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農業問題觸目驚心,公安局裏稱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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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東洪縣,熱浪裹挾著麥香撲麵而來,金黃的麥浪本該是豐收的盛景,卻在城關鎮鎮長楊明瑞的講述中,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楊明瑞站在試驗田硬化的生產路上,伸手指了指近處一片狼藉的小麥田,又望著遠處起伏的麥浪,神色凝重地開口:“哎呀,縣長啊,這件事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事實上大家都清楚,咱們拿小麥來舉例啊,測算一個地區的小麥總產和畝產,那是要有一套複雜公式的。我們參加培訓的時候學習過,包括計算畝穗數、穗粒數和千粒重,還要區分高產田、低產田和中產田,這個區別很大。”
我點了點頭,看來這個楊明瑞還是懂農業生產的,就說道:“楊書記,高產田的標準是什麽啊?”
一般畝產超過 600 斤,我們就算它是高產田。
我心裏暗道:“確實是個懂行人的,起碼沒有張口胡說。”
在安平鄉的時候,我就明白,看似簡單的產量統計背後,是藏著十分複雜的學問。我說道:按照規定,這個取樣的時候啊,要覆蓋全鄉鎮 90 以上的村莊。要在村裏選低產、中產和高產來區分,這個標準能不能做到?”
楊明瑞苦笑一聲說道:“規定啊是這樣,但是完全按照規定來辦啊,說句實在話,咱們縣裏條件達不到啊。縣長,我給您說實話,您呀也別生氣。靠咱們縣統計局和農業局這幾個幹部,就是再加上一倍的人手,也達不到啊。”
“楊書記不錯啊,你的農業知識還是很紮實的,說的也確實是實話啊。” 我微微點頭,語氣中帶著些許讚賞。
楊明瑞轉過身,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緩緩說道:“李縣長啊,我之前在二官屯鄉當過兩年的書記。搞農業生產嘛,這些都是最基本的,每年都要進行培訓和學習。”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追憶,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在二官屯鄉奮鬥的日子。
我心中一動,想起此行的目的,連忙追問:“是啊,每年都要搞培訓。現在說說深入一些的內容吧,你說的這個說實話和說假話是什麽意思?”
楊明瑞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走到小麥田跟前,拿起一把麥穗,目光誠懇地看著我:“縣長,您別生氣,也別追究責任,我說的隻是一種現象。就是在統計畝產的時候,應該是由縣農業、統計的專業人員進行,但全縣麵積這麽大,縣裏的幹部非常有限。有的時候,縣裏會讓鄉鎮代替這份工作,鄉裏那就隻能把任務安排給包村的幹部和各村的書記。各村的書記雖然都有些文化基礎,但說句實在話,和文盲差不多。大家都知道縣裏領導喜歡什麽,想要什麽,這噸糧田建設的口號,每個村都有大標語嘛。所以,這些數據都是鄉村幹部憑感覺估出來的,實際上加了不少水分。” 他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回想起之前在安平鄉的經曆,那時縣裏對產量統計的要求極為嚴格,明文規定弄虛作假一定要給予嚴肅的紀律處分。縣裏還專門組成七八個工作組,雖然一天跑不完,但一周的時間還是能夠完成這項工作的。想到這裏,我語氣中帶著掩飾不住的震驚和憤怒:“楊明瑞,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東洪縣噸糧田產量都是基層幹部估算出來的?”
楊明瑞慌忙擺手,聲音有些發顫:“縣長,大家在估算,但是也是有可能實際產量比報的產量更高啊。”
我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繼續追問:“那上級來檢查怎麽辦?市裏麵農業局、省農業廳不去抽查嗎,統計這麽專業的事,難道也層層失守了?”
楊明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好辦。大部分鄉鎮都有試驗田,試驗田都是縣裏麵植保站、土肥站和農技推廣站全程指導,那試驗田的產量肯定是過了 1000 斤。至於實際產量到底報多少,縣長,我給你你匯報啊,都是鄉鎮上的書記和鎮長說了算,豐收不豐收,和實際產量關係不大,除非是絕收了,不然人家都報大豐收,城關鎮報減產,這不是……。”
我皺起眉頭,追問道:“楊明瑞,村裏麵沒有農業試驗田吧,那村裏麵呢?難道縣農業局、統計局就沒有到村裏麵去看過嗎?”
楊明瑞長歎一聲,神情疲憊:“縣長啊,咋說呢?縣裏的的幹部到了村裏麵,總要吃口飯吧?這總要村支書張羅,大家吃了喝了,這哪塊地好哪塊地差,還不全憑村支書說了算。村支書肯定是把上級來的幹部帶到高產田裏去測,小麥都長得差不多,外麵來的幹部,誰又能分清哪塊地好哪塊地差。再者說,大家都心照不宣,知道縣裏是鉚足勁爭取噸糧田建設示範縣,你看咱們縣裏提拔的這些幹部,那個不是在農業生產上搞的好的。換句話說,那就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產啊。”
我頓時感覺胸口一陣堵塞,腦海中一片混亂。難道噸糧田建設搞成個豆腐渣工程不成?想到這裏,我立即讓韓俊用大哥大通知農業局局長馮國斌幾人來這裏匯合,我心裏萬分忐忑,這事要是爆出來,依照鍾書記和張叔的脾氣,還不得把東洪縣的幹部全部徹查一遍,這噸糧田到底有多少水分,我是徹底沒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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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楊明瑞一臉無奈的說道:“朝陽縣長啊,您呀,也是從基層起來的,基層也不想這麽幹啊,但是風氣就是這樣,完不成目標,縣委就要追究鄉裏的責任,鄉裏也沒辦法,這地裏不產糧食,是客觀原因啊。”
我心裏明白,基層也是不願作假,但風氣依然形成,並不是靠一兩個人可以扭轉的。我看著楊明瑞,打破沉默:“你給我講一講,你估計一下,東洪縣,或者就拿你們城關鎮來講,有沒有達成噸糧田建設目標?”
楊明瑞用手搓了搓臉,將手中的小麥搓了搓,望著東倒西歪的麥苗,喉嚨哽咽了一下,說道:“說實話,從城關鎮這兩年的情況來看,部分高產田是能夠實現畝產 2000 斤的,但絕大多數農戶種的地,小麥也就是七八百斤,玉米能達到 1000 斤左右。我和其他幾個鄉鎮的幹部私下裏也有交流,這個噸糧田,隻能是數字上的噸糧田,李縣長,全縣根本不可能達到百萬畝噸糧田建設的目標。”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仿佛這些虛假的數據中,基層也是無奈。
我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差點一屁股蹲在地上。這個消息簡直比東洪縣四平大橋的問題還要觸目驚心,平水河大橋充其量也隻是個別幹部的問題。而噸糧田建設,相當於整個東洪縣的幹部全部都在參與弄虛作假。我不禁想到,東洪縣縣委縣政府榮譽室最醒目的位置掛著的 兩塊牌子,一塊全省公路養護先進縣一 塊全省噸糧田建設示範縣,此刻是多麽的諷刺啊。
我強撐著身體,看向楊明瑞,聲音低沉:“分析過沒有,畝產達不到的原因是什麽?”
這時,劉超英走了過來,推了推眼鏡,插話道:“不可能達不到吧,明瑞同誌,是不是隻有你們城關鎮情況特殊,再加上縣城駐地做生意的多,大家種糧的積極性不高,才導致的這種情況?” 劉超英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僥幸,似乎希望這隻是個別現象。並不想承認這是個整體現象。
楊明瑞愣了一下,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連忙說道:“朝陽縣長,是這樣啊,超英縣長說的有道理。也許是我們城關鎮是這種情況,畢竟其他鄉鎮的產量,我沒有實地測量,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我的表態隻能代表城關鎮。”
我看著他們兩人,語氣沉重地說道:“實踐出真知啊。我們都在鄉鎮幹過,你說的,隻要是和大家交流得來的數據,那是錯不了的。相當於咱們整個東洪縣,群眾知道這噸糧田是假的,幹部也知道這噸糧田是有水分的,恐怕全縣隻有泰峰書記一個人,還在沉迷於噸糧田建設的春秋大夢之中啊。超英同誌,是不是這個道理?”
劉超英臉色變得略顯蒼白,他自然知道這個話題一旦揭開,那問題絕對不隻是農業局的問題,也不隻是泰峰書記一個人的問題,而是整個東洪縣都要被徹底抹黑,東洪縣的幹部在市委領導麵前再難抬頭。
沒過多久,馮國斌和焦楊匆匆趕到。焦楊麵色緋紅,額頭上滿是細汗,看著滿地倒伏的小麥,一臉震驚地問道:“怎麽回事?這小麥怎麽都給鏟了?”
我看向焦楊,語氣平靜:“焦縣長,你什麽時候分管的農業呀?”
劉超英搶在焦楊前麵說道:“這個焦楊同誌之前隻分管科教文衛,是今年年初的時候,老黃副縣長退休,讓焦楊把農業這塊先接手了。”
我點了點頭,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焦楊和這個農田造假的事情牽扯不大。我將目光轉向馮國斌,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嚴厲:“馮局長,你給我說實話,東洪縣噸糧田建設水分到底有多大?”
馮國斌原本拿著筆記本和鋼筆準備記錄,聽到我的話,手中的鋼筆突然頓住,在紙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他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結結巴巴地說道:“縣長,你怎麽能這麽問呢?咱們這個噸糧田建設,那是經過市農業局複核,還有省農業廳驗收的呀,這怎麽可能會存在水分呀?”
我死死盯著他,語氣冰冷:“馮局長,這個時候,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嘛,全市噸糧田總量不到300萬畝,咱們東洪縣就建成一百萬畝,相當於咱們東洪隻要是塊地,都能打2000斤糧食?東洪縣之前一二十萬畝的鹽堿地,就算改造好了,也就勉強達到中產地的規模吧。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們這噸糧田咋算出來的。”
焦楊一臉真誠的看著馮國斌說道:“馮局長,是啊,這個問題我也問過你幾次啊。你是應該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
我馬上又道:“這個事情紙是包不住火的。我現在不說處理人的事情,我就想了解真實的情況。你給我說實話,東洪縣噸糧田建設水分到底有多大?”
馮國斌眼神慌亂地看向呂連群,呂連群作為農委主任,自然要為農業局的幹部說話:“李縣長,您的意思是咱們縣這個噸糧田建設摻假注水?不可能吧。國斌同誌不是說了嗎,有市農業局的複核、省農業廳的驗收,這不可能存在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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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起眉頭,看著呂連群說道:“呂部長啊,你身為農委主任,主抓全縣農業生產工作,農業產量的統計是最基礎的工作,有沒有水分,難道你不清楚?”
呂連群馬上尷尬一笑,說道“縣長,我隻是抓協調,具體的工作,還是由分管副縣長和農業局再抓。”
馮國斌用乞求的眼神看向劉超英與焦楊,可兩人都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仿佛在告訴他,這次紙已經包不住火。
馮國斌歎息一聲,說道:“縣長啊,您說的這個問題很沉重啊。我也沒有親自去測量過,但是我知道,這個百萬畝噸糧田建設,是縣委、政府提出的工作目標。如果完不成,我們農業局肯定是要承擔責任的。完不成任務是問題,造假也是問題。其實我們農業局也是為了全縣發展大局在考慮問題。”
這個時候,怒火已經在嗓子眼,但我知道,就是大發脾氣又能如何,事情依然發生,必須要自己冷靜下來。我看著馮國斌說道:“原因肯定有客觀的,也有主觀的,你的意思,其實是說,縣委政府製定的目標不合理?說說吧,水分到底有多少?”
馮國斌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低聲說道:“李縣長,說句實在話,真實情況達成率大概在 70—75左右,個別地區,能在80左右,能夠實現畝產2000斤的,不到總數的2成。”
我聽完之後,心情萬分沉重,基本上是虛構了五分之一的糧食總產量,這個數量乘以全縣一百萬畝土地上來簡單測算,虛構的產量總數超過了2億斤以上,槍斃都不為過啊。
我目光嚴肅的看著幾人說道:“同誌們,當前東洪縣農業產量造假問題絕非孤立的個案,而是違背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集中體現。從認識論角度看,這是典型的主觀唯心主義作祟,背離了‘實踐是檢驗真理唯一標準’的核心要義。我們的幹部不是紮根土地、丈量麥壟,而是閉門造車、憑空捏造數據,這完全違背了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沒有抽象的真理,真理總是具體的’,脫離實際的產量數據不僅毫無意義,更會誤導決策啊,你們算過沒有?我們撒了多大的謊。怎麽咱們的幹部老是在這些問題上犯錯誤呢。”
呂聯群見狀,連忙說道:“李縣長,你看今年的形勢一片大好,這隻是往年的數據,要不咱們去其他幾個點位在調研一下?”
我冷笑著說道:“調研?聯群同誌,這些試驗田是誰安排的給鏟了?還說調研,是不是和以前忽悠上級一樣,到幾個固定的點,拍拍照,對著攝像機講幾句。中午的時候,酒杯一端政策放寬,筷子一舉可以可以。” 我的話語中充滿了諷刺和不滿。
呂聯群麵色尷尬,但還是看著眾人說道:“朝陽縣長,這個鏟麥子的事,我回去馬上落實一下。但是縣長啊,我覺得我們還是要維護東洪縣的體麵,維護縣委、縣政府的權威。朝陽縣長,你看這小麥長勢,今年的形勢一片大好啊。”
我怒視著呂連群,很是不滿的說道:“聯群同誌,我們必須用點心了,要把農業發展的長遠利益和群眾的實際需求放在首位,這個時候不能再唱讚歌了。是時候拿出實事求是的態度來。東洪縣的問題,已經到了刮骨療毒、斷臂求生的地步。再這樣吹吹打打下去,東洪縣的父老鄉親那是要揭竿而起的。”
馮國斌還想辯解:“縣長,不至於,群眾也不關心這個什麽噸糧田建設的事,大家的日子確實比前些年要好了。”
我馬上道:“幹部關心牌子,群眾關心的是票子,我們是按畝產千斤來收取提留統籌啊,這農民負擔為什麽這麽重?咱們是按畝產一噸的標準在收糧食啊。30 的提留統籌加農業稅,那就要交 450 斤糧食。1500 斤減去 450 斤,群眾自己還剩多少斤?一畝地辛苦一年算下來,加上農藥和化肥,難道不虧錢嗎?群眾累死累活一年一分錢也不剩,咱們層層加碼不說,還在說形勢一片大好,同誌們,良心何在?還中央這麽好的政策,到咱們東洪縣,全部念歪了。馬上將提留統籌的比例,恢複到國家規定的合理水平,絕對不能再搞 30 的比例了。”
劉超英臉色變得凝重,作為分管財政的領導,他自然知道提留統籌是鄉鎮財政和調動村裏幹部積極性的基礎。如果貿然降低提留統籌的比例,鄉鎮財政即將就陷入崩潰的邊緣。
劉超英道:“朝陽縣長,這事牽一發而動全身,恐怕是要影響咱們東洪鄉村兩級幹部的積極性啊。朝陽縣長,要慎重啊。”
我沉思片刻,說道:“超英同誌啊,影響了幹部的積極性,難道就不怕影響了群眾的積極性?不要忘了我們黨的宗旨和初心呀。我也不是一刀切,超英啊,你管財務稅收,你和焦縣長碰個頭,研究一下,再結合東洪縣整體情況,對農業稅和提留統籌的比例,重新核定東洪縣的標準,一定要把東洪群眾身上不合理的負擔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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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聯群馬上道:“縣長,那個,這個數據的事?”
我側身看了一眼呂連群,心裏打定主意,這個幹部,絕對不能再耽誤東洪的發展了。
與此同時,在縣公安局的辦公室裏,楊伯君正坐在辦公桌前,眉頭緊鎖,盯著桌上的報紙,吹著風扇,不時的喝一口茶,顯得很是滋潤。
中午時分,縣委常委、副縣長、公安局長沈鵬滿麵笑容地走了進來。他大踏步走到楊伯君麵前,主動伸出手,熱情地說道:“楊老弟,今天辛苦啊。走,中午我帶你去吃點好的,放鬆一下。下午啊,就可以回去複命了。”
楊伯君連忙站起身,雙手握住沈鵬的手,眼神中帶著一絲感激:“沈局長,這案子已經破了嗎?”
沈鵬哈哈大笑,拍了拍楊伯君的肩膀:“案子哪有那麽容易破,有老萬他們在外麵偵查。破不破,說句實在話,哪是咱們說話間就能破的,要講證據啊,領導不管這些,站著說話不腰疼。楊老弟,你現在還不是領導,以後當了領導之後,也一定要為底下幹活的兄弟多說幾句好話。”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調侃,又似乎隱藏著更深的意味。
楊伯君有些為難地說道:“沈局長,如果這案子沒破,我可不敢回去。朝陽縣長專門交代了,讓我代表縣政府在這裏督辦。”
沈鵬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扭頭看了一下門後,確定沒有人後,壓低聲音說道:“這不是胡扯嗎?這不是對同誌們的不信任嗎?還非得搞什麽督察室督辦。你懂不懂公安業務?你拿著國家的工資,在這裏看上一天報紙,督辦什麽啊?你來不來,同誌們還是一樣該工作工作,該幹活幹活。我們幹革命工作,難道還看領導在不在?公安局一年破幾百起案子,有哪一起是縣委、縣政府跟著督辦的呀,這不是扯淡嗎?唉,咱們兩兄弟都是東洪人,這些話我還隻有敢當著你說。小楊老弟,心裏還是要有杆秤啊。”
楊伯君聽了沈鵬的話,心中湧起一種被尊重和重視的感覺,連忙說道:“沈書記,您客氣了,我呀,也很無奈。這樣,中午咱們就在公安局食堂吃吧。”
沈鵬不屑地撇了撇嘴:“公安局食堂,說句實在話,連豬都不吃,天天吃豆角。公安局對麵有家狗肉館,走,兩兄弟想喝幾杯酒。” 他一把拉住楊伯君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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