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磕長頭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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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莊嚴肅穆、氣勢恢宏的殿堂之內,亦或是其外圍寬闊的廣場上,教徒們和信徒們紛紛在身前鋪開一塊毯子,然後便如雕塑般靜靜地跪在上麵,開始不停地磕起長頭來。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宛如訓練有素的士兵,隻是並不起身行走,就這樣在原地不斷地重複著磕頭的動作。這些磕長頭的人們,有的是為了還願,有的則是在祈求神靈的保佑和賜福,希望能夠免除災難。盡管每個人的心理意願各不相同,但他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猶如進入了一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據教徒們的信仰,在修行的漫漫長路中,一個人至少要如虔誠的朝拜者般,磕下十萬次長頭,方可抵達那神聖的修行境界。而在叩頭時,他們會特意赤腳,仿佛要以赤子之心,去觸碰那神靈的聖土,以此來表達內心如深海般的虔誠和對神靈的敬畏。磕頭的路線更是猶如精心繪製的畫卷,通常是依順時針方向,從寺院那莊嚴肅穆的正門開始。人們如同朝聖的信徒,麵向寺廟的一側緩緩行進,每走三步便如行叩拜大禮般磕一個頭,如此循環往複,繞著寺廟而行。亦或,他們也可以如虔誠的羔羊,側向寺廟,然後一路向前叩進,同樣是每三步一磕,同時口中還會念誦著那宛如天籟般的六字真言,以表達對佛法的尊崇和信仰。
    磕長頭與藏傳佛教猶如水乳交融,緊密相連,同時也和漢族的跪拜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跪拜禮在中國封建社會中猶如繁星般廣泛使用,且其曆史源遠流長,宛如一條古老的長河,是一種最為繁瑣的基本禮節。據《周禮·春官·大祝》記載,當時共有九種拜禮,猶如九天玄女般各具特色,分別為:“一日稽首,二日頓首,三日空首……”這表明早在周代,這種禮節就已經如春花綻放般成熟,並得到了如春風般廣泛的推廣。其中,所謂“神腰及股而勢成危者為跪”,意思是當人的腰部和大腿彎曲到一定程度,猶如風中殘燭般形成一種不穩定的姿勢時,就被稱為跪。而“因跪而益至其恭以頭著地為拜”,則是說在跪的基礎上,進一步表示極度的恭敬,將頭部著地,仿佛向大地虔誠地叩拜,這就是拜。
    “跪”字宛如一個謙卑的仆人,雙膝跪地,將自己的身體壓低,仿佛在向主人訴說著無盡的忠誠。對於接受行禮的人而言,行禮者就像一隻溫順的綿羊,毫無攻擊性,以這種危險的姿勢來表明自己的無害,讓被行禮者無需有絲毫的防備。而“拜”字,則猶如一座巍峨的高山,行禮者在山腳下虔誠地跪拜,心中充滿了對被行禮者的敬仰之情。他們不僅口頭上表示謙恭,更是心服口服,心甘情願地接受對方的製約,就像臣民對君主的臣服,低頭俯視,雙手垂直至地麵,這種狀態猶如天成,不言而喻。
    然而,曆經風雨滄桑,直至 1912 年辛亥革命的驚雷炸響,孫中山先生才如破曉的晨曦,宣布廢除那君臣之間如枷鎖般沉重的膜拜之禮。唐朝與吐蕃如兩顆璀璨的星辰,相互往來,熠熠生輝,促進了兩個優秀民族之間如江河般浩浩蕩蕩的相互學習和交流。“磕長頭”這種禮儀,宛如“稽首,服之甚也”的餘音嫋嫋,綿延不絕。在佛教的慈悲感召下,信徒們如癡如醉,為了彰顯自己對信仰的虔誠程度,將跪拜禮雕琢得如精美的藝術品,再加上那全身俯地的動作,猶如大地對蒼天的臣服,更加強調了那無盡的臣服之意。漸漸地,這種儀式宛如燎原之火,不僅在宗教領域熊熊燃燒,而且在社會的各個階層如春風化雨般被普遍接受並加以采用。
    當信徒們開始磕長頭時,他們如同虔誠的朝聖者,先將雙手合十,這個簡單而莊重的動作宛如在向佛傾訴著他們內心如海洋般深沉的虔誠與敬畏。雙手合十的刹那,他們仿佛能觸摸到佛那如暖陽般慈悲的光輝,領悟到佛如明燈般指引的旨意和教誨。緊接著,信徒們會緩緩地將額頭、嘴巴和胸部依次輕觸地麵,每一次觸碰都恰似在向大地傳遞著他們如春風般的敬意和謙卑。他們用身體的每一個部位與大地緊密相擁,仿佛身體、語言和意念都已與佛水乳交融。這種全身心的投入,恰似一把開啟佛之境界的鑰匙,讓他們更加貼近佛的懷抱,也讓他們的修行之路如鋼鐵般堅實。
    對於這些信徒而言,磕長頭豈止是一種形式,那簡直是一種深邃的修行之道。在他們的漫漫人生中,至少要磕十萬次長頭,方可被視作真正的虔誠信徒。這十萬次長頭,不僅是對佛的頂禮膜拜,更是對自我心靈的一次滌蕩和錘煉。而在叩頭的過程中,信徒們必須赤足而行。赤足行走於大地之上,猶如親吻著大地的肌膚,感受著大地的溫暖與質感,這使他們更為真切地領悟到生命的脆弱如薄紙、無常似流雲。同時,赤足亦象征著一種謙遜和敬畏,他們以最為純淨的姿態直麵佛,傾訴著對佛的至高無上的尊崇。
    豈止如此,還有一種更為艱難的叩拜之法宛如天塹橫亙在前。這種方式對於信徒們來說,無疑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峰。一些虔誠至極的信徒在進行叩拜時,會毅然決然地選擇麵向寺院,然後每磕一次頭,他們便如蝸牛般向前挪動一小段距離。而這段距離,恰似他們身體的寬度,微乎其微。如此動作,看似輕而易舉,實則暗藏玄機,蘊含著無與倫比的難度和對毅力的嚴苛考驗。當這些信徒們環繞著周長一公裏的寺院艱難前行一周時,據估算,他們大約需要磕頭兩千餘次,這無疑是一場對信仰的極致考驗。
    試想一下,在這漫長如歲月長河的叩拜過程中,信徒們的手掌和膝蓋猶如鋼鐵與頑石般,不斷地與堅硬的地麵進行著激烈的摩擦。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摩擦猶如一把無情的利刃,逐漸侵蝕著他們的皮膚,甚至可能讓手掌和膝蓋流出如泉湧般的鮮血。然而,令人欽佩不已的是,盡管麵臨著如此巨大的痛苦和困難,這些信徒們卻如同鋼鐵戰士一般,毫不退縮,堅定地繼續著他們那仿若登天般艱難的叩拜之旅。他們心中的信仰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給予了他們無窮無盡的力量和勇氣,讓他們能夠戰勝身體上的種種不適,如傲雪寒梅般堅持完成這一艱難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