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殺戮之女便再一次開口道。
    “另外，你們之前的討論我先前都聽到了。”
    “但我的記憶並不是被抹除了，而是破碎、模糊的。”
    “我仍舊能夠看到一些記憶碎片，隻是沒那麽完整。”
    “簡單的來說，就好像是記憶被人打碎了一樣。”
    殺戮之女一番話說完，在場所有人集體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這和他們的猜測，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啊。
    “那，你從那些碎片記憶裏，有窺探到什麽嗎？”
    沉思一陣後，婁輕語忍不住開口問道。
    殺戮之女搖了搖頭。
    “暫時沒有，窺探這些記憶需要一些時間，因為這些記憶很龐大，也很繁雜。”
    “我先前用試著看了一些記憶，但這些碎片化的記憶，是毫無邏輯的。”
    “即使看到了，可能也就僅僅隻有幾秒鍾的記憶碎片，根本看不出什麽來。”
    “不過想要得出一段稍微完整的記憶，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隻是需要一些時間。”
    聽到這話，一旁的陳洛當即拍板。
    “沒事，師父你放心的回憶就完事了。”
    “有什麽事我幫你擔著。”
    陳洛說著，一副天塌下來我頂著的模樣。
    不過現在的太虛，說實話其實也沒什麽危機可言了。
    端腦、殺戮之女的事情都已經徹底告一段落。
    偽神自從上次被重創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麽消息，恐怕得等到傷勢痊愈才會卷土重來。
    現在的太虛，可以說是少有的迎來了和平的年代。
    在殺戮之女把記憶碎片徹底拚起來之前，幾乎不會出什麽事。
    見狀，殺戮之女也沒再說什麽，點了點頭，便原地盤腿而坐，開始試著將腦海之中多如繁星的記憶碎片一一整合，拚湊出一個完整的記憶。
    而這一拚，就是足足一個月的時間。
    ……
    一個月後。
    逃亡號的實驗室內，陳洛和逃亡號正站在一個用玻璃圍起來的試驗場旁。
    玻璃房裏沒什麽東西，隻有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中年男子。
    看起來大概四十來歲的模樣，從身上傳出的氣息看來，修為大概在築基期。
    隻不過男子的雙目通紅，臉色麵目猙獰，嘴角還不斷的往外流出暗紅色的血液，活脫脫的一副喪屍模樣。
    那男子看著玻璃外的陳洛和逃亡號，猛地一個箭步便朝著兩人衝了過來。
    但下一秒，便聽到“砰！”的一聲巨響，男子的腦袋重重的砸在玻璃上，但玻璃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隻是男子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反彈力給彈了回去。
    “這是怎麽了？”
    看著玻璃房裏的男子，陳洛不由得眉頭緊皺。
    逃亡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扭頭看向陳洛，用一種審視的眼光打量著他。
    陳洛被逃亡號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隻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麽看我幹嘛？”
    “總不能他是被我弄成這樣的吧？”
    “我可不記得自己最近有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可逃亡號聽到這話，卻是歎了口氣，從歎氣聲裏，陳洛聽到了滿滿的無奈。
    “太虛的各種問題和情況，我每天都會在匯總之後，派人給你送一份過去。”
    “你是不是壓根就沒看過？”
    聽到這話，陳洛明顯愣了一下，緊接著便眉頭緊皺，開始回憶到底有沒有這樣的事情。。
    “有這樣的事情嗎？”
    “我怎麽好像沒什麽印象呢？”
    但說完，陳洛似乎就想起了什麽。
    好像確實是有這麽一回事。
    因為他發現，每次他回到自己的住處之後，那地方都會堆起一堆資料。
    而且是很早之前就有了。
    有次他好奇的翻開看了一下，發現上麵寫的都是關於太虛的各種問題。
    下到治安管理，上到某個修仙者走火入魔，殺了多少人。
    不過陳洛對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感興趣。
    所以當翻開之後，知道裏麵記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就再也沒有興趣翻開第二遍了。
    廢話，他提升修為，獲得權利，為的是享福，為的是高枕無憂。
    讓他去承擔責任，處理事務。
    不說他有沒有心思，有沒有能力都是個問題。
    但陳洛肯定不能直接說自己壓根不在乎，於是幹咳了一聲，立刻道。
    “咳咳，那啥，我日理萬機，實在忙不開。”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段時間忙得要死。”
    “先是殺戮之女出來，解決完殺戮之女，端腦又叛亂了。”
    “解決完端腦，殺戮之女又出來了。”
    “現在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殺戮之女的事情暫且平息。”
    “現在肯定是要好好休假一會，為下一次即將出現的問題養精蓄銳。”
    “要不然萬一等到時候，新的危機出現，我筋疲力竭的過去，能保護太虛嗎！”
    陳洛說完，臉上露出一副“沒人能夠理解我”的表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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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誰都清楚，其實陳洛就是純懶。
    不過逃亡號也懶得和陳洛扯這些。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扯不贏陳洛。
    扯贏了，陳洛也不認。
    認了，他也不會改。
    反正最後的結果注定都是，這家夥死不悔改。
    那還有什麽和他爭論的必要。
    “他竊取了血河的力量進行吸收，然後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逃亡號此話一出，陳洛頓時瞪大了雙眼。
    “什麽萬一？竊取血河力量進行吸收。”
    陳洛仿佛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頓時瞪大了雙眼看向逃亡號。
    “你說的外麵那條血河？”
    似乎是覺得自己聽錯了，陳洛忍不住重複道。
    而逃亡號隻是點了點頭，臉上寫滿了無奈。
    “不是，他怎麽敢的？”
    “那玩意就算是我一個至仙境的修士，都不敢隨便吸收。”
    “他一個築基期的，敢直接竊取血河力量，然後進行吸收？”
    “你確定他在竊取血河力量之前，沒有任何的精神疾病史嗎？”
    逃亡號平靜的搖了搖頭。
    “他沒什麽精神疾病，就是單純的有些……蠢。”
    聽到這話的陳洛明顯愣了一下。
    “蠢？”
    “能有多蠢？”
    看著陳略帶好奇的模樣，逃亡號無奈的歎了口氣。
    “幾個月之前，民間忽然有傳言興起。”
    “說太虛外的那層血河，其實並不是什麽不可輕易觸碰之物，而是強大的力量來源。”
    “隻要將其吸收，修為就能夠突飛猛進，便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也能夠一日步入真仙之境。”
    “噗~”
    陳洛一下沒忍住笑出聲來。
    “不是，這話他們也信？”
    “要真有這樣的能力，血河還能留到現在？”
    “早就拿來給天域的修士修煉突破，然後準備一起對付偽神了。”
    可麵對陳洛的嘲笑，逃亡號再次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們說我們這麽做，是為了霸占血河，讓血河永遠不能為他們所用。”
    “什麽玩意？”
    陳洛眉頭緊皺，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逃亡號看了一眼陳洛，目光平靜。
    顯然陳洛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們還說，所謂的偽神、殺戮之女還有端腦什麽的，其實並不存在。”
    “你們是為了控製他們，才編造出了這些謊言來的。”
    “編造一個強大無比的偽神，如此一來，所有人都不得不臣服於你們的掌控之下。”
    “而所謂的端腦叛亂和殺戮之女，其實僅僅隻是你們為了清除異己所動用的手段罷了。”
    “又或者是有人發現了你們的秘密，之後你們便將他們殺人滅口，而後偽造成被端腦控製的模樣。”
    聽完逃亡號的這一番話，陳洛隻覺得一股怒氣直衝天靈蓋，差點沒把他氣得從地上蹦起三米高來。
    “媽了個巴子的！”
    “這群狗日的，老子費心費力的保護他們，結果就換來這樣的下場是吧！”
    “就該讓殺戮之女進來，狠狠的給他們圖圖一遍，才能讓他們知道老子的好！”
    陳洛怒吼著。
    很顯然，他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見狀，一旁的逃亡號也不敢再繼續刺激陳洛。
    畢竟萬一陳洛一怒之下，衝出去在太虛裏直接化身祖國人，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隻是些陰謀論罷了，這種東西不論到哪裏都有受眾。”
    “而且太虛又不是所有人都吃這一套，隻是一小部分人將此奉為圭臬罷了。”
    “大部分人還是正常的，相信你們是在一直保護太虛的。”
    陳洛心中雖然有怒氣，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因為說白了，雖然太虛裏的人對他們各種陰謀論。
    但本質上，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利益傷害。
    隻要沒有實質性的利益傷害，對於這種事情陳洛其實也不會太在乎。
    “這麽幹的人很多嗎？”
    陳洛很快就恢複了平靜，指著玻璃房裏的中年男子問道。
    逃亡號搖了搖頭。
    “不多，因為從一開始，我們就很重視這方麵的問題。”
    “在太虛的邊緣都架設了無人機，對靠近的修士進行監視，讓他們無法盜取血河中的血水。”
    “並且一旦有人使用了血河，導致自身被‘汙染’，我們都會直接公開那人的所有信息和被汙染之後的樣子。”
    “看到這些被汙染的人後，大眾自然就對血河產生了抵觸心理，願意接觸的人就少了。”
    “而剩下的那些願意接觸的人裏，絕大部分都是些有賊心沒賊膽的，說是願意，但真擺在他們麵前，他們也不一定敢接觸血河。”
    “最後的那批，有賊心又有賊膽的，則還要想辦法搞到血河之中的血水才行。”
    “這層層效果疊加下來，最後真正能夠拿到血河血水，並且有膽量敢接觸的人，就隻剩下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了。”
    “從血河出現到現在為止，所有使用過血河血水的人，加起來其實也不足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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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洛點了點頭。
    不足千人，這個數量確實不是很多。
    畢竟太虛經過這數百年的發展，人口至少也得有數十億了。
    區區不足千人，連百萬分之一的概率都不到。
    “按理來說，這些人都是要被直接清理掉的。”
    “不過你同意了我研究神魂後，我就讓天域共主把這些人全部留下來了。”
    “畢竟在這些被汙染的修士身上試驗，總是要比在正常人身上修煉要好。”
    可聽到這話，陳洛卻是眉頭微皺。
    “就用這些被汙染的修士，人數樣本夠用嗎？數據能準確嗎？”
    雖說這些被血河汙染的修士，說是有不足千人，看起來不少。
    可又不是說每一個都能被保留下來。
    在陳洛同意逃亡號的神魂研究之前，那些被汙染的修士恐怕都是直接被殺死了。
    最後剩下能夠給逃亡號用來研究的，恐怕也就十幾個，這麽點人能多少數據？
    而且這些被汙染的修士，神魂肯定是和正常修士不一樣的，得出的數據能嚴謹嗎？
    逃亡號聽到陳洛提出的問題，也是不由得一愣。
    畢竟這家夥平日裏不學無術，沒想到竟然還能這麽快就能看到自己使用被汙染的修士進行實驗的缺陷所在。
    “數量自然是不夠的，不過你放心，我能夠使用的修士，不單單有這些被血河汙染的修士。”
    “除此之外，我和龍潛已經對接過了，太虛監獄裏的所有犯了重罪的囚犯，都被劃歸到了我的手下。”
    “這些囚犯少說也有幾萬人，足夠我研究很長一段時間的了。”
    可陳洛聽到這話，卻是再次愣住。
    “啊？”
    “什麽玩意？囚犯？”
    “太虛裏還有這玩意？”
    此時的陳洛臉上寫滿了茫然。
    他都快忘記自己快有多久沒聽到過這個詞了。
    而看著陳洛那茫然的表情，逃亡號隻覺得一陣無語。
    “難道你覺得，太虛裏的所有人，都是白天安安靜靜修煉工作，晚上乖乖躺在床上睡覺的人嗎？”
    “就像是被程序安排好的機器人一樣，不會做出設定之外的事情？”
    “人是有私心的，有私心就會有紛爭、不滿和衝突。”
    “有些衝突沒有被解決，最後就變成了爭鬥，而爭鬥一旦開始，就代表著要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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