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位大能皺眉，終究沒有翻臉。
他們也知道塗山竹年的身份，其兄長塗山蘭頌是塗山這一代的山主，其母也是純血九尾狐，是上任青丘帝君的女兒。
塗山竹年的侄女，極大可能就是下一任塗山山主。
這點麵子他們還是要給的。
除非對方不知死活，硬要與萬象閣主同進退，那他們為了自身安危，也隻能將之一並抹除了。
“嬌嬌，還不回來！”
塗山竹年厲聲喝道。
“我不！”
塗山嬌嬌搖頭，“族叔，我不想讓他死，你們就放過他吧。”
“不可能！”
塗山竹年搖頭，“今日之局，注定要有一方被抹除，誰都沒退路，你不要任性，不要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葬送了性命。”
“他不是無關緊要的人。”
塗山嬌嬌不願讓開，“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我要將他帶回塗山，見我爹娘，他不能死！”
她希望用這種方式能夠讓族叔鬆口。
“我說了！不可能！”
塗山竹年歎息，“嬌嬌，莫要犯傻，叔叔知曉你重情義，但你們才認識那麽短的時間，你們的情義還不值得你以身犯險。”
“你想想，你若是隕落在此，你爹你娘該有多傷心。”
“你讓叔叔我如何去麵對他們？”
塗山竹年心急如焚，連連勸說。
“時間短不代表什麽，有些情誼是不能用時間來衡量的。”塗山嬌嬌爭辯。
理智告訴她離開。
但餘光瞥見站在他身邊的林川時，所有的理智就不複存在了。
她就要瘋一把。
死也無所謂。
在這種內心極度掙紮的狀況下，她的腦海深處似乎有什麽東西要被撕裂開了。
她總覺得，自己和林川之間有著某種牽扯。
這一刻更是尤為明顯。
“竹年，你這侄女非要尋死，怪不得我們了。”
其他妖魔大能已經等不了，尤其是金翅大鵬，扇動雙翅，再度殺向林川。
這一次，他再不藏拙。
速度之快，天地間已經不見他的痕跡。
“唉。”
塗山竹年無奈，也衝了上去，隻求能夠在亂戰中保住侄女。
但他前衝的身影卻在下一刻硬生生止住了。
視線中，第二位萬象閣主出現了。
那柄劍也落在他的手中。
“分身？”
妖魔大能們心頭一沉，明明是分身，給他們的感覺卻和真身無異。
轟！
金翅大鵬直接被轟飛回來。
若不是那柄劍沒有殺伐力，恐怕一招便可取了金翅大鵬的性命。
“這個萬象閣主，太詭異了。”
“他的分身，在劍道上的造詣太強了，執掌此劍，我們不用點拚命的手段，恐怕衝不破防線。”
“這家夥，一直在隱藏，他應該已經半隻腳踏入虛神境了。”
“我們都被騙了。”
妖魔大能們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但他終究沒有踏入虛神境，再多的手段也是虛張聲勢，撐不住多久就會露餡。”
金翅大鵬喝道，“我們搏命，他擋不住的。”
“好。”
其他大能頷首。
正在這時，又一個聲音在他們耳畔響起，是那位坐鎮封禁空間之外的妖族大能說話了。
“你們……做好身死的準備吧。”
聲音無比沉重。
“陽前輩，此話何意？”
他們不知曉這位妖族強者的真實身份，隻知曉對方自號為陽，很早之前就名震妖族，
妖族許多事情都是這個陽前輩在推動。
包括獵殺萬象閣主，也是對方在主導。
陽前輩在整個妖族都有著極高的威望，否則也叫不來這麽多妖族大能，更別說對抗紫薇帝教的因果追查術。
“之前推算有誤，萬象閣主的身份，在紫薇帝教內很高，很重要，他一死，紫薇帝教將不死不休。”
“我會盡量為你們遮掩因果。”
“若是躲不開，也請原諒。”
自號為‘陽’的妖族至強者再次說道。
妖族眾大能心沉到了穀底。
本以為殺死萬象閣主，紫薇帝教隻會追查一段時間，然後就會放棄，現在卻上升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麵？
為什麽會這樣？
金翅大鵬問道：“陽前輩能否詳細說說？就算死，也該讓我們明白？”
眾大能圍攻‘第二本尊’的同時，也在渴求一個答案。
“原因很簡單。”
陽妖反問，“你們應該都聽過道家至高法一氣化三清吧？”
轟隆隆！
此話一出，眾妖魔如遭五雷轟頂。
萬象閣主的這尊分身？是一氣化三清？
即便他們不是道家子弟，也清楚修煉一氣化三清的條件有多苛刻，這樣的天才對紫薇帝教有多重要。
說不死不休都輕了。
紫薇帝教一旦動了真火，將他們背後的族群連根拔起，全部滅掉都有可能。
世人道紫薇帝教仁義，庇佑凡塵眾生。
但他們這些修行者也都明白，怒火下的紫薇帝教有多恐怖，那是誰都無法承受的龐然巨物。
“殺！隻有殺了林川，才有一線生機！”
妖魔大能們徹底紅眼了，被恐懼所支配，更害怕整個族群被牽連。
飛舟上。
塗山嬌嬌化成了人形態，神色複雜地低著頭，“對不起林川，我騙了你。”
“其實我的身份是塗山一脈的九尾狐。”
“我的本名也不是白嬌嬌，而是塗山嬌嬌。”
“對不起。”
她誠摯道歉，或許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就算到了這一刻，她也不認為林川有機會躲過此劫。
“沒事。”
林川微笑，“對我來說，名字不重要，身份也不重要，你還是你。”
塗山嬌嬌一怔，嬌軀顫抖。
這一刻，那種強烈的宿命感再次湧來，有什麽東西要從腦海中破封而出。
莫桑榆則是在一旁皺著眉頭。
原來是狐狸精啊！
難怪那麽能裝！
還有林川！這個反應太不對了，難道是早就知曉了塗山嬌嬌的真實身份，一直在假裝，沒有去戳破？
不過……
這些還重要嗎？
那些妖魔的攻勢愈發猛烈，開始不要命的狂攻，他們終究是難逃一劫的。
莫桑榆糾結。
“有些話，我該不該和林川說呢？”
“如果不說，或許就再也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