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4章 信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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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4章 信鴿
雲霄子接過信件,慎重放入袖中,“娘娘放心,貧道即刻差人送去。對了娘娘,今日之事,切莫對任何人提及。”
阿史那雲裳看他滿臉凝重,心生疑惑的詢問道:“這是為何?連陛下都不能說嗎?”
雲霄子想都沒想,直接作答道:“最好不要,至少在上官娘娘抵達前,不能告知陛下。”
“雲霄真人該不是要害我吧?”雲裳看看他,再看看他剛剛收起的小紙條:“剛剛的書信內容,果真是邀請上官娘娘前來此地嗎?”
雲霄子一聽,趕忙稽首道:“娘娘多慮了。貧道此舉全是為了陛下與大漢著想,請娘娘放心,貧道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斷然不會蒙騙娘娘。”
阿史那雲裳略作思考:“好吧,我就相信真人。願上官娘娘收到書信,能早日到來。”
“天色已晚,娘娘早些歇息,貧道告退。”
拜別雲裳後,雲霄子離開,並未急著返回自己的大帳,而是獨自一人鬼鬼祟祟來到大營內極為偏僻的角落,隻要翻過那道勾闌拒馬,便是大營之外。
站定之後,雲霄子如同做賊心虛一般,左顧右盼、東張西望著四周,那模樣就好似生怕被人發現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似的。待再三確認周圍確實空無一人後,他方才小心翼翼地將手伸進自己寬大的袖筒之中,並在裏麵來回摸索起來。
不多時,隻見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緊接著便如變戲法一般,從袖筒裏神奇地掏出了一隻潔白如雪的信鴿來。那信鴿小巧玲瓏,羽毛柔順光滑,一雙黑溜溜的眼睛靈動而有神。
雲霄子動作輕柔將早已準備好的那張字條,小心的裝入信鴿攜帶的竹筒之內,輕輕拍了拍信鴿的小腦袋,自語道:“無量天尊。小家夥,此事成與不成的就瞧你的啦,你可要爭口氣才行呀!”
再一次警惕的朝左右觀望了一番,直到確信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裏的情況,他這才緩緩地抬起雙手,將手中的信鴿輕輕往上一送。
那信鴿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一經脫手,它便立刻張開那雙有力的翅膀,奮力地撲騰了幾下,隨後宛如一道白色的閃電般直直地衝上了高空。
在廣袤無垠的浩瀚星空之下,信鴿盤旋著繞了幾個圈子,仿佛是在辨別方向一般。片刻之後,它終於找準了目標,頭也不回地朝著南方疾馳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天際盡頭。
這隻信鴿是江一貝自京都帶來,神霄觀用來傳遞信息的信鴿。在遼源時便給了雲霄子,沒想到今日果真派上了用場。
望著空中信鴿徹底沒了蹤跡,雲霄子這才步履匆匆的返回自己的營帳,仔細欣賞阿史那雲裳差人送來的雷擊木。
數日後的一天黃昏,那隻信鴿曆盡艱辛,終於飛進了京都一處幽靜的庭院。
這裏是神霄道觀的後院,看到有信鴿飛回,小道士急忙取下信鴿攜帶的竹筒,送到道觀內主事人雲海手中,也就是雲霄子的親師兄。
京都,皇宮內苑,朝雲宮。
上官雲錦一身淡粉色素雅裝扮,長發盤起,兩側各有幾縷發絲垂落。嘴角泛著絲絲笑意,一雙明眸看向懷中的女兒。
自從上官雲錦有了身孕後,朝雲宮的婢女們算是徹底找到了主心骨,誰還敢說自家宮中無主。尤其是小公主誕生後,朝雲宮的婢女們算是徹底站起來了,偌大的皇宮內,再也無人敢私下嘲笑她們。
就在這時,一名婢女快步來到屋內,道:“娘娘,帝後來了,馬上就到宮門了。”
上官雲錦聞言,站起身來,示意她們將澤娜抱下去,帶著彩雲朝宮門走去。她還沒到,帝後蘇雨晴已經從朝雲宮的宮門處走了進來。
“臣妾見過帝後,不知帝後駕臨,有失遠迎。”
上官雲錦止步,微微躬身施禮。
帝後見狀,麵露笑意:“快快免禮。這是在你的宮中,你我姊妹二人就不必如此客氣了。最近幾日本宮忙著處理後宮的一些瑣事,沒顧得你,正好今日得閑,就過來看看你。”
“帝後乃後宮之主,自是繁忙些。本應是臣妾去請安,隻是這幾日身體不便,便沒去討嫌,還望帝後勿怪。”
在宮內生活的久了,上官雲錦對宮內的規矩懂得也就多了。更何況她與帝後的私交一直不錯,她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將蘇雨晴請到屋內落座,彩雲奉上香茗。
“今日陛下傳回了旨意,調張丞相北上,怕是塞北那邊要有大動作,陛下怕是短期內無法還朝。不知雲錦妹妹對此事怎麽看?”
落座後,蘇雨晴開門見山,將今日才傳回的旨意,告訴了她。
“陛下的心思,臣妾實難揣摩。不過按照目前的情勢來看,陛下恐怕要對突厥動武。歆玥娘娘手中握有情報網,帝後若想知道前線的具體情況,不妨詢問於她。”
帝後蘇雨晴聽了上官雲錦的話,臉上有愁容浮現,道:“問過了,皇帝已經進入了突厥境內,好像是去了一個叫做孤狼嶺的地方,目前也隻知道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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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雲錦沉思片刻,笑道:“帝後不必擔憂,臣妾以為這開疆拓土是他們男人的事情,勸也勸不住。我們能做的恐怕也隻有相夫教子了。如今的天下雖看似平靜,但各方勢力暗湧。張丞相此去,倒也不錯,至少可以幫陛下出出主意,若能免於戰火來平衡各方勢力,倒也不失為上策。”
帝後輕輕抿了口茶,“妹妹所言極是。陛下連年在外征戰,本宮擔憂朝堂之上有人借機生事。我聽蘇大人說,現在的朝堂中以有不少官員怨聲載道了,必要之時,恐怕還需要妹妹出麵安撫百官怨氣。”
蘇雨晴這麽說不無道理,因為上官雲錦手中握有皇帝的一枚璽印,除此之外還有與天子劍配套而成的葬雪劍。
無論哪一樣單獨拿出來,都象征著皇帝權威,這也是文武百官信服她的原因之一。
兩人正在閑談之時,又有宮女從外麵走了進來,輕聲道:“娘娘,宮門外有神霄派的雲海道長求見,說有要事回稟。”
蘇雨晴與上官雲錦對視一眼,兩人眼眸中均閃露出困惑神色。
遲疑兩秒,隻聽上官雲錦詢問道:“可知是為何事而來嗎?”
宮女回道:“暫不得知,道長說很重要,務必要親自麵見娘娘才可說出。”
“或許是江湖中有什麽消息傳來,畢竟你還是江湖中的武林盟主,還是見一見吧!”
聽到蘇雨晴的打趣,上官雲錦看向那宮女,言道:“去將人帶來吧,本宮在這裏見他。”
不多時,在宮女的帶領下,雲霄子的大徒弟邁步來到殿內。
“無量天尊,貧道見過娘娘千歲,給娘娘請安。”
雲海自進入殿內就沒敢抬頭,所以並不知帝後也在這裏。
上官雲錦看著麵前這裏的道士,似乎是有些印象,因為她曾去過幾次神霄道觀。
“本宮如果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雲霄子的師兄吧?”
雲海緩緩抬頭,輯首作答道:“回娘娘的話,掌門雲霄正是我的師弟,貧道雲海。”
“這位是我朝帝後,還不快見禮!”
雲海聞言,心中一驚,再次輯首道:“貧道雲海見過帝後,不知帝後在此,多有失禮望帝後勿怪。”
蘇雨晴見狀,頷首道:“罷了,不知者不怪,免禮。”
上官雲錦:“今日道長前來見本宮,不知為何事而來?”
雲海取出從信鴿上摘下的竹筒,雙手捧起,開口道:“啟奏帝後,娘娘,掌門雲霄子有飛鴿傳書送回。貧道接到傳書後不敢耽擱,這才前來麵見娘娘千歲。”
“彩雲,呈上來!”
得到自家娘娘的示意,彩雲邁步上前,接過雲海手中的竹筒,送到上官雲錦麵前。
拆開竹筒,取出裏麵的字條,看到上麵的字跡時,上官雲錦柳眉微蹙,這歪七扭八的字跡倒也罕見。
看到最下麵的署名時,她的眉頭又是一緊。
“雲錦妹妹,可是陛下的傳信嗎?”
見她神色變化,蘇雨晴心中也是一緊,出聲詢問。
“這上麵寫的是阿史那雲裳,帝後請看。”
“阿史那雲裳?她為何會傳信給你呢?”
蘇雨晴接過字條,看到上麵的字跡也是一愣,好在字跡內容能辨認。看到上麵的內容,她的柳眉也緊蹙起來,麵露疑惑的看向上官雲錦。
“這...這是何意?”
“想做昏君唄!”
上官雲錦直截了當的作出回答,言語間似乎夾雜著些許怒意。
蘇雨晴:“雲錦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說。”
上官雲錦冷笑一聲,道:“哼,帝後您看,這信上說的清清楚楚。長此以往,豈不是要成為昏君。”
蘇雨晴拿著信紙反複查看,言道:“也許其中另有隱情呢?我聽說阿史那雲裳是突厥女子,會不會是她妒忌才會寫下這樣的內容?”
上官雲錦卻不以為然,言道:“帝後且仔細看看,這紙上措詞流暢嚴謹,她一個突厥女子怎會這樣措詞!就算她對我朝文化深有研究,可這字跡明擺著就是在仿照他人寫好的內容照抄。依本宮看,定是雲霄子的意思,否則他也不會飛鴿傳書到京都。”
蘇雨晴:“不管怎樣,此事需謹慎對待。我們不可僅憑一封信就妄下定論。”
上官雲錦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怒火:“帝後說得有理,那依帝後之見,當下該如何?”
蘇雨晴沉吟片刻,說道:“既然這信中說想請你去一趟突厥,依本宮看,倒是可以斟酌。隻是如此一來,你就要離開澤娜,本宮這心中多有不忍。”
上官雲錦低頭沉思,她心中著實放不下年幼的澤娜,但此事又關係重大。
思索片刻,無奈的歎了口氣,道:“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帝後,我若前去突厥,澤娜還需您多多照看。”
蘇雨晴握住她的手,“妹妹放心,本宮定會視澤娜如己出。有你在陛下身邊,本宮會安心許多。但此行危險重重,你身邊一定要帶上得力之人。”
上官雲錦點點頭:“多謝帝後關心,臣妾自有分寸。事不宜遲,臣妾即刻準備,明日清晨便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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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晴:“既是為了陛下,本宮就不留你了,明日清晨我來接澤娜到永壽宮居住,本宮就先不打擾你們母女團聚了。”
將帝後送走,雲海也離開皇宮。
上官雲錦回房收拾行囊,她挑選了幾件輕便衣物,又將擺放在桌上的葬雪劍仔細擦拭。
彩雲在一旁默默流淚,“娘娘,此去突厥路途遙遠且凶險異常,您一定要保重啊。奴婢定會好好侍奉公主,日夜不離。”
上官雲錦見狀,輕輕為她拭去淚痕,道:“莫哭,我定會平安歸來。”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天色還沒全亮,一身勁裝打扮的上官雲錦帶著數十名武藝高強的錦衣衛離開京都,踏上了前往突厥的道路。一路上,風沙彌漫,馬蹄揚起陣陣塵土。
突厥,胡質部落。
秦狄返回突厥已有十日,果不出他之前的判斷,坐鎮婺城的阿史那庫察不知從何處得知了他再入突厥的消息。
得知消息後的第一時間,朝漢軍駐紮的方向增兵五萬。
這段時間經過他的明察暗訪,終於對馬應龍放下了戒備,將兵權交到了他的手中。
目前而言,具有作戰經驗的將軍中,隻有馬應龍最適合成為大軍主帥。當然,阿史那庫察也不可能徹底放權,隨同大軍離開婺城,前往陣前督戰。
經過數日馬不停蹄地奔波,一行人總算是風塵仆仆地抵達了突厥大營所在之地。此處與漢軍大營相距約摸有五十裏之遙,遙遙相望之間,任何一方有什麽風吹草動,對方都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察覺,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大軍團對峙作戰。站在兩軍中間,仿佛能感受到那無形的對峙氣氛正逐漸彌漫開來。
此時正值冬去春來之際,原本被皚皚白雪覆蓋著的大地,大麵積融化,腳下的大地此刻已然變得泥濘不堪。濕滑的泥土和渾濁的泥水,使得行走都變得異常艱難,更別提展開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了。
正因如此,無論是突厥一方還是漢軍一方,都默契地選擇了按兵不動,誰也沒有貿然主動發起進攻。就好像在這混沌的局勢之中,冥冥中有一股力量讓雙方達成了一種無聲的共識,靜靜地等待著地麵的積水慢慢滲透,幹涸。
對於阿史那庫察來說,這樣的僵持局麵倒並非全然是一件壞事。趁著這段時間,他能夠充分發揮自己本土作戰的優勢,進一步招募更多的兵馬前來增援。
畢竟這裏是他們熟悉的土地,資源豐富,人脈廣泛,想要補充兵力相對要容易許多。而且還可以借此機會重新調整戰略部署,以更好地應對即將到來的大戰。
對於漢軍而言,當前的狀況卻著實不太樂觀。遠離故土作戰本就麵臨諸多困難,如今又遭遇這種惡劣的環境,不僅行軍受阻,糧草補給等方麵也麵臨著巨大的壓力。
再加上敵軍能夠不斷招募新兵增強實力,而己方的援兵則需要長途跋涉才能趕到,此消彼長之下,形勢愈發嚴峻起來。漢軍將士們並未因此而氣餒,依然時刻都堅守著營地,嚴陣以待。
表麵上看,雙方至少是這樣對峙的狀態,彼此的兵馬調動都在彼此的監視內。
但是,還有一支不為人知的隊伍,此刻正在淤泥中艱難行軍。統兵的將軍,叫做完顏世宏。
沒錯,此人就是完顏幽夢的父親。換句話說,他也是秦狄的老丈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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