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不知道他身份來著，隨便給些拳腳，現在身份知道了，那自然要有針對性的待遇。
    兜頭蓋臉一頓拳腳，鼻青臉腫的近侍就親切可愛多了。
    天子近臣又如何？
    別人隨便踩兩腳就可以，近臣得額外多照顧幾腳。
    別人肌肉骨骼上的損傷或許大半年就恢複了，但近侍體內的武道之氣夠他拔出個好幾年了。
    想過有人會對天子不尊重，但沒想到會這麽不尊重。
    老太監確實是個狠人，硬生生忍下了這份侮辱，全程沒有任何大喊大叫。
    還是外出散財的賀老祖及時趕回來把李默白攔住了，一杠六十人不在，人情世故他最拿手。
    “大家都是習武之人，還是要互相留幾分顏麵的。”
    “本來我想問問人家當今陛下長相和飲食習慣的，要不你替他答？”
    “你不會是想……”
    賀老祖勃然變色。
    老東西是懂得轉移話題的，都走到這裏，難道他是來請客吃飯不成？
    老皇帝李默白雖然認識，但認的不夠真切，要不是不想著爵位交易的事情沒有售後麻煩，哪裏需要如此兜兜轉轉。
    當然，也有李默白想要對老皇帝了解更深一些的原因，比如老皇帝有什麽愛好，這些愛好都放在了哪裏。
    能被層層選拔成為老皇帝心腹的人確實有點東西，忠心，嘴嚴，李默白也不是那種擅長嚴刑酷法的專業型人才，所以基本不會有什麽收獲。
    李默白也不在意，隨手摘了他身上的壺天袋。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有時候不需要他們說什麽，隻要知道他有什麽就可以了。
    身家很豐厚！
    金銀，細軟，各類丹藥，奇珍，甚至李默白還看到不少當初他送給內庫主管的現代工藝品。
    這是一個愛好廣泛的有德之人，拋開李默白送的那些工藝品不談，這是目前為止李默白見過收藏最豐富的一位二品。
    中三品丹藥隨隨便便帶了數百瓶，清濁丹都有十幾瓶，這個身價，比楊逸都豐厚，靠近權力之人，身邊從來不缺的奉承，這些應該是平日裏隨手收的孝敬。
    隻有那些修仙典籍，武道功法才是他經常翻閱的，上麵還有密密麻麻的心得體會。
    一個近侍都有如此典藏的，可想而知老皇帝這些年做了多少努力。
    在他身上，李默白還找到一枚抵禦落魂符的玉佩，不是天地奇珍，也不是符籙，應該是類似修士法器之類的東西。
    看來老皇帝不止搞理論研究的，具體實踐也做了不少了，很合理，畢竟大乾和修行界交流並不少，雙方交手這麽多年，對那邊了解也不少，彼此優劣自然很清楚，以身入局替萬民嚐試一下怎麽了？
    “陛下修行多年沒有效果很著急吧？”
    老太監對李默白的話無動於衷。
    “我知道答案。”
    說話的同時李默白虛空畫符，結成一道符籙，隨後一指點出，地麵出現一個大坑，築基化元的實力展露無疑。
    這個水平在修仙界那邊或許平平無奇，比他厲害的人一大把， 但在大乾絕對夠用，至少對老太監夠用。
    果然，原本還隻是閉目忍耐的老太監瞬間睜眼。
    “可否告知？”
    說話之時都帶了三分客氣，絲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勢。
    好忠犬！
    對皇家的忠誠滲透進了骨子裏。
    “你能給我什麽？”
    李默白不客氣的反問老太監。
    沒有打不開的缺口，隻是誘惑給的不夠，現在問題拋回給老太監了，該他頭疼用什麽代價換取李默白手裏的秘密。
    對方之後或許會說謊，但老太監絕對相信他之前說的話。
    兩人交手之時李默白用的是武道，二品真武修為，那磅礴的武道之氣，老太監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拍在地上，這個做不得假，眼下對方又展露了高深的符道修為，虛空畫符，同樣做不得假。
    武道二品很難，但大乾皇室不缺，仙道二品雖然珍惜，也不至於完全找不到，但兩者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的，沒有，一個也沒有。
    老太監心防被攻破了。
    朝堂如今局勢，老皇帝收藏的典籍，在他認為不重要的東西都可以用來跟李默白交換，可惜，這些東西李默白都沒有興趣。
    “聊一聊你們那位國師吧！”
    老太監愣了愣，沒想到李默白感興趣的會是這些。
    “陛下很信任國師，宮中修行之學很多都是國師找來的，國師本人對名利不是很看重，也從不幹涉朝政，算是有道高修。”
    “他既不圖富貴，又不圖權勢，那到底圖大乾什麽，總不能圖你們陛下一片誠心吧？”
    “這……”
    老太監一時語塞。
    京城一行，李默白見了很多人，雖然既富且貴者無數，但大多不出功名利祿，唯有國師讓人很看不透。
    閉門不出，清心寡欲，除了派弟子偶爾出去施粥行善，救濟孤苦，幾乎很少在外麵露麵。
    連李默白得到的消息也大多是在別人的嘴裏。
    這樣的人要麽大德大善，要麽大奸大惡，在京城裏清心寡欲，這與在青樓尊禮守節有什麽區別。
    “國師在積累功德！”
    “京城乃天下首善，什麽功德需要在善地積累，他既不幹涉朝政，又不積蓄財富，平日裏施個粥，治個病能有幾分功德。”
    李默白不屑一顧。
    “勸陛下愛民止殺便是最大的功德。”
    “那敢問貴陛下殺人殺少了？”
    單是李默白見過的便有兩次馬踏江湖，安寧府闔府生民，還有那些邊境被天地奇珍設了殺局的重鎮，死傷何止百萬，論業務能力，老皇帝一人殺出三代帝王業績，確實是功德無量。
    老太監無言以對，以他不公正立場看，自家陛下也算不上好人，國師勸了，沒勸住，能有什麽功德。
    “我倒是覺得把你家陛下幹掉是個比較有功德的事情，也不知國師有沒有這個想法。”
    想了半天，老太監也沒給出李默白要的答案，當然，他想要的的東西李默白也給不了他。
    雙方的交易無疾而終，李默白二人去了城池，老太監則繼續愣在那裏思考李默白的問題，人心如獄方有人間如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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