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快撐不住了嗎？”

    巫山童姥也察覺到葬靈域越來越不穩定。

    “你的神通很強，本宮很喜歡，在你死後，我會將它從你的靈魂中剝離出來，讓它成為我的一部分。”

    “小鬼，榮幸的死去吧。”

    巫山童姥說著，越來越猙獰，由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女孩變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

    而後化作了一棵參天大樹。

    法則之力在葬靈域中掀起滾滾浪潮，似要將葬靈域完全破碎。

    雙方不斷對峙。

    “噗——！”

    最終林川先撐不住了，一口鮮血吐出。

    葬靈域隨之破碎。

    “死！”

    在破碎的瞬間，巫山童姥所化的藤條從四麵八方襲擊向林川，帶著狂湧的法則，避無可避。

    與此同時，第二本尊再次殺到了巫山童姥跟前。

    “斬不死人的劍，再詭異又如何？”

    幾番交手，巫山童姥已經摸清楚了這具分身，隻會防禦，無法攻擊的廢物罷了。

    正在這時……

    一股恐怖的危機感襲來。

    “葬靈域，渡彼岸。”

    隻聽林川一聲輕吟，原本在他身邊的第三本尊頃刻間被送到了第二本尊的身邊。

    斡旋造化法！

    一縷光芒落在第二本尊的劍上。

    唰！

    一劍斬過。

    巫山童姥亡魂皆冒，原本沒有殺傷力的劍輕易便將她斬成了兩端，整個肉身都被封禁。

    這就是斡旋造化！

    擁有著從無到有，打破天地之理力量的斡旋造化。

    將第二本尊的劍意直接逆轉。

    不殺生靈？

    那也不是完全不可殺。

    在巫山童姥受創的同時，林川再度展開小型的葬靈域，猛地束縛住巫山童姥想要遁逃的元神。

    直至這一刻，巫山童姥才感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

    眼前這個年輕人帶給她的壓迫感，如同靈魂的主宰，竟讓她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

    被完全地死死地壓製住了。

    “呼——”

    林川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丟臉到要搖人的地步。

    越這麽多境界戰勝一個虛神境大能，難度還是很高的，這還是得益於巫山童姥不熟悉他術法的情況下，

    輸在了情報。

    一旦巫山童姥有所防範的話，他的贏的希望很小。

    好在是贏下來了。

    巫山童姥此刻再也沒有了囂張的姿態，被不解和恐懼所充斥。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麽輸的？

    明明勝券在握，對方在她麵前全程都沒有反抗餘地，最終卻是一招扭轉了局勢。

    “你！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巫山童姥的靈魂被囚禁，在呐喊。

    這一刻她恍然明悟，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麽年輕人，即使散發著年輕的氣息，靈魂裏肯定也住著一個老怪物。

    “你不必管我是誰。”

    林川立於黑色浪潮上，居高臨下望著巫山童姥的靈魂，“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

    “什麽意思？”巫山童姥皺眉。

    “如果讓你為芸芸眾生，舍命與暗影生命一戰，你願意嗎？”林川問道。

    “你到底要做什麽？”

    巫山童姥不明白，對方突然問這些做什麽。

    怎麽就牽扯到黑霧和暗影生命了？

    那和她有什麽關係？

    天塌了有高個頂著，她不過是一個區區虛神境，在她之上還有那麽多真神大能，那麽多望仙。

    甚至是真正的仙。

    她從來沒想過要去黑霧戰場。

    “回答我的問題。”

    林川凝視著巫山童姥的眼睛，後者感覺到無窮盡的壓力，似乎被一尊仙人凝視。

    “我……”

    巫山童姥顫顫巍巍道：“如果有一天，這片天地真的將要淪陷了，我會去戰吧。”

    覆巢之下無完卵。

    她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但在這之前，她是絕不會去的，死道友不死貧道。

    “明白了。”

    林川對巫山童姥的想法並不是很意外。

    想來絕大部分魔道修士都是類似的想法，黑霧戰場的主力終究還是那些超級勢力。

    “你到底什麽意思？”

    巫山童姥一頭霧水。

    林川笑道，“我在打造一柄劍，需要收集眾生之力，你很幸運被選中了。”

    “給你一個機會，成為我劍上眾生相之一。”

    “如果你甘願融入我的劍，我可以答應你一個願望。”

    不答應的話，林川也無所謂。

    這本來就是一個試驗，各有各相。

    巫山童姥一下子反而不那麽恐懼了，“你能先告訴我，為什麽要打造這樣一柄劍嗎？”

    這柄劍給她的印象很深。

    一柄劍意盛然卻沒有殺傷力的劍，聞所未聞。

    林川笑道：“告訴你也無妨，我的劍隻斬黑霧，不斬生靈。”

    “那為什麽我被斬了？”巫山童姥問道。

    “因為斬你的另一個我。”林川說道。

    “……”

    巫山童姥沉默。

    到這一刻，她也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你是仙人轉世對嗎？”

    除了在黑霧戰場隕落的仙人轉世，她想不到還有什麽人能有此覺悟，在傳說境就意圖打斷一柄隻斬黑霧的劍。

    “你可以這麽理解。”

    林川頷首。

    “那我輸的不冤了，惹上你怪我自己沒長眼睛。”

    巫山童姥的自尊一下子得到了撫慰。

    對方都已經放過她了，是她自己找上門送死。

    “我答應你。”

    橫豎都是死，巫山童姥豁然想通了，她曾經也是心向善良的人，想過守護親友，不是現在這般扭曲。

    或許她選擇為仙人鑄劍，能修幾份功德，來世不要這麽苦命了。

    如果不是沒有選擇，她也想好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我曾經心心念念的人，叫什麽名字來著？”

    巫山童姥已經將他忘了。

    為了將他忘掉，她不斷折磨自己，才如願以償。

    “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他，問問他是否還記得我？”

    巫山童姥思來想去，自己也隻有這一個願望了，那是她唯一的執念。

    原本她想要修煉到最強，親自去質問那個人，親手殺了他的小師妹，滅他滿門，問他是否後悔。

    到了真正麵對死亡的時刻，她反而釋然了。

    大家都是迫不得已，又有什麽好怨恨的呢？

    或許一切早已注定。

    這個世界的遺憾總歸是要遠遠多過團圓美好的結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