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可以試試。”
    陳洛握著手中的空間儀，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將其發動。
    現在發動空間儀的話，他立刻就能逃離這地方，不用擔心會和天域共主開戰，殺死對方或者被對方殺死。
    但陳洛沒有這麽做，不是因為他多麽的心懷人類，或者多麽的重情重義。
    不，都不是。
    他隻是不知道如果離開太虛，自己還能去哪？
    宇宙浩大無比，可已經沒有任何的容身之處了。
    陳洛的腦海中不自覺的想起了逃亡號曾經向描述過的，那孤獨的數千萬年的旅行。
    難道最後自己雖然逃過了偽神的吞噬，逃過了天域共主的傷害，卻不得不走上自殺的道路？
    或許可以帶著婁輕語和殺戮之女兩人一起離開，那樣自己也不算孤獨。
    但三個人的生活或許能夠緩解孤獨，可正如逃亡號所說的那般，孤獨仍舊是永恒的。
    而且等偽神吞噬了太虛，吞噬了天域共主，吞噬了天魔仙王，吞噬了所有人族，到時候大歸一到來，一切都會歸入主神的意誌之中，整個宇宙什麽都不剩下，什麽都不存在。
    那他們所努力的這一切，還能剩下什麽呢？又還有什麽意義呢？
    陳洛不想死！
    可他也不想，不想活在孤獨之中，更不想一切都化做虛無。
    而眼下，眼下是他能夠逃避死亡，逃避孤獨，也是逃避虛無的唯一機會。
    “那就試試吧。”
    天域共主說著，按壓住了立刻動手的心思。
    雖然覺得大概率不可能，可他還是想試試。
    萬一呢？萬一成了呢！
    如果真的能夠開啟兩界之門，他們之間也就不用在爆發戰鬥了。
    所有人都能活著進入那個新世界。
    但不知為何，天域共主的心中有一種直覺。
    如此美好的一切注定隻能是幻想，一種永遠不會實現的幻想。
    “你們之前有看到那些無盡之光是怎麽出現的嗎？”
    一邊往兩界之門的方向走去，陳洛一邊開口問道。
    陳洛自己心裏其實也沒底，半步無上仙境開啟兩界之門到底能不能成功。
    但他並不覺得開啟兩界之門就是毫無希望的。
    “我現在體內還留有不少的無盡之光，隻差一些無盡之光就能凝聚無盡界。”
    “之前突破半步無上仙境的時候，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變化。”
    “如果能夠想辦法在搞到一些無盡之光，補齊八道，突破無上仙境絕對不是問題。”
    但麵對陳洛的問題，天域共主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們當時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抬頭一看，就看到無盡之光從外麵飛入到太虛之中，朝著你所在的位置湧去。”
    “但這些無盡之光是從何而來，為何而來，恐怕你應該比我們清楚才對。”
    聽到這話，陳洛的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無盡之光從何而來？為何而來？
    他試著回憶起之前都發生的一切。
    似乎是他的神魂進入到混沌之中，在觸碰到歸一大道之前，被混沌給撕碎了。
    在之後，無盡之光就出現了。
    “也就是說，無盡之光的出現，是因為……”
    “因為什麽？”
    見陳洛沒在往下說，天域共主不由得眯起雙眼，用一種略帶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但陳洛隻是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沒什麽，我當時昏迷了，醒過來就發現無盡之光湧進來了。”
    但天域共主顯然是不相信的，看著陳洛的眼神裏仍舊寫滿了懷疑。
    不過他也不在乎這些。
    不願意說，那就不說好了。
    反正現在這些也都不重要了。
    陳洛當時確實是陷入到了“昏迷”之中，但這短暫的昏迷對他理清事情的順序並沒有什麽障礙。
    現在可以得出的結論就是，無盡之光的出現，似乎源於他的神魂被徹底撕裂，陷入到了一種“假死”的地步。
    不過當時的情況還是挺複雜的，不能把原因簡單的歸結為陳洛的神魂被撕裂。
    可能是有人在他的體內留下了什麽東西，在他瀕死之際可以救他一命。
    又或者混沌將自己的所有大道吸收之後，力量達到了某種極限，從而引來了無盡之力。
    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什麽原因。
    所以即便神魂再被撕碎一次，陳洛也未必能夠複刻無盡之光出現的場景。
    而之所以選擇將這一切對天域共主隱瞞，是因為陳洛覺得告訴對方這一切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天域共主是那種純粹的人，純粹的為了人族可以拋棄一切的人。
    如果陳洛到時候無法以半步無上仙境的修為開啟兩界之門，而天域共主又知道了撕裂神魂的事情。
    那對方大概率會先嚐試撕碎自己的神魂，看看能不能引來新的一輪無盡之光。
    發現無法引來無盡之光後，在殺了自己，然後吸收自己的力量。
    這在陳洛看來實在不是什麽好事。
    不告訴天域共主撕裂神魂的事情，自己就算和天域共主徹底鬧掰，然後被對方抓到，無非也就是一個死。
    可要是告訴了天域共主這件事，那到時候就是“淩遲處死”，比前者更可悲。
    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還是不這麽做的比較好。
    ……
    不多時，幾人來到太虛的“最深處”。
    天域共主從陳洛這裏得知了大歸一和兩界之門的事情後，便讓逃亡號施工，挖掘出了一條可以直接通達兩界之門的通道。
    並且期間天域共主也曾經嚐試過用自己的力量開啟兩界之門。
    但兩界之門似乎壓根就不想搭理他。
    他能夠感受到兩界之門的存在，但卻是根本無法“接觸”到對方。
    每當他的力量想要觸碰兩界之門時，對方便仿佛化做了一灘水一般，任憑他的力量從其間穿過。
    就好像打造兩界之門的力量和天域共主自身的力量，是兩股完全不相容的力量。
    這扇所謂的“兩界之門”，對天域共主來說就好像是水中的倒影。
    他能夠通過水麵看到這扇門，可當他想要伸手觸摸時，兩界之門便化做了真正的鏡花水月、空中樓閣。
    仿佛是一個他永遠無法真正觸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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