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7章 雨中苦戰
    並非是上官雲錦想打擊他。在她看來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現實到關乎著數萬將士們的生死存亡！哪怕明知可能會引起秦狄的不快甚至反感，但她也必須得問出口來。隻有正視這個可能性，並提前做好應對之策，才有可能避免那可怕後果的發生。
    秦狄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嗬嗬，沙場勝負乃兵家常事。朕有此決心，更相信我朝將士的勇猛。現在撤軍他們未必會放過朕，倒不如放手一搏。”
    見他眼神堅定，上官雲錦沉思片刻後說道：“擒賊先擒王，我去將突厥可汗抓來吧，說不定可扭轉戰局。”
    “嘶…你剛剛說的話很有道理。”
    秦狄深吸口氣猛然驚醒，當即吩咐身邊的衛士去將阿史那庫魯找來。
    時間不長，有衛士衝到阿史那庫魯身邊，傳達皇帝旨意。
    正在戰場廝殺的阿史那庫魯得知皇帝要見自己，雖不知有什麽事，還是乖乖跟隨衛士返回，來到皇帝麵前。
    “陛下。”
    秦狄點點頭，仔細打量著阿史那庫魯。與剛剛抵達遼源的時候對比，現在的阿史那庫魯狀態已經恢複了許多，尤其是深陷的眼窩已經再次鼓起。乍一看，簡直就和印象中的阿史那庫察一模一樣。
    “阿史那庫察借用你的身份成為突厥可汗，想必此事你很清楚，朕不再多述。喚你前來，就是要給你一個奪回身份的機會。”
    皇帝話音落下，阿史那庫魯有些困惑，大敵當前理應奮勇殺敵，怎麽皇帝會突然提到了這件事情？
    覺察到他眼眸中流露出的困惑，秦狄繼續說道：“你與那庫察的長相極為相似，他既然可以冒充你，你亦可以奪回屬於你的一切，你才是突厥可汗，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話都已經說的這麽明白了，他若是再不懂，那就真成傻子了。
    “陛下的意思是讓末將混入敵營，趁機奪取敵軍的指揮權？”阿史那庫魯問道。
    秦狄微微頷首，“正是。隻要你能做到這點，朕保證，其麾下大軍，盡歸你調遣。”
    聞聽此言，阿史那庫魯當即抱拳道：“庫魯定當竭盡所能，不負陛下重托。”
    言罷，他轉身離去，命姆爾塵將麾下那支由突厥人組成的軍隊抽調而出，利用戰場的混亂，悄悄潛入敵軍陣營後方。
    他離開後，秦狄暗暗鬆口氣，隨後看向馬應龍，見馬應龍雙眼怒視著自己，他臉上浮現一抹陰沉。
    馬應龍被擒獲後，便被鄭千送到了皇帝麵前。剛剛秦狄作出的安排，他一字不漏的聽入耳中。
    “怎麽，心中是不是很憤怒，是不是覺得朕的計劃陰險？”秦狄陰冷的臉上浮現出譏諷：“若不是你的反叛，現在的阿史那庫察恐怕還躲在婺城，又豈敢主動出擊。說起來，朕還要謝謝你才是。”
    嘴巴早就被堵了起來，馬應龍的口中隻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伴隨著他搖頭晃腦的動作和怒視的目光，秦狄便知道他定是沒說什麽好話。
    不再理會馬應龍，目光重新投向戰場。此時雨越下越大，阿史那庫魯帶領著隊伍成功混入敵營後方。
    憑借著與阿史那庫察極為相似的麵容，不僅沒有引起突厥人的懷疑，反而用了很短的時間，就獲得了許多人的追隨。
    當然，這些人並不知他的真實身份，隻因兩人長得太像了，即便是與他們熟識之人，也難以分辨真假。
    在獲得一部分人的信任後，利用身份的優勢，他果斷下令，命與漢軍廝殺的突厥大軍撤退。
    撤退不過是一個噱頭而已，他的真實目的是要將大軍調動至他處。如此一來，不僅可以解除皇帝所麵臨的危機，還可以最大程度的保住這些突厥士兵的性命。
    戰場上的漢軍在大雨中浴血奮戰，麵對突厥人數上的優勢，他們廝殺許久也並未占據上風。不知是什麽原因，打著打著，突然就發現突厥軍陣腳大亂，開始節節敗退。
    這一變故使得漢軍將領們有些困惑，按照目前局勢，想要擊敗敵軍並非易事。如果對方在施加些兵力，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衝垮他們的防線。
    敵軍如此突然的敗退，讓漢軍的將領們以為這又是敵軍的什麽陰謀。鄭千在追擊敵軍的同時，派人將消息上奏皇帝。
    不僅鄭千派人來回稟，就連鄭萬那邊也發現了端倪。敵軍的突然撤退，使得他們摸不著頭腦，追與不追的也拿不定主意，隻能前來請示。
    得知陣前送來的消息，秦狄同樣是一臉的困惑。快速思索後，當即作出指示，適當追擊，不可孤軍深入。
    鄭千和鄭萬得到皇帝指示後，率兵追擊突厥敵軍。天子衛隊則返回皇帝身邊，繼續擔任保護皇帝安全的重任。
    另一邊的阿史那庫魯繼續往前走了十餘裏，始終沒有看到前來督戰庫察。本想返回，結果剛一回頭，整個人都懵了。
    “嘶...怎麽會有這麽多人？”
    望著身後黑壓壓的人群，他不由得深吸口氣。
    姆爾塵回頭一看，明顯也有點懵。他們隻有三千人，戰鬥打響後至少有千人在戰場喪命，離開時最多一千五百人，而現在身後的兵力，保守說也有七千人。
    “這...都是追隨將軍的突厥兵士！將軍，此乃天大的喜事，看來您才是眾望所歸！”
    姆爾塵的話令阿史那庫魯心中得到了些許欣慰，長出口氣，緩言道：“沒想到我阿史那庫魯有生之年，還能再次統領這麽多的兵士。不知他們若是得知我的身份，會作何選擇！”
    “將軍，這本就是追隨您的勇士。不，您才應該是突厥的可汗，他們被蒙蔽利用，他們追隨的正是您！”
    不管姆爾塵是不是在奉承他，至少這句話令他內心再次湧過一絲澎湃，恍惚間往昔的雄風再一次回歸。
    轉頭看向姆爾塵，深吸口氣，隨後嘴角閃過一抹笑意，笑意似是欣慰，又似乎夾雜著對自己的嘲諷。
    “當初末將歸降漢帝時，他曾說過，待您重返突厥，末將可繼續追隨在您的麾下。將軍，何不趁此機會，奪得突厥汗位，有這麽多的勇士追隨，對抗幾千漢軍易如反掌！”
    姆爾塵的話音落下，阿史那庫魯眉頭緊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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