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市長緊急召見有麻煩,超英醫院責備露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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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筒裏傳來曉陽帶著調侃的聲音:“你們家鍾瀟虹沒給你匯報啊?”
我一愣,手中的鋼筆差點掉在文件上,連忙反駁道:“曉陽啊,你怎麽能開這種玩笑呀?人家鍾瀟虹都已經結婚了,說不定孩子都三個月了,你怎麽說是我們家的鍾瀟虹啊?我覺得多少有些過分了。”
此刻,我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鍾瀟虹的麵容,想起來,到了東洪縣之後,自從上級帶著曹偉兵去了一次臨平縣見了一次鍾瀟虹,算下來,確實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過鍾瀟虹了。上次見麵,她都是已經換了形象,肩短發用電卷棒燙出柔和的弧度,發梢微微內卷,發間別著枚玳瑁發卡,帶著特有的精致。結婚之後的精神麵貌似乎也是煥然一新,柳葉眉下的杏眼更加清亮,眼尾微微上揚,笑起來時彎成月牙,以前這個人身上似乎都散發著一種憂鬱,現在則不同了。
想來,鍾瀟虹二婚之後,既懷著孕,也帶著兩個孩子,生活上是要比以前辛酸不少,但是此刻更多的是幸福的辛苦著。她有了家庭的溫馨和愛的滋養,女人,是需要愛與包容的。生活就是這樣,砂石裏淘出金子,汗水裏找到幸福。
曉陽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來,把我拉回現實,曉陽帶著幾分戲謔:“哎呦,記得挺清楚。這懷孕的日子,你怎麽算的?” 我心裏有些無奈,這曉陽,總愛拿這些事打趣。我馬上說道:“這不是上次遇到香梅縣長,她跟我提的嗎?”
“香梅縣長跟你說的?你啥時候遇到香梅縣長的? 李朝陽,怎麽,你這晚上不回家,脫離了組織管控,生活很豐富嘛?” 我皺了皺眉,語氣裏滿是無奈:“曉陽,香梅縣長,比我大這麽多歲,你這個思想可不行啊,滿腦子都是這些事,我現在在東洪縣負責工作,該有的紀律肯定還是要遵守的。再者說了,我們是男女之間純潔的革命友誼。”
曉陽收起了玩笑的語氣,認真地說:“男女之間還有純友誼?你說這話的目的就不單純,我知道當個縣長的誘惑多大,舍著臉往男人身上貼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又不是沒見到過,你啊人長的又這麽帥,又不在平安縣,我也是怕你犯錯誤,人家也是關心你,我這是經常要提點你,省得你迷失自我。”
我心裏一暖,知道曉陽也是出於關心,剛想回應,辦公室的門被慢慢推開,韓俊麵色焦急地衝著我點了點頭。
我看他神色慌張,似乎有急事,便對著電話說:“先這樣,我處理點工作。”
掛斷電話後,韓俊氣喘籲籲地說:“縣長,剛剛接到市政府辦公室電話,他們一直聯係不上您,打到辦公室來了,說讓您馬上給市長打個電話,下午兩點之前,要趕到市政府七樓二號的會議室,市長要聽您的工作匯報。”
我臉色瞬間鄭重起來,倒也沒有必要給韓俊解釋,我在接曉陽的電話。我慢慢問道:“找張市長,有沒有說什麽事?” 心裏不禁泛起一陣疑惑,這麽著急地召見,到底出了什麽事?
“電話裏沒說,隻說讓盡快過去。” 韓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回答道。
我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已經快到了吃飯的時間,心想這個時候過去時間可已經有些緊湊了,便說:“你手頭上有沒有不著急的工作?不著急的話就和我一起過去。”
韓俊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文件,說:“事情不多,正在審核楊伯君寫的關於全縣重點工作的材料,下次常委會上要拿出來。”
我想起了交辦給楊伯君的這個事,就道:“這事可以回來再修改,中午的時候走臨平縣,在路口正好買些香油,張市長比較喜歡,這事你記得去辦,辦好之後直接聯係市長秘書,香油錢不要報賬,我單獨給。”
韓俊有些詫異的道“意思是,咱隻給市長送香油,是不是單薄了一些?”
張叔張嬸一般都是在家吃飯,同樣的香油,臨平的油就是要香一些,送些香油,既不貴重,也能了表心意。我倒沒有和韓俊解釋,就道:“怎麽,還送票子啊,謝白山知道地方,順路就買了。對了,下午原本安排是什麽?” 我一邊翻看著桌上的日程表,一邊問道。
“下午調研高考準備工作,聽取縣教育局、縣教委、縣一中、二中和三中的工作匯報。” 韓俊回答道。
我看了看手表,時間確實有些緊張,說:“時間有點來不及了。教育局的匯報…… 這樣吧,調整一下工作安排,該到下次開吧,他們有什麽訴求,你讓他們寫個報告過來。我現在給市長回電話。
我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電話,心中帶著一絲好奇,撥通了張叔的號碼。電話第一聲鈴響後,接著又響了兩聲,接通後我問道:“張叔,我是朝陽?”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隻聽張叔說:“秘書長,就這樣吧。關於玉米種子的問題,你陪瑞鳳市長走一趟,讓市種子公司和農業局的史局長一起過去,一定要給省種子公司講清楚,如果再不給我們解決問題,我們東原將全麵放開種子市場,現在群眾已經用自有的種子,開始播種了,放開市場之後,其他各地的種子都會進來,我看登海的種子和臨省的種子也不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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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地聽著,心中的疑惑更甚,看來這玉米種子的問題不止是東洪縣的問題,而是整個東原市的問題,兩分鍾後,張叔才說:“朝陽,還在吧?”
我說:“張叔,我接到通知啊,讓我們去市政府開會。”
張叔說:“哦,是這樣。省委辦公廳的柳副主任打來電話,說省委領導很關注東洪縣的發展,尤其關心民營企業和個體企業的發展,說東洪縣在這方麵做得不夠好,個別企業家,已經將問題通過各種渠道反映給了省委領導,現在全省對民營企業,個體企業都很包容,都很慎重,柳主任的意思是,東洪縣還是要鼓勵民營企業的發展啊,特意指出了坤豪公司。所以,鍾書記讓市政府了解一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現在的時間已經快中午了,下午兩點半我還有會,這樣,你抓緊時間過來一下。”
我心中一驚,疑惑道:“張叔,可以啊,這個坤豪公司的老板還學會告狀,竟然還告到省委領導那裏去了,我還以為他是嶽省長的關係啊。”
“這個坤豪公司到底怎麽回事,聽你的意思,這家公司,好像有些問題嘛”。
我想裏想到,東洪縣糧食斷崖式下跌的事,我一直還找不到理由把這事提前給市委市政府匯報,沒想到這個坤豪公司主動把事情搞大了,趁著這次機會,一定借著上麵的手,把這件事查清楚。我說道:“張叔啊,您不打電話,我辦這個事心裏還有負擔,他們既然找到了省委領導,我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了,是這樣啊,東洪縣的坤豪公司這些事還比較複雜,簡而言之就是……”
張叔聽完後,語氣倒也不算震驚,說:“你的意思是坤豪公司的化肥可能存在嚴重的質量問題,這個質量問題,有可能引發連鎖反應,導致東洪縣的糧食大幅減產?”
我把心中的想法向張叔匯報:“張叔,是這樣啊,這個坤豪公司已經完全壟斷了東洪縣的農資市場,國營的農資公司已經癱瘓了。基本上,用的農藥化肥,都是他們的啊。”
張叔道:“鍾書記已經認識到這個問題了,從供銷社把農資銷售單獨出來,劃給農業局,農業局的幹部根本不懂農資銷售啊,結果,這邊拋出去那邊沒接住,市場徹底亂套了,這也是改革期間最為突出的亂象之一啊。看來,有些東西完全交給市場值得商榷,資本的逐利性導致農資市場的亂象叢生,現在,市裏麵已經引起了高度重視,正好你來了之後,討論一下,也算是個調研會吧。”
那我把相關同誌也帶著。
嗯,可以,農業、工商口子上的領導,一起參加吧。隻是時間很緊啊,大家要抓緊時間。
我繼續說道:“張叔,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我們縣農委主任、組織部長呂連群,政法委書記沈鵬和這些事有些牽扯。”
“就是打幹部的事嘛。”
“是啊,張叔啊,我本來想在東洪縣內部淡化處理,但沒想到這些人把問題捅到了省裏。”
張叔猶豫了一下,說:“上麵不關注這件事,你們不匯報,市政府隻能當做一般的治安案件或者刑事案件來處理啊。既然省裏有通知,你們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了。這樣吧,你把政法委書記、農委主任和分管農業、工商的副縣長都帶到市政府來,我和瑞鳳同誌專門聽一下你們的匯報。”
我又帶著一絲好奇,問道:“張叔,到底是誰給省領導匯報的那?那位常委在關注這個事啊?”
不清楚啊,柳主任是負責綜合處的,他沒說是哪位領導在關心,鍾書記的意思,不管哪位領導在關心,咱們市裏麵把情況摸清楚,還是要給柳處長回個話,總不能讓咱們的同誌被誤會嘛。” 張叔解釋道。
我馬上說:“張叔,綜合處?不會是道方書記在關心吧?”
張叔說道:“有些事情很微妙,不一定是領導的意思,但有些事又不好求證。東洪縣到底存不存在問題,我心裏清楚。你到市裏邊來,有些話我當麵跟你講。”
得知張叔下午有安排,時間自然是有些緊張了,匆匆帶上政法委書記、副縣長、公安局長沈鵬;縣委常委、組織部長、農委主任呂連群和分管工商的副縣長曹偉兵、分管農業的副縣長焦陽準備了三輛汽車。
幾個人來到縣委大院小廣場,縣委沒有停車的車庫,走的又突然,車內如同蒸籠一般,三輛車都在開著空調降溫。眾人就站在小廣場的樹蔭下,抽煙等著車內的溫度降下來。
曹偉兵道:“這個點去,馬上要吃飯了,誤了吃飯的時間,朝陽縣長啊,我建議找地方吃個飯,迎賓樓生意最好,味道也不錯,今天您應該請我們去迎賓樓吃一頓啊。”
焦楊說道:“憑什麽縣長請你吃飯?”
呂連群笑著說道:“這個飯該吃啊,縣裏拿回了一千萬的資金啊,這在咱們東洪縣曆史上,可是第一次啊,不過這頓飯不應該縣長請啊,偉兵同誌,縣長今天可是給你批了500萬搞水庫建設,如果再加上東投集團的500萬,你手裏可是握著一千萬,請大家吃頓飯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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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偉兵抽著煙,搖了搖頭,有意無意的看著沈鵬,說道:“這錢不是我個人的錢,我可不敢亂用啊,我分管可不敢在搞成了豆腐渣啊。你看看咱修的這防洪堤,固若金湯嘛。”
沈鵬的臉色頗為難看,隻是淡淡的抽著煙,慢慢上了警車。坐到了副駕駛上,汽車在空調的強力吹動下,車內溫度也已經降了下來。沈鵬降下車窗,說:“迎賓樓今天不開門!”
“開館子的還能不開門?” 曹偉兵疑惑地問道。
“殺害夏光春局長的凶手黃貴和羅騰龍,今天被執行槍決,迎賓樓今天閉門歇業。”
曹偉兵作為副縣長,知道羅騰龍和龍騰公司有些千絲萬縷的聯係,聽完後馬上做出一幅 “原來如此” 的表情,“嗯……”
這時,謝白山也打開了車門,說道:“溫度下來了,大家可以上車了。”
我看大家到齊了,說:“吃飯都是小事,市長兩點鍾有安排,留給我們的隻有半個小時,時間有些緊,我看就在路上隨便吃點。”
曹偉兵很是瀟灑的將煙頭丟在地上,用腳狠狠的將煙頭踩滅:“縣長,要不去臨平縣路口吃點吧?那邊有個集市,有七八家餐館,我平時到市裏麵趕不及,就到一家賣魚的地方,他們的炒菜和燉魚都不錯,上菜的速度,特別快。”
我看了看時間,中午路上車好走,倒也將就,就道:“時間倒也將就,我對吃不講究,你肯定要問問美女縣長的意見。”
曹偉兵和焦楊從小就認識,說話自然也隨意,笑著道:“妹妹,你來做指示。”
焦楊看了我一眼,略顯含蓄的道:“我和縣長一樣,不講究。”
三輛車碾過東洪縣主幹道的柏油路麵,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細碎聲響,仿佛也在訴說著車內眾人忐忑的心情。曹偉兵在後座上扭來扭去,終於忍不住開口:“縣長,怎麽把我也叫過去?是不是還是因為打人的事?” 。
我瞥了他一眼,沉聲道:“不清楚啊,是接到市政府辦公室的電話,市長專門點了啊,讓分管工商的同誌參會嘛。對了,偉兵,我安排你負責的化肥抽檢事情怎麽樣了?”
曹偉兵立刻坐直身子,像是急於證明自己的工作:“縣長,我已經安排各個鄉鎮的工商所聯合鄉鎮農技站,到群眾家裏找未拆封的農藥和化肥,已經有幾個鄉鎮找到了,估計今天下午能送到縣裏。我已經和農業局的馮局長說了,讓他們盡快聯係市農業局檢測。”
聽到 “市農業局”,我的心猛地一沉。上次市農業局信誓旦旦說要來縣裏檢測農資,可馮國斌反複致電,市農業局的卻始終推脫。我心裏想著這事太過蹊蹺,魏昌全和畢瑞豪,這兩個在農資係統舉足輕重的人物,應當是競爭關係吧,他們之間,會不會存在不可告人的勾結?車窗外的梧桐樹飛快倒退,就像我混亂又快速運轉的思緒。
沈鵬和呂連群坐在警車上,沈鵬抽著煙,外麵的風呼呼的倒灌進汽車裏,呂連群帶著一絲好奇,問道:“沈書記,你說讓我們過去,到底是開什麽會啊?”
沈鵬兩根手指夾著煙,呼嘯的風很快將煙灰帶的不知去向,沈鵬抽了口煙,也是知道,這次就是關於沈鵬的,今天一早,沈鵬就打來電話,周海英言而有信,並且直接將電話打給了省委辦公廳的一位副主任,這次到市裏麵,領導就是和稀泥的。
沈鵬淡然的道:“有些人,做的太過分了,上麵領導,是要敲打一下了。”
呂連群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扭頭看向後麵跟著的兩輛桑塔納轎車,心裏暗道:“會上,可千萬別提讓自己牽頭搞噸糧田建設的事啊。”
呂連群想了想,還是應該給沈鵬打個招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心裏罵道:“都是彭凱歌捅婁子啊。”
與此同時,在縣人民醫院,正午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在病房地麵投下晃動的光影。常務副縣長吃了飯,劉超英背著手,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進彭凱歌的病房。彭凱歌頭上蓋著報紙,臉上的報紙毫無規律的起伏著。
劉超英自然知道,如此毫無規律的呼吸,這顯然是沒有睡著。劉超英不緊不慢的走到床前,緩緩伸出手,將彭凱歌臉上的報紙掀開。
彭凱歌原本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愕,隨即掙紮著要起身。“哎呦!” 他捂著胸口,疼得齜牙咧嘴,“縣長啊,不行,這身體還是扛不住。” 他的聲音裏滿是虛弱與無奈。
劉超英拉過旁邊的一張板凳慢慢坐下,目光掃過床頭雜亂堆放的雜誌和報紙,隨手拿了起來,隨手翻看了一下,《故事會》《大眾電影》…… 他嗤笑一聲,將雜誌全部丟回原處:“你現在盡看這些雜誌,可是跟不上新縣長的節奏啊。” 語氣裏盡是調侃。
彭凱歌尷尬地笑了笑:“縣長,您開玩笑。我躺在床上實在閑得無聊,看這些主要就是消磨時間。”
劉超英身子前傾,神色變得嚴肅:“你知道我和新縣長接觸這三個月,最大的感悟是什麽嗎?” 不等彭凱歌回答,他自顧自說道:“新縣長看的是《求是》《紅旗》,讀的是《光明日報》《人民日報》,上次我去他辦公室,他在讀《資本論》,人家還在做筆記!現在張口閉口都是馬列經典,剛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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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凱歌瞪大了眼睛:“怎麽和泰峰書記一樣?”
“這就是人家厲害的地方,時刻在學習,一個人啊,最厲害的就是保持學習能力啊。” 劉超英靠回椅背,眼神中帶著一絲欽佩,“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是個不斷積累的過程,對幹部來說也該不斷學習。光看報紙雜誌成不了係統思維,人家讀的是原著,就憑這一點,已經超越東洪縣大多數幹部了,恐怕連縣黨校講理論的同誌都趕不上他。”
彭凱歌嘖嘖稱奇:“超英縣長,我可是第一次見你這麽評價一個領導。之前的董縣長、泰峰書記,你都沒這麽高的評價。”
劉超英輕歎一聲:“上午剛開了現場辦公會,1000 萬資金已經到縣財政賬上了,同時成立了兩個指揮部,我負責一個,曹偉兵負責一個,那可是整整一千萬啊。曹偉兵以前誰都不服吧,現在對新縣長也是馬首是瞻。”
彭凱歌若有所思:“照你這麽說,新縣長挺厲害的啊,以前泰峰書記,那是以找上級要錢為恥辱啊。”
“泰峰書記是要不來錢,才這麽說的,你以為泰峰書記不想去要錢啊。組織的眼睛是雪亮的,能把他派到東洪縣來,肯定有特殊原因和本事。不得不佩服人家啊,他是從戰場上走下來的幹部,又在鄉鎮幹過,雖然進步快,但放在戰爭年代,30 多歲當師長、旅長的多了去了,換算下來都是廳級幹部了。這就是有能力,又有平台啊。” 劉超英的話語裏滿是讚賞。
劉超英話鋒一轉:“你知道上次你們兩口子無意提的試驗田被毀的事,現在鬧大了嗎?”
彭凱歌猛地撐起身子,扯動了傷口也顧不上疼:“鬧大了?多大?是不是把城關鎮的楊明瑞處理了?”
“哎!” 劉超英恨鐵不成鋼地搖頭,“你以為縣長和你一樣沉不住氣?人家還沒轉正,現在隻幹活不動人,現在,噸糧田統計造假的事,縣長已經知道了,這事夠大吧。
彭凱歌說道:“不是,我沒說這個事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啥:“就是把毀掉試驗田的事給楊明瑞上眼藥嘛,楊明瑞為了自保,隻能丟個更大的手榴彈出來轉移注意力。你們這些把戲啊,都太拙劣了,新縣長這人行事非常細膩,在這樣的領導麵前,你知道最該注意什麽嗎?”
彭凱歌頭隻感覺嗡嗡之響,自己精心謀劃的局被劉超英三言兩句就點破了,一臉茫然:“最該注意什麽?新領導肯定有新思路,我們肯定要積極向領導靠攏。”
“向領導靠攏的人多了,縣政府辦公室從早上 8 點就有人排隊匯報工作,到晚上 7 點,隻要縣長在,還有人等著。你沒兩把刷子,新縣長憑啥看重你?心態和心術,都要端正啊,凱哥同誌。” 劉超英的語氣嚴厲起來。
彭凱歌幹笑兩聲:“縣長,我不是還有您照顧嘛。”
劉超英麵色一冷:“我這個年齡,再往上走不可能了,所以你拿我當政治資源,不如積極向縣長靠攏,這樣你才有機會提副縣長。”
“我真不奢望當副縣長。” 彭凱歌嘴上這麽說,眼神卻出賣了他。
“那你是想回城關鎮當書記,把楊明瑞趕走?” 劉超英一針見血。
彭凱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縣長,您怎麽能這麽說?”
“我怎麽不能這麽說?上次你們兩口子一唱一和,不就是想讓縣長去試驗田看看嗎?東洪縣這麽大,每天事情這麽多,縣長哪會關注幾塊試驗田?如果你們不說,楊明瑞愛怎麽幹就怎麽幹。你們把縣長引過去,不就是想讓縣長對楊明瑞不滿嗎?領導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利用。”
彭凱歌慌亂擺手:“縣長,您可誤會我了,我媳婦就是隨口一說。”
劉超英冷哼一聲:“你媳婦是老師,平時根本不關心縣裏的事,縣長來了,她怎麽可能沒你的教唆,就提起試驗田的事?你以為就憑這事,縣長會把楊明瑞換掉?幹部人事工作沒這麽簡單。凱歌啊,你這樣幹風險太高,這麽簡單的道理我都能看出來,你以為縣長看不出來?”
彭凱歌嘴唇顫抖:“我隻是看不慣楊明瑞糟蹋糧食。”
“糟蹋糧食這種事,你覺得楊明瑞敢自己幹?肯定是縣裏領導有安排。” 劉超英壓低聲音,“上次農委組織 100 多個幹部去考察,擅自改變考察路線,欺騙了泰峰同誌,泰峰同誌一氣之下讓農委自費處理這事。呂連群覺得丟臉,現在泰峰同誌被雙規了,他就在小麥試驗田上做文章,算是想著出口氣。但這事本來和你沒關係,你非得摻和進去,我怕一是縣長早已看透你的心思,二是你得罪了呂連群。”
彭凱歌馬上就緊張了起來:“哥,呂連群、楊明瑞應該不知道是我告的狀吧?”
劉超英看著他,眼中滿是失望:“我跟你講,人最大的愚蠢,就是覺得自己聰明,別人都是傻子。凱歌,說句不好聽的,李朝陽這麽年輕當縣長,絕不僅僅是因為有關係,這是個聰明人。在聰明人麵前,就別耍小聰明,你那點心思,在人家眼裏一清二楚。縣長對你了解還不深,下次有機會,一定要真誠些。在這種領導麵前,最好的態度就是真誠。這世界上聰明人太多,在聰明人麵前‘笨’一點,比什麽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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