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恒坐在劉邦身邊，被劉邦突然的暴怒給嚇了一跳。
    他趕忙做出安撫。
    “父皇不必生氣，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在大漢的。”
    劉邦哼了一聲，怒氣衝衝地開口道
    “朕當然知道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大漢，但那可是長安，是朕建造起來的長安！”
    “娘的，早知道會有這種事情，幾年前屠滅諸胡的時候就應該把鮮卑人殺得更慘，讓他們到地下都不得翻身！”
    劉恒聞言忍不住失笑，父皇有些時候說話還是挺可愛的。
    他定了定神，決定轉移話題。
    “父皇，兒臣覺得苻堅最大的失誤還是過於寬仁了，您覺得呢？”
    長安都丟了，劉恒認為可以給苻堅蓋棺定論了。
    劉邦嗯了一聲，點頭道
    “該寬仁的時候就寬仁，該殺人也得殺人，這才是一個合格帝王應該有的智慧。”
    “朕當年對待韓信、英布等人就是如此，該團結他們打項羽的時候朕給好處一點不手軟，等項羽死後朕清算他們也同樣一點不手軟，哼哼。”
    說到後麵，劉邦不由有些得意，微微抬起了下巴。
    他隨後指著金幕中的苻堅道
    “通常來說，剛剛滅亡一個政權的時候，確實並不適合立刻殺掉國君。”
    “但苻堅在發動淝水之戰時，前燕滅亡應該已經十年，慕容暐、慕容垂這些前燕核心人物早就該死了。”
    “若朕是苻堅，朕會找個機會先殺掉慕容暐和慕容垂，然後過兩年再隨便找個理由一次性把慕容氏的成年男子全部殺掉。”
    “姚萇也是同樣的道理，他既然是羌族大統領姚襄的弟弟，那早就該和姚襄的兒子們一起去死了，怎麽還能活這麽長時間，甚至當什麽龍驤將軍？”
    劉恒沉吟片刻，點頭道
    “苻堅還是輸在了他的那套民族融合理論上。”
    劉邦嗤笑道
    “融合個屁！苻堅的氐人是少數民族，和漢人融合是維持統治的需要，不得不做。”
    “但羌人、鮮卑人算什麽東西？嗬嗬，其實朕懂，他就是想用羌人和鮮卑人來製衡漢人大臣的勢力，但最後玩脫了嘛。”
    劉恒聞言明顯有些驚訝。
    “若是這樣說的話，苻堅或許並沒有那麽信任王猛。”
    “那是自然。”劉邦淡然道“他其實就是把王猛當成了一個工具人罷了。”
    “真正的信任是什麽樣的？你看看劉禪對諸葛亮就知道了嘛。”
    諸葛亮的《出師表》裏怎麽安排，劉禪就怎麽做。
    諸葛亮說自己死後先讓蔣琬接班，劉禪就讓蔣琬掌握大權。
    諸葛亮說蔣琬死後該到費禕接班，劉禪就讓費禕當了蔣琬的副手，並在蔣琬死後接任。
    諸葛亮說應該“清素節約”，劉禪就以身作則，自己和皇後乃至整個後宮中的所有人都非常簡樸，帶動了蜀漢的節約風氣。
    和劉禪一比就知道，苻堅這家夥其實真沒把王猛太當回事，時間越久越是如此。
    就在劉恒思考的時候，劉邦已經做出了總結。
    “與其說苻堅敗於寬仁，倒不如說他敗於愚蠢，敗於沒有自知之明！”
    金幕畫麵中，剛剛逃出長安的苻堅等人被一支西燕追兵趕上。
    “抓住苻堅！”
    “別讓苻堅老兒逃了！”
    在得知苻堅逃離長安後，慕容衝第一時間就派出大量追兵，誓要將這個當年壓在身上的男人帶回身邊。
    苻堅身邊隻有一千親衛，又是在這種混亂逃亡的局麵下，毫無戰鬥力可言。
    雙方隻不過短暫交戰了一番，苻堅這支逃亡隊伍就被截成了好幾段。
    好在此刻還是黑夜，苻堅憑借著黑暗的庇護一路逃亡，總算是狼狽地擺脫了追殺。
    重新集結隊伍時，苻堅身邊已經隻剩下三百多人。
    他的太子苻弘也在亂軍中失散，不知去向。
    苻堅覺得苻弘多半已經死了，不由心如刀絞。
    但此刻也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他一咬牙對著麵前眾人道
    “走，先去五將山休息一下，然後再前往涼州！”
    眾人一路疾馳，朝著長安西邊的五將山而去。
    到了五將山時天色已經大亮，眾人又累又餓，苻堅便讓廚子趕緊尋找食物做飯。
    跟隨在苻堅身邊，最受寵愛的幼子苻詵走了過來，擔憂地開口道
    “父王，咱們的人剛剛發現附近似乎有羌人出沒。”
    苻堅呼出一口氣，道
    “不用太擔心，姚萇沒那麽快知道長安陷落的消息。”
    “我們吃完飯就走，他抓不住我們的。”
    眾人此刻極為疲憊，包括苻堅在內，大多數人就地找了個樹幹靠著，要麽幹脆直接躺在地上就呼呼大睡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股極為誘人的香味傳入苻堅鼻間，讓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好香！”
    他猛地站了起來，走到了鍋旁。
    此刻，跟隨他一起逃亡的兩個女兒苻錦和苻寶也都湊了過來。
    苻堅趕忙對著兩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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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來，快吃吧孩子們。”
    三人大快朵頤，不亦樂乎。
    風卷殘雲一般吃飽後，苻堅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
    剛想招呼其他人趕緊吃飯，卻聽到了一聲驚叫。
    “羌人，是羌人的兵馬來了！”
    “什麽？”苻堅心中吃了一驚，猛然站了起來，朝著山腳下看去。
    山下不知何時已經來了大隊的羌人騎兵。
    他們目標非常明確，直指苻堅所在地！
    “該死，真的被姚萇的軍隊找到了！”
    苻堅腦海中一片空白。
    在他身邊，幼子苻詵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地開口。
    “完了完了，這下子全都完了呀！”
    其他人也都瑟瑟發抖，毫無鬥誌。
    就這點殘兵敗將，怎麽可能和山下成千上萬的羌兵鬥呢？
    苻堅的心也沉了下去。
    幾秒鍾後，他笑了一聲。
    “既然已經逃不掉了，那大家還愣著幹什麽？”
    “廚子繼續弄飯菜，大家快吃，吃飽了再說吧！”
    苻堅是很有氣度不假，但他身邊的侍衛們卻沒有，見到羌兵大隊抵達後大部分當場丟下苻堅跑路了。
    “這些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苻詵氣得大罵。
    苻堅卻搖了搖頭，平靜開口
    “他們能一路保護朕到這裏，便已經是盡職盡責，朕又怎麽能苛求他們呢？”
    隨後，他又對著剩下大約一百名侍衛道
    “朕是無路可去了，爾等不必為我陪葬，自尋生路去吧。”
    一些侍衛聞言，跪在地上對苻堅磕頭，隨後轉身離去。
    苻堅含笑看著這一幕，時不時地點頭叫出對方名字，讓對方好生離開。
    一隻香噴噴的烤野雞送到了苻堅麵前。
    苻堅愣了一下，看著麵前的廚子。
    “老王，你怎麽沒走？”
    身材高壯的王廚子歎了一口氣。
    “咱給陛下做了幾十年菜了，怎麽能拋棄陛下離開呢？”
    “陛下，您快吃吧。”
    苻堅啞然片刻，道
    “有酒嗎？”
    王廚子從腰間解下一個葫蘆，仔細地擦了擦葫蘆口，這才送到苻堅麵前。
    苻堅哈哈一笑，一口酒一口肉，端坐樹樁之上，還不忘整理了一下自己王冠上的冕旒。
    片刻後，大量羌兵齊齊湧來，將苻堅等人包圍。
    苻堅淡淡地開口道
    “爾等都是我大秦的臣民，朕什麽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你們的事情嗎，為何要跟隨姚萇造反？”
    羌兵們麵麵相覷，無言以對。
    雙方就這麽詭異僵持起來。
    又過片刻，姚萇麾下大將吳忠趕到。
    “還愣著幹什麽，把苻堅綁了，送去秦王那！”
    苻堅看著吳忠，冷笑道
    “你這羌賊，朕當年就該殺了你！”
    吳忠嗬嗬一笑，露出嘲諷表情。
    “苻堅，你這廢物敗家子，到了今天還嘴硬什麽！”
    在吳忠的命令下，羌兵們終於行動起來。
    苻堅夫婦和苻詵等兒女全部都被五花大綁丟在了馬背上，押往新平城。
    看著苻堅狼狽的身影，諸多彈幕隨之飄過。
    【秦始皇嬴政嗬嗬，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
    【漢武帝劉徹朕隻能說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漢高祖劉邦這就是過度寬仁的結果，但凡之前殺了姚萇和慕容垂其中一個，又怎麽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隋文帝楊堅朕突然感覺看那種暴君敗家子其實還挺好的，總比看苻堅這種誰都不殺的廢物好！】
    東漢世界中，劉秀忍不住發出感慨。
    “苻堅啊苻堅，真是婦人之仁！”
    劉莊欲言又止。
    劉秀卻明顯感覺到了，對著劉莊淡淡一笑。
    “莊兒，你是想問朕為什麽不是婦人之仁嗎？”
    劉莊尷尬一笑。
    “兒臣絕無此意，但確實有些好奇，為何父皇您和苻堅的結果不同呢？”
    劉秀在起家的路上也是以招降為主，甚至就連殺兄仇人都能原諒，還因此有了“洛水之誓”的典故。
    苻堅在心軟這一點上總感覺都還不如劉秀呢。
    劉秀哈哈一笑，悠然道
    “朕有雲台二十八將，苻堅有王猛卻不聽，有鄧羌卻不用。”
    “朕能禦駕親征平定天下，苻堅的禦駕親征隻能吃到淝水之敗。”
    “朕無論是識人、用人、治國、領兵全都比苻堅強，他怎麽和朕比？”
    劉莊呃了一聲，連連點頭。
    “父皇您說得對，苻堅壓根就沒資格跟您相提並論。”
    劉秀表情突然變得古怪，看向劉莊笑道
    “你這就信了？”
    “啊？”劉莊愣住，“難道還有別的原因？”
    劉秀哈哈大笑起來。
    “當然有別的原因，傻孩子。”
    “剛剛朕和你說的都隻不過是曆史書上的套話罷了，接下來，讓朕和你說點曆史書上隻會一筆帶過的幕後真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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