投入，隻需一張嘴和人脈，便可有穩定的收益。
    駔儈，最早指的是撮合馬匹交易的人。久而久之，這個詞就叫開了，成為了撮合各種交易中間人的統稱。
    哈爾雷麵露苦笑的搖了搖頭，說道：“就一個字，貪。也怪不得別人，要怪就隻能怪我太貪心。銀子這東西，有多少都不嫌多。”
    他能說出這些話，秦狄對他刮目相看。商賈也好普通人也罷，在金錢麵前還能看到自己的缺點和不足，難能可貴。
    秦狄笑了笑，安慰道，“嗬嗬，事已至此，發愁也是無可奈何。耐著性子等等吧，棉帛布匹與糧草不同，放置幾年也依舊能用，就當花錢買個教訓。等戰火平息後，商路暢通了，這批貨興許還能賣個好價錢。”
    哈爾雷歎了口氣：“隻能如此了。這次算是給了我一個很大的教訓，以後還是老老實實做駔儈的生意吧。”
    “對了，狄公子若是有貨物從漢朝運往北寧，不知道是不是方便幫幫忙呢？”
    秦狄並沒有回答，而是端起麵前的茶杯，不緊不慢的喝了兩口才開口。
    “你是想讓我幫你將那批貨物運送到北寧？”
    “不瞞狄公子，我確有此意。當然，我也知道現在戰火塗炭，商路艱難。倘若能將那些貨物運送至北寧，獲得的利潤我願意全部贈與狄公子，我隻要保住本錢便可。”
    秦狄微微搖頭，說道：“哈兄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可能要讓你失望了。且不說如今盜匪橫行，路途危險，單單是我要押送的那批貨物，也委實無法騰出空間裝載你的布帛。”
    “你收購了多少，又是在何處收的？”
    哈爾雷再次苦笑道：“具體有多少我也不知道，我的奴仆帶著三萬兩白銀離開的北寧。目前他們被困在了交州，本想走海路返回契丹，可還沒來得及裝船，就看到了海上竟然有大漢的戰船即將登岸，害怕被漢朝的軍隊洗劫一空，暫時隻能暫時滯留在交州城。”
    聽他這麽一說，秦狄瞬間明白了，哈爾雷的人十有八九是遇到了前去攻打交州的陳大彬軍團。他們的運氣也夠倒黴的，陳大彬就帶了五千人，順利的話半天就能上岸。
    秦狄並不打算幫他這個忙，對他口中的那些利潤也沒有興趣。
    “區區三萬兩銀錢，還不至於冒死將貨物運送到北寧。生逢亂世，你要明白一點，命比錢還要值錢呐！我的貨物已經進入交州境內，最多半個月便會抵達北寧。哈兄有這點閑心，倒不如好好想想我們之間的合作，我保你輕而易舉的就能賺回損失的那三萬兩白銀。”
    “狄公子的貨物就要到了？那太好了，對我來說沒有比這還重要的事情了。”哈爾雷聽他這麽一說，頓時來了精神，鹽業的生意這些天他一直都在惦記著，尤其是對賺錢這種事情，他自然是很上心的。
    秦狄湊到哈爾雷耳邊低語幾句，哈爾雷聽完後，臉色變得極為精彩。
    “這......能行嗎？”哈爾雷有些懷疑。
    “信則有，不信則無。”秦狄笑了笑，“而且，除此之外，你還有別的辦法在短短幾日內賺三萬兩嗎？”
    哈爾雷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咬了咬牙，應承下來：“好！那就依狄公子所言，此事我去操辦，如果順利的話，還望狄公子將哈某視為長期的合作夥伴呐！”
    “那是自然，有錢我們一起賺。”
    得到秦狄的肯定回答，哈爾雷站起身來，雙手抱拳施禮道：“如此就多謝狄公子了，今後狄公子吃肉，哈某就在後麵喝湯了，哈哈。今日我就不多打擾了，這就去提前準備，狄公子，就此告辭。”
    “也好，那我就不留哈兄了，今後有什麽事情你可隨時到錢莊來找他。”秦狄扭頭看向公孫康，說道：“康掌櫃，代我送送哈兄，他可是我們錢莊的第一個大客戶，怠慢不得。”
    公孫康這個名字太紮眼，世人皆知大漢皇帝有兩位寵妃乃是來自公孫世家，而公孫世家所經營的買賣鋪戶，更是帶動大漢王朝商業經濟的中流砥柱。為了避免他們聯想到公孫世家，所以他們這些在外經商的公孫家的人，都不會透露自己的姓氏，所以在秦狄口中，公孫康也就成為了康掌櫃，
    公孫康麵帶笑意的點頭應允，熱情的將哈爾雷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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