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父愛鐵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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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道山上,眾多修士看著山外忽然降臨的青年身影,皆露出疑惑。
雖然他們也能從那青年身上,感受到至高仙神的強大壓迫,可心中卻沒有多少畏懼。
因為他們都知道,林初生就在山上,隻要有林初生在,整個青冥天地裏,就沒人可以威脅到懸道山。
“這是來找山主的?”
“此人是誰?膽兒如此肥?”
甚至於,有不少人都在納悶,究竟是哪位勇士,敢如此與山主說話。
自從與青塵天一爭,將之誅殺後,林初生便開始被眾生稱為青冥天地共主。
不過在懸道山內,眾修大多都稱呼林初生為山主。
至於老山主溫無琊,早就不管事了,先是將山主的位置卸任給了雨上風。
後來雨上風為了給自己衝擊至高仙神做準備,也沒什麽空,於是學上了溫無琊那套,找上了小師弟,也不管小師弟同意與否,一句話就將山主的位置轉了出去,自己跑沒影了。
當時,林初生看著師兄離去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他其實並不在乎什麽虛名,即便被眾生稱為青冥天地共主,還曾有不止一位至高仙神拜訪,讓他創立一個天地道統,引領天地眾生。
可林初生對此,沒什麽興趣,如今悠閑於一方仙野,做一個小小山主,倒也不錯。
此刻,他看著山外的張小天,目光略微怪異,也覺得對方萬年不見,似乎變得有些膽兒肥了,竟敢直呼他的名字。
雖說張小天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成為至高仙神,讓他有些意外,可他林初生天地共主的大名,也早已經在這萬年間,傳遍整個青冥天地,對方不大可能不知道才對。
連踏入了仙神三境,取代了部分天地大道的青塵天,都隕落在了林初生手裏,張小天明顯才剛成為至高仙神不久,是哪來的膽子,敢跑到他麵前來叫板的?
張霜兒自然也聽到了張小天的聲音,並瞬間認出對方,神色一下就變得沉冷起來。
當初在靈洲西域,就是張小天將她當成了仙宗棄子,用來算計大羽皇朝,想謀取那塊天土。
可對於這一切,她早已經不在乎,此刻讓她憤怒的,更多是張小天對宗主表現出來的不敬。
小織則不懂這些,隻知道有人在叫主人,也不在意,隻是默默看著山外青年,還自顧著取出酒葫蘆喝了起來。
“林初生何在?”
懸道山外,張小天眸如靜水,聲似古鍾,負手立於天地,超然於物外,再次開口。
張霜兒神色更冷,就要有所動作時,一隻大手按在了她的肩上。
林初生對她搖了搖頭,道:“有些人皮癢了,收拾一頓就好了,也正好給你出一出當初的那口惡氣。”
下一刻,林初生便一步踏出,也出現在山外,站到了張小天麵前。
其實,張小天在到來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在懸道山上,發現了林初生的身影,之所以接連喊話,就是想讓對方自己出來見他。
如今的他,早已經不是當初的他,在習得了真我經後,他已經悟得真我大道,明白自己才是天地萬物裏,唯一的真實,是世界的主角。
而他林初生,雖然被譽為青冥天地的共主,可在張小天的眼中,也不過是無數的路人甲裏,稍微有些亮眼的一個,自然不能再向以往一樣,自降身份。
然而,當林初生真正站到麵前的時候,一種強烈莫名的心悸感,突如其來,讓他內心忍不住“咯噔”一跳,眼中出現些許慌亂。
不過很快,隨著他心中默念真我經,立時就將這種心悸感壓了下去,眼神恢複了平靜,略微有些不滿開口。
“林初生,你可知錯?”
這上來的第一句話,就直接讓林初生愣住,連呼吸都險些一滯,眼中怪異更多,仔細打量對方兩眼後,才道:“有些年頭不見,小天也是出息了,說說看,為父錯在哪了?”
張霜兒這個時候也跟了過來,站到林初生身後,冷眼看著張小天。
可張小天根本沒去看張霜兒,完全不在意對方,隻是在聽到林初生的話後,雙眼驟然一凝,出現些許憤怒,聲音微冷開口。
“癡蠢假爾,不知悔改,舊時本座不知真我,未得真道,被爾欺瞞,認賊作父,而今,吾已歸真,已得真道,爾竟還敢以‘父’自稱,豈知忤逆真我,將被天誅?”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吾亦有寬仁之心,現在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張小天說到這裏,眼中本就不多的怒意完全消失,隻剩下如視草木的平淡,“跪下,向吾叩首,朝拜真吾。”
林初生聽著對方的話,嘴角都忍不住抽搐。
他不是沒有見過自詡不凡的狂妄之徒,但向張小天這樣的,還真是頭一回見。
莫非,是練那真我經,將腦子都練得不正常了。
最終,林初生實在沒有忍住,抬手一巴掌就拍了過去,打算給對方清醒清醒,先讓他知道該怎麽說人話。
可麵對林初生的這一掌,張小天卻是避也不避,反而挺身上前一步,高昂頭顱,傲然發出一聲冷喝。
“爾敢!!!”
驀然間,一種極度詭異之感,在林初生的心頭浮現,讓他神色驟凝,拍出的大手倏然頓止,硬生生停在了張小天的麵前。
這種莫名的感受,讓林初生更加愕然了,甚至有些茫然。
以他如今對因果的認知,已經能感受到諸多冥冥中的不可預知。
而那種詭異之感,就仿佛他這一掌若當真拍在了張小天的身上,那麽自己也將要承受一場無妄之災。
一旁,張霜兒似也察覺到了異樣,連忙問道:“宗主,怎麽了?”
林初生沒有回答,於疑惑間,默默將手收回,再次認真打量起麵前的張小天來,陷入了思索之中。
張小天見林初生收回大手,這才露出一絲笑意,微微點頭,讚許開口。
“不錯,孺子可教,朽木可雕,念在你還算聽得進吾真言,懂得迷途知返的份上,本座可免去你的叩拜大禮,並再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林初生嘴角再次抽搐,險些又沒有忍住一巴掌拍過去。
可張霜兒卻是有些忍不了,眼神瞬間冰寒至極,湧現出些許殺意。
“張小天,你放肆!”
張小天這才將目光,第一次轉向張霜兒,輕笑一聲道:“又是一個癡蠢眾生,念在你也曾與本座同門,本座不與你計較,若不想承受天罰,就住上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你……”
張霜兒眼中的殺意驟然強烈,大仙神的威勢轟然爆發,不過有宗主在側,她最終還是強行忍了下來,沒有出手。
林初生這時開口道:“說吧,你這次來懸道山尋我,應該不隻是過來耍耍威風那麽簡單吧?”
張小天依然將雙手負於身後,微笑頷首,道:“你也算是無數愚昧假我眾生中,比較聰明的一個,本座此次到來,確有一事,要你相助,你應該為此感到榮幸。”
“何事?”林初生問道。
張小天終於將雙手從背後伸出,隨後向兩邊大開,傲然而立,如同君王麵對臣子,用理所應當的語氣開口。
“用你的大道虹光,福澤我!”
林初生聞言,不禁笑了,隨後吐出了一個字。
“好。”
下一刻,他心念一動,頓時彌漫出無窮的大道虹光,僅僅是在一瞬之間,就蔓延了整個青冥大陸。
甚至於,不止如此,那強烈的大道虹光,還在繼續朝著青冥大陸之外的其他道域蔓延。
在萬年之前,林初生踏入至高領域的時候,大道虹光就已經可以彌漫整個青冥大陸。
現在又經過了萬年的沉澱,讓林初生在仙神二境,也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以至於他的大道虹光越來越強,足以彌漫數個道域。
青冥大陸上,無數修士看著突然出現的大道虹光,遮蔽天宇,紛紛驚呼。
岐黃山上,正在與白黃山論道的顧九秋,則蹙起了眉頭。
她能感受到,這大道虹光屬於林初生。
在如今的青冥天地,能擁有如此強盛大道虹光的,也隻有林初生。
隨後,她凝動了雙目,看向了遠方,已經踏入仙神三境的她,目光能輕易望穿整個青冥大陸,立時看到了懸道山外的林初生與張小天。
還有在鴻蒙道統的娿神依,星辰道場的許星,蠻荒道統的張地天,目光也都隨之而動,看向了林初生所在的地方。
他們也都想知道,林初生為何會突然衍化出大道虹光。
至於其餘一些至高仙神,也能大概判斷出這大道虹光源於林初生,但因為眼力不足,看不到那麽遠,心中驚訝的同時,也在疑惑。
這位天地共主突然弄出這麽大動靜,想要做什麽。
而在林初生對麵的張小天,在感受到那浩如淵海的大道虹光後,也倍感驚訝。
這萬年以來,他始終在閉關衝擊至高仙神,對於天地間發生的一些事,並不清楚。
雖然在出關後,也有聽聞林初生天地共主的名頭,知曉對方擊敗了青塵天,可到底未曾真正感受過,也不清楚對方具體有多強。
但現在,他感受到了。
在林初生的大道虹光裏,自己就仿佛是大海中的一粒細沙,渺不足道。
不過隨著他在心中默念真我經,又立刻將這種渺小之感化去,自己才是天地間唯一的真我,萬物眾生,當以他為尊。
林初生再強,也隻是芸芸虛幻眾生裏,稍微起眼的一個路人甲,不足為慮。
“很好,能為強大真我做一份貢獻,不失為大功一件,我張小天,願稱讚你一句。”
張小天滿意一笑,緩聲開口。
正當他還想說什麽時,突然發現在林初生的臉上,露出了幾許意味深長的笑意,讓他心中再次一跳,隱隱出現了不妙之感。
林初生看著他,笑容愈加詭異,忽然說道:“小天,為父的這份福澤,你可要收好了。”
話落瞬間,林初生直接運轉因果禁法,畫出了一個因果禁區,將包括張小天在內,一方天地籠罩。
張小天正要說“大膽”,要斥責對方竟還敢以“為父”自稱。
可還等不及他開口,迎麵而來的,就是老父親偌大的一拳。
“假爾安敢!!!”
張小天厲喝一聲,如之前一樣不閃不避。
可這一次,林初生的拳頭卻沒有絲毫停頓,直接轟在了張小天的身上。
隻聽一聲淒厲慘叫,張小天整個人已然倒飛,在林初生道法的影響下,讓撕心裂肺的劇痛瞬間傳遍了他的全身,乃至神魂。
張小天真的怒了,他沒有想到,林初生竟然還真的敢下如此狠手。
“林初生……”
他正要怒吼,可才剛喊出三個字,林初生的拳頭就再次襲來。
這一次,林初生沒有將拳頭幻化變大,就那麽直接以肉拳,印在了張小天的臉上,將之整張臉龐,都轟得凹陷下去。
當張小天再次被一拳轟飛時,可見牙都掉了好幾顆。
如今的張小天,怎麽說也是至高仙神,肉身強大無匹,能被一拳打掉幾顆大牙,可見林初生出手之重。
而這,還隻是剛剛開始,林初生忍了張小天許久,哪會輕易罷手。
俗話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這才萬年不見,張小天都敢爬到父親頭上拉屎了,今天若不讓他知道知道父愛的偉大,以後指不定還敢做出什麽逆天之事。
於是乎,林初生就這麽在大道虹光內,在因果禁區裏,一拳接一拳,轉眼已是十萬八千拳,打得張小天體無完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果禁區之外,張霜兒呆呆看著這一幕,久久無言。
再又打了不知道多少拳後,張小天終於堅持不住,從一開始的憤怒,到怒不可遏,再到怒意消退,心中惶恐。
可在林初生那充滿父愛的鐵拳下,就是求饒的話,他也一句都說不出來。
一直到林初生打得有些累了,才終於停手,瞥了一眼早已經淒慘萬分的張小天,甩了甩手,淡聲開口。
“現在,能好好說人話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