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傷別離
    是他們！
    有人提醒，李默白也想起那幾位不錯的對手。
    一騎當千的戰將，他坐下那匹馬不錯，李默白一直騎著，京中動亂後托付給了紅塵。
    那位劍法超絕的劍客，三品之中，其劍法可入前三，隻是不知為何劍術異象中沒有見到他。
    還有擅長合擊的三兄弟，很難纏的對手，以他們的身手，直麵尋常二品也不見得會吃虧，李默白也是沾了破陣鞭的光。
    嘶！
    倒吸一口涼氣。
    合著當時那一戰，除了李默白以外全是自己人。
    “你們怎麽能這樣，這麽利用別人好嗎？”
    受害者幽幽的問了一句。
    如果他們一起上，以李默白當日修為，肯定要吃大虧。
    難怪沐辰那幾天情緒不好，活該，白瞎了李默白的全家桶和酒水。
    “不好，但沒有辦法，我們沒時間了。”
    “沒時間了你們找大乾朝廷拚命去，何苦要牽連無辜。”
    本該站在一個旁觀者角度看熱鬧的，被拉進水裏，任誰都不會很開心。
    “不把你牽涉進來，我沒把握！”
    李默白：“……”
    完全不看李默白越來越黑的臉色，自知命不久矣，沐辰很是輕鬆的一吐為快。
    “李兄也莫要生氣，早晚的事情，我輩武者，沒什麽退路的，這不是我虞朝一脈的責任，你們虎踞山，傳燈會，誰也躲不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已經到最後了。”
    “怎麽講？”
    忽然之間，有種深陷重圍的感覺，能讓沐辰和他的至交這些當代人傑不惜自家性命，想想都知道事情會很麻煩。
    雖然算不上大乾的良民，但被人再往水裏拉幾米的感覺也是很糟心的。
    “不清楚，不明白，要你自己去看，我說的你也不信，但這裏是源頭，很壞的源頭，總要有人擋在前麵，我虞朝一脈該做的已經做了，你在後麵多努力。”
    說完，沐辰閉目，生機開始消散，顯然是打算當甩手掌櫃。
    哪有這種好事，直接將其扶起，一瓶金身丹塞進嘴裏，激活一張回春符，磅礴的武道之氣灌入其肉身，本該來接人的閻王挨了兩巴掌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感受到其氣息恢複平穩一些，李默白也懶得繼續，開始在其身上一寸一寸的摸索的。
    “不用找了，東西已經被帶走了。”
    受不了如此奇恥大辱，裝死的沐辰終於忍不住出聲。
    “全部帶走了？一件沒剩？”
    “好歹是天地奇珍，總不能留在我一個死人身上吧，這樣太奢侈了。”
    任憑沐辰怎麽解釋，李默白還是把該做的做了一遍，從上到下，從裏到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和老皇帝攪和在一起的共生李默白不指望，但天爭一定不是一次性的，還有他在天爭內傳音的東西，聲傳百裏如同當麵，平和穩定，這可不是點對點，而是點對麵，現代科技都做不到這麽大範圍，必然是一件天地奇珍。
    “有沒有榮幸知道我是你們的必選項還是可選項？”
    “還有三個人，隻不過你最合適。”
    那就是四件天地奇珍了，李默白更可惜了，四方人馬一人身上帶著一件天地奇珍，入京前才匯總到沐辰這裏，想想就讓人心疼。
    “當真一件都沒留下？”
    李默白有些不死心。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都這樣了，留著它們做什麽？”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雖然早知道機會渺茫，但擦肩而過機緣還是令人惋惜。
    從靈空佩中開始往外掏吃的，薯條、漢堡、雞腿、烤鴨，全是沐辰那時候最愛吃的。
    “還想吃什麽，送你一程。”
    心主神明，總攝氣血，心髒被洞穿，氣血已崩，無論符籙，還是武道之氣，不過是延緩最後的時刻的到來，哪怕換心也不行，武者髒腑已與常人不同，那些未經錘煉的髒器可撐不住氣血的衝刷。
    “有，有酒嗎？”
    “沒有，”李默白自顧自拿出酒水對付了一口：“多活一會不好嗎，這具破身體不支持你有這麽奢侈的愛好了。”
    “早一刻鍾，晚一刻鍾遲早的事，我輩武者，何懼之有？”
    “這就是你拉著幾十上百萬人陪葬的原因？”
    “寧殺錯，毋放過，算他們倒黴吧！”
    本來找了兩塊條石給其靠背，李默白又一腳踹飛了出去。
    “我救不了你，也不想救你！”
    一瓶白酒緩緩倒在空地上。
    “這麽好的酒倒地上，造孽！”
    “跟你們學的！”
    沐辰麵色僵了一下，隨後學著李默白的樣子，將手中的可樂倒在了地上。
    “天地要變就讓它變好了，你如何知道之後的世界不是你想要的？”
    “為我開蒙的先生曾說過，正心正念，方有正知正行，如果行事從開始便從未持正，無論結果如何，一定不是你想見到的。”
    “你應該聽你先生的話！”
    李默白充滿可惜的看著沐辰。
    “本來想聽的，先生後來被繡衣衛殺了。”
    找到機會，搶了瓶白酒，仰頭灌了一口：“不是道理懂得多實力就夠強的，老頭子死的時候連個全屍都沒有。”
    “實力歸實力，道理歸道理，可能是你們先生沒有遇到的和他實力相當的對手。”
    李默白不走心的安慰著。
    “是啊，老頭子跟人講了一輩子道理，從來沒想過道理不是講出來的，活該他死於非命。”
    “你們幾個都是他的弟子？”
    “才不是，算棄徒吧，他那些得意弟子都隨老頭子一起進的黃土， 誰能想到，替他找場子的是當年他最不待見劣徒們。”
    “還有誰？”
    “還有，還有我祖父，我父親，我大哥，我小妹……”
    數著數著就再也數不下去了。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奉天，我家人就葬在那片舊天地裏，不管新天地是什麽樣我也不想再看了，李默白？”
    “嗯？”
    “你不是想要天地奇珍？”
    “算了。”
    “其實我還留著件天地奇珍，本想做個念想，送你了。”
    不知何時，一起喝酒的同伴已再無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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