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逃亡號最終稿搖了搖頭，用一種極為平靜的語氣回答道。
    他不知道，也猜不到，更不清楚陳洛為什麽要和他說這些。
    陳洛見狀，幹脆也不再賣關子，直接道。
    “很簡單，因為在我看來那些機器人對我，對人族已經沒有威脅可言了。”
    “即使他們以後發展出了強大的文明和科技，哪怕是可以碾壓人族無上仙境修士的科技。”
    “甚至就算一統這整個宇宙，對人族，對我而言，都沒有威脅了。”
    聽完這話的逃亡號頓時眉頭緊皺，更加搞不懂陳洛的意思了。
    不過陳洛沒有立刻解釋，隻是繼續問道。
    “你還記得萬千身嗎？”
    逃亡號點了點頭。
    他當然記得。
    萬千身，就是天域共主當初一氣化三清，將神魂一分為三後的三具神魂之一。
    之前關於殺戮之女的事情，他們在會議室討論的時候，兩人有見過幾次麵。
    甚至因為要研究神魂的緣故，所以私下裏兩人其實也有交流。
    可以說，這微型神魂控製者，之所以能夠達到如此完美的成就，和萬千身也是有一定關係的。
    “那你知道萬千身是怎麽誕生……不，更準確的說，你知道他是怎麽回來的嗎？”
    逃亡號再次點了點頭，“本源者被端腦盡數控製自爆，活著的本源者百不足一。”
    “最後那些死去的本源者神魂意識相互融合，萬千身便是這般回來的。”
    陳洛點了點頭，既然逃亡號知道這些，那自己也就不用浪費口舌了。
    “既然如此，那對於萬千身的誕生、‘分散’和重現，想來也不需要我在廢話了。”
    “那你有沒有覺得，萬千身的這一套經曆，似乎有些眼熟，像在哪裏見到過。”
    聽到這話的逃亡號微微一愣。
    眼熟？
    在哪裏見到過？
    可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並沒有第二個人有著和萬千身哪怕類似的經曆。
    甚至就算是放眼他漫長的整個生涯，在所有遇到過的人裏，似乎也沒有和萬千身一樣的存在。
    見逃亡號實在是想不出來，陳洛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得給予對方一些提示。
    “我給你一個小提示。”
    “其實準確來說，你並沒有真正的見過他，你隻是聽說過他。”
    “甚至最初我對他的很多了解，其實都來自於你。”
    逃亡號眉頭微皺，顯然不是很喜歡陳洛這種謎語人行為。
    但其實陳洛也不想做謎語人。
    主要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幾乎關聯著整個人族的未來。
    他決定告訴逃亡號，本身就已經和自己做了無數次思想鬥爭。
    甚至哪怕現在明明可以用一句話直接告訴逃亡號的事情，也非得拆成十句話來講。
    這是一種很擰巴的感覺。
    就好像隻要他講得慢一些，繞一些，讓逃亡號理解起來困難一些。
    那等一下他就算後悔了，也能瞬間把所有的話全部收回來，讓逃亡號什麽都不知道。
    陳洛就仿佛是遇到危險後將腦袋埋進土裏的鴕鳥，雖然明知道無用，但還是會做。
    “你到底想說什麽？”
    好脾氣的逃亡號也是被陳洛這謎語人似的話語搞得有些不耐煩了。
    見狀，陳洛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撓了撓腦袋，臉上露出無比糾結的表情。
    最後牙關一咬，像是做出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
    “真神。”
    此話一出，原本還有些不耐煩的逃亡號，整個人瞬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那雙機械的臉上露出一種比真人還要更加濃烈、複雜的表情。
    震驚！不敢置信！
    那眼神和表情，仿佛是居住在混沌之中的種族看到盤古開天辟地，陽光透過混沌第一次照射到了自己的雙眼上一般。
    陳洛先前的種種暗示，在這一瞬間，就仿佛是一張無序的拚圖。
    隨著最重要的一塊拚圖集齊，剩下所有的拚圖碎片瞬間合攏，一切真相都顯現在他的眼前。
    “你的意思是說……”
    逃亡號話說到一半，卻是又不敢往下說了。
    似乎是覺得這說法太過駭人聽聞，連自己想到之後，都有些忍不住質疑起來。
    可陳洛隻是平靜的點了點頭。
    “真神和萬千身創造這些生命的底層邏輯是一樣的。”
    “一切都不是憑空產生的，而是都有其源頭所在。”
    “世界的物質和力量，來源於真神自身的力量以及他創造的八道之力還有肉身等等。”
    “而神魂也不會憑空產生，並且神魂的存在遠比物質要更加特殊。”
    “這方世界，所有生命的神魂，又或者說他們的意誌所在，其實都是從真神的神魂之中，分裂出來的一小塊碎片罷了。”
    聽完陳洛的解釋後，逃亡號忽然深吸了一口氣，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
    “有一天，所有人都會像當初的本源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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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真神蘇醒的瞬間，所有神魂紛紛離開肉身，回到真神的本源之中。”
    “而等到那個時候，整個人族，都將化做虛無。”
    陳洛點了點頭。
    “也可以這麽說吧。”
    “等到那個時候，宇宙之中的所有生命都會死去。”
    “而真神在醒來後，則會開始新一輪的輪回。”
    “再次撕裂自己的神魂，將自己的神魂化做萬千眾生的神魂，將被蟲族吞噬得隻剩下沙漠的星球重新恢複生機。”
    “一切都已結束，但一切也終將迎來重生。”
    聽完陳洛的這番描述後，逃亡號似乎明白了什麽，抬起頭來目光直視陳洛。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等到那個時候，一切就都結束了。”
    “而你自己的神魂都沒有了，你也就不願意去在乎這個宇宙最後會是怎麽一番模樣了。”
    “哪怕被機器人們徹底占據，所有的人族成為奴隸，你也不在乎。”
    可說完，不等陳洛開口，逃亡號便皺起了眉頭。
    怎麽感覺哪裏怪怪的呢？
    如果陳洛真的是這樣的想法，那何必還要辛苦去對付偽神呢？
    反正是非成敗轉頭空。
    依照陳洛的性子，與其耗費精力最後一無所得，不如趁早盡情享受。
    要麽，是陳洛在騙自己。
    要麽，是自己對陳洛的話，理解可能出了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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