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此岸與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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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荒與第四荒差不多,其內是浩瀚的時空大道,如大河流淌。
    在這條時空大河中,有著無數如泡泡一樣的大宇宙。
    若從宏觀的角度去看,就如同在大河之中,點綴著無數大小不一的寶珠,倒也是一番奇景,頗為壯觀。
    或者說,在這個三荒宇內,除了第一荒之外,其餘六大荒域,都是差不多的情況。
    這是屬於這個宇內時空獨有的特性。
    但不同的是,之前林初生在第四荒,雖然也能感受到獨屬於望天妖的劫道氣息,可那股氣息極為微弱,若不仔細感受,甚至感受不到。
    這也導致了第四荒出現的望天妖數量極少,林初生一路觀摩過無數個大宇宙,總共也沒有見到幾個。
    其中緣由,大概與第四荒修士敵視望天妖所致,但凡發現,都會群起而攻之。
    因為望天妖這個族群,生來就命運多舛,命途難平,往往伴隨著多災多難。
    當苦難事經曆多了,他們的心性也會發生轉變,多變得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有許多的望天妖,在最後都成了大魔頭,為禍一方。
    但這裏的“許多”,僅僅是整個望天妖族群中,極少數成了氣候的。
    其實絕大部分的望天妖,還沒有等到成長起來,就隕落在了一次次苦難中,悲慘落幕。
    故而在世人的眼中,每當有望天妖出現,就如同是災禍降臨,被他們視為異端。
    當望天妖被殺的多了,第四荒內的劫道氣息,自然就少了,逐漸形成了惡性循環,導致望天妖的數量越來越少。
    如今,在第四荒內,即便偶爾出現望天妖,也會想方設法隱藏自己,一旦暴露,頃刻就會引來殺身大劫。
    其實在第三荒內,一開始也是如此。
    直至烏何有的出現,創立了妄天宗,如一盞黑夜中的明燈,將無數的望天妖引出苦難,為他們多舛的命運,開拓出了一條坦途。
    這也導致了在第三荒內,望天妖的數量要遠遠超過了其他荒域。
    所以這裏的劫道氣息,也會更濃,好似融入了時空大道中,存在於任何地方。
    林初生還能從這股劫道中,感受出淡淡的妖氣,與他身上所散發的妖氣別無二致。
    隨後,他與之前進入第四荒一樣,開始在第三荒內遊走,通過一個個大宇宙內,無數眾生的因果源頭,乃至過去未來,去知悉有關於這裏的一切。
    如這樣的事,大逍遙修士其實都能做到,隻是做到的程度不一樣,越是大修之士,看到的也就越多。
    不過林初生作為因果神明,在這方麵更有優勢,看得也更為透徹。
    在洞觀了一個又一個大宇宙後,他很快就知道了許多之前不曾知道的信息。
    在第三荒,其實並非是妄天宗一家獨大。
    除此之外,還有兩大勢力,一個是白玉京,一個是別天庭。
    據悉,在很早很早的紀元裏,第三荒有且隻有一個超絕大勢力,被稱之為天庭,製霸整個第三荒,麾下有著眾多天神、神官。
    那位天帝,更是九步逍遙的大能。
    當時的第三荒,也被稱之為荒玉京。
    而天帝所在的都城,就叫白玉京。
    可見那位天帝的野心之大,將整個第三荒,都當成了自己的腳下城池。
    但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天庭無數年的統治,最終斬殺天帝,逍遙而去。
    隻是關於那個人,林初生收集不到丁點信息,似乎關於他的一切,都隨著他的離去,無法再追尋。
    此人,大概也是從三荒宇內,走出去的幾位道逍遙大能之一。
    雖然不知道那人是誰,但自從天帝隕落,天庭覆滅後,第三荒就開始被稱之為……荒無有。
    這個名字,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而如今,第三荒除了妄天宗之外的兩大勢力,剛好就叫白玉京與別天庭,似乎都想效仿上古,重現天庭的盛景。
    在白玉京和別天庭內,分別坐鎮著一位白帝與別天帝,都是七步逍遙的大能。
    原本,這兩大勢力分庭抗禮,互不相讓。
    可妄天宗的出現,讓第三荒的局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成了三方對峙。
    甚至於,妄天宗還有逐漸壓兩方一頭的趨勢。
    因為在一開始,妄天宗隻有宗主烏何有一位七步逍遙大修。
    可在後來,烏何有收了一位弟子,名為無妄天。
    從無妄天出現開始,就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僅僅用了一載大數的時間,就成了第三荒內,第四位七步逍遙大修。
    這也讓白玉京與別天庭,從原本的敵對狀態,逐漸轉變,有了漸漸靠攏的趨勢。
    三方的這種狀態,維持了多載大數。
    雖然在三荒宇內,每一載大數,代表了一個紀元,會出現一次席卷整個宇內的時空潮汐。
    屆時,紀元會更迭,無數的大宇宙,也會覆滅在潮汐之中,眾生將陷入一場生死輪回。
    但若有大修之士,能夠抵擋時空潮汐,就能讓紀元得以延續。
    如烏何有、白帝、別天帝這樣的七步逍遙修士,都有這樣的能力,至少也能在時空潮汐之中,守得一方安寧。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妄天宗竟會發生內亂,上演了一出徒弟與師傅的浩大道爭。
    甚至最終,還是徒弟贏了,以無妄天的道勝落幕。
    第三荒的局勢,也因此再度發生轉變。
    如今,無妄天已經取代烏何有,成為了妄天宗新的宗主。
    另一邊,白玉京與別天庭,則虎視眈眈,似隨時都有對妄天宗動手的打算。
    關於這一切,林初生並非完全通過因果層麵得知。
    無論是烏何有、無妄天,亦或者是白帝、別天帝,都是七步逍遙的修士,境界遠在他之上,讓他無法通過因果層麵,去知悉他們。
    但有關他們的消息,卻能在一些大宇宙中打聽到,本就不是什麽隱秘,許多的大逍遙修士都清楚。
    林初生在知悉這一切後,陷入了沉思。
    他此次前來,是找無妄天算賬,到時候動起手來,難保不會引起白帝與別天帝的注意,可能會讓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他也能猜到,為何白帝與別天帝遲遲沒有對妄天宗動手,並非他們心善。
    從他們創立白玉京與別天庭,就可以看出他們的野心,想要效仿那位古天帝,成為第三荒的唯一主宰。
    恐怕烏何有創立的妄天宗,早就被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成了他們製霸第三荒道路上,一顆巨大的絆腳石。
    他們現在之所以沒有出手,隻是因為還沒有把握,能拿得下無妄天。
    無妄天能擊敗烏何有,就說明他實力非同尋常,在七步逍遙境界內,恐難有敵手。
    即便白帝與別天帝聯手,能擊敗無妄天,毀去妄天宗,都還不夠。
    一旦讓無妄天逃了去,一位七步逍遙大修的惦記,雙方都吃不消。
    他們需要的,是將無妄天,斬殺!
    雖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可與虎謀皮這種事,林初生不太喜歡。
    而且他不過一個五步逍遙修士,就算去找白帝與別天帝,兩人恐怕也瞧不上他。
    這種自討沒趣的事,林初生更不喜歡,也不想借他人之手,去對付無妄天。
    烏先生對他有點化養育之恩,唯有親手斬殺無妄天,才是他所願。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消息,也讓林初生有些在意。
    那就是,一個關於無妄天,受傷的傳聞。
    傳聞中,無妄天在擊敗烏何有後,一路追殺出了三荒宇內,入了道外。
    或許是為了徹底斬殺烏何有,在烏何有的臨死反撲下,讓無妄天受了重傷。
    現在的他,就正在妄天宗內養傷。
    隻是這個傳聞,第三荒的修士不知真假,更無法印證。
    但若是以林初生的視角來看,至少消息無妄天受傷這點,不會有假。
    當初在道外之境,無妄天被蒼茫太陽的一條劫火鎖鏈貫穿,的確是受了重傷。
    甚至為了掙脫劫火鎖鏈,還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但奇怪就奇怪在,那件事已經發生超過萬億年之久,無妄天應該早就回了妄天宗才對。
    即便傳出他重傷的消息,應該也是在很早之前。
    可林初生通過探尋得知,關於無妄天重傷的消息,似乎並沒有出現太久。
    這不禁讓他懷疑,這個消息是不是無妄天自己放出來的,目的就是要引白帝與別天帝動手。
    實際上無妄天的傷,早就好了!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說不通。
    為何無妄天要引兩帝出手,應該完全沒有這個必要才對。
    隻要有他坐鎮在妄天宗內,就算兩帝再虎視眈眈,最後大概率也不會出手。
    好比一開始的妄天宗,也隻有烏何有一位七步逍遙大修,依然能維持三方穩定。
    “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林初生心中呢喃,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裏麵的種種。
    但他總覺得,無妄天可能在謀劃一件大事。
    在道外之境,他就與無妄天打過交道,看出此人絕不簡單。
    當時,若非是烏先生謀高一籌,引得蒼茫太陽對他出手,恐怕整個太陰世界都已經被他斬去,其內無數眾生,早已經死絕。
    盡管在斬去太陰世界後,也會導致蒼茫太陽對無妄天出手,但都是後話,更不會有林初生什麽事了。
    “不管如何,先會一會他再說。”
    “我倒想看看,若他的目的真是為了引兩帝出手,可最後看到的卻是我時,又是何等神情。”
    林初生心中冷哼一聲,直直朝著妄天宗而去。
    不管無妄天在謀劃著什麽,必然都不是好事。
    可若能打亂對方的計劃,那對林初生來說,就是好事!
    第三荒雖大,但妄天宗作為荒域三大勢力之一,其所在並不難知曉。
    他一路向上,跨越浩瀚時空,掠過無數宇宙。
    終而,他來到了時空長河的,河麵之上!
    據他知悉,妄天宗就屹立於第三荒的河麵之上,隨時空大道凝成的河水,浮浮沉沉。
    這也與妄天宗的宗旨相合,寓意著所有的望天妖,終有一天,能抬頭相望。
    不過走出河麵,並不意味著離開了宇內時空。
    因為在河麵之上,仍然還有時空大道,如同籠罩河麵的大霧,煙波浩渺。
    這也是三荒宇內,與其他宇內時空,不同的地方。
    如林初生進入過的仙古宇內和山火宇內,在宇內的邊緣區域,都有著一層朦朧時空。
    但在三荒宇內,則是時空形成的大霧,看上去更為縹緲。
    而再往上,時空大霧之外,就是無之境了。
    林初生在來到河麵之上後,立刻感受到相比於下方,這裏的時空大道要稀薄許多,不似下方,時空大道已經濃鬱到凝成河水,無時無刻不在奔流。
    當他下意識朝著上方看去時,不由瞳孔微縮,眸中湧現出驚異。
    若是其他五步逍遙修士站在這河麵之上,無法透過時空大霧,看到無之境。
    因為無之境對他們來說,就如同一堵無邊無限的實心厚牆,無論視線、還是修為,乃至念頭,都無法觸及。
    他們向上看,最多隻能看到一片朦朧。
    哪怕是六步、七步、八步逍遙修士,也一樣。
    或許隻有九步逍遙修士,能勉強看到無之境,可依然無法踏足。
    但林初生,早在四步逍遙的時候,就已經踏足過無之境,在其中飛馳了數千年。
    如今已步入五步逍遙的他,不僅能更容易踏足無之境,也能輕鬆透過時空大霧,一眼看到無之境中的一切。
    而讓他瞳孔驟縮的是,在三荒宇內,在這條時空長河的上方,竟然還有著另一條時空長河。
    “那是,另一個宇內時空?”
    之前因為始終在時空大河的河水之中,導致他無法看到三荒宇內之外,無之境的情況。
    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在三荒宇內之上,還有另一個宇內時空。
    且那個宇內時空的模樣,與他當時在深霧通道中,見到的三荒宇內虛影,如出一轍。
    這兩個宇內時空,都如同是一條長河,位於上下,又如同是“無之境”這個更為浩瀚無限的大河裏,屹立兩端的此岸與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