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都反了！”葉振國一手死死攥著褲腰，另一隻手掄起紫檀杖就往葉言身上砸，“畜生！你給我清醒點！”
    葉言硬挨了幾下，卻仿佛感覺不到痛，反而仰起臉，癡迷地望著葉振國，“爺爺，打是親罵是愛，您越打我，就證明越愛我.......”
    “愛.......我愛你個祖宗！”葉振國氣得渾身發抖，血壓飆升，眼前一陣發黑，“堵上他的嘴！拖下去，快！”
    他朝著周圍已經嚇傻的保鏢們嘶吼。
    幾名保鏢終於反應過來，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試圖製服狀若瘋魔的葉言。
    葉言雖然被控製了行動，但嘴裏依舊含糊不清地嚷著“爺爺，我們永遠在一起.......”之類的瘋話，眼神渙散，臉上卻洋溢著詭異的幸福笑容。
    葉振國狼狽地提著自己的褲子，老臉漲成了豬肝色，那抹鮮豔的紅色和卡通老虎圖案在閃光燈下無比刺眼。
    他這輩子都沒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尤其是在這麽多家族成員和媒體鏡頭麵前。
    他猛地轉頭，目光如毒蛇般射向一直冷眼旁觀的張慧君。
    “是你.......？”葉振國聲音嘶啞，充滿了暴怒，“張家丫頭，你搞的鬼？”
    葉振國堂堂一個大人物，活了幾十年，什麽人沒見過。
    他也知道，這個世界不是表麵的那麽簡單，背地裏有很多奇異能力之人。
    自己孫子今天表現的這麽反常，絕對不是瘋了那麽簡單。
    加上對麵的張慧君表現的這麽淡定，葉振國第一反應就是，肯定是張慧君這邊搞的鬼。
    當然，葉振國不認為這是張慧君的能力，更懷疑是對方請的高人。
    張慧君麵對質問，神情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與無辜，“葉老，您這話從何說起？眾目睽睽之下，是您的孫子行為突然失常，與我何幹？我隻是應約前來，還帶了媒體朋友，本想記錄下葉張兩家聯姻的喜慶場麵，誰知.......”
    她頓了頓，掃了一眼混亂的現場和仍在“深情”凝望爺爺的葉言，語氣帶著幾分惋惜，“誰知竟看到這樣一出.......嗯，有違倫常的鬧劇。”
    “你放屁！”葉振國氣得幾乎吐血，他指著那些還在拍攝的攝像機，“讓他們停下！立刻把所有錄像都給我刪掉！”
    “這恐怕不行，”張慧君微微搖頭，語氣卻不容置疑，“新聞自由，葉老。更何況，這麽‘重要’的場合，葉家未來繼承人的.......真情流露，難道不值得記錄嗎？”
    她特意加重了“真情流露”幾個字。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音響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電流聲，隨即，一個低沉而充滿威嚴的男聲通過麥克風響徹整個大廳，壓過了所有的嘈雜，“確實值得記錄。葉振國，你們葉家的家教，今日真是讓金陵各界大開眼界。”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薑大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主持台旁，手中正拿著麥克風。
    他依舊穿著那身不起眼的衣服，但站在那裏，卻自有一股掌控全局的氣勢。
    葉振國瞳孔驟縮，“薑......薑神醫？怎麽會是你？”
    他可忘不了這個男人，薑大柱可是金陵人民醫院的神醫，兩次治好自己孫子的病，坑了自己十億多的現金。
    可對方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孫子的訂婚現場，還說出那種話？
    葉振國沒有老糊塗，一下子就反應過來。
    原來薑大柱跟張慧君認識。
    那......之前對方給自己孫子治病......
    豈不是，對方一直都知道是什麽原因？
    葉振國傻眼了。
    他自認為自己活了這麽多年，什麽事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可最近，好像什麽事都脫離自己掌控一樣，朝著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很意外嗎，”薑大柱淡淡一笑，目光卻冷冽如刀，“葉老，你以為葉言那點隱疾是憑空而來的？你以為十億就能買回你孫子做男人的資格？”
    他一步步走下主持台，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死寂的宴會廳，“從他對慧君起邪念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天的結局。”
    葉振國臉色由紅轉白，手指顫抖地指著薑大柱，“你.......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們葉家？”
    “算計，”薑大柱輕笑一聲，“談不上。不過是葉家自作自受罷了。”
    他目光掃過全場，最終落在葉振國臉上，“葉言身中咒術，心智受控，今日不過是把他心底最肮髒的欲望放大而已。隻不過沒想到，他對您的‘敬愛’竟然如此深沉。”
    “你胡說！”葉振國氣得險些暈厥，勉強被保鏢扶住，“小輩，你欺我葉家無人嗎！”
    “欺你葉家無人，”薑大柱聲音平穩，卻字字如錘，“葉老莫非忘了，葉言仗著家世，禍害過多少無辜女子，葉家又用多少肮髒手段吞並他人產業，今日種種，不過是天道輪回罷了。”
    他目光掃過全場驚疑不定的賓客與瘋狂閃爍的鏡頭，“今日請諸位媒體朋友做個見證，葉家這些年，是如何一步步爬上這金陵頂端的，背後又藏著多少齷齪交易與血腥手段，很快便會水落石出。”
    葉振國渾身劇震，嘶聲道，“你.......你究竟想怎樣？”
    薑大柱卻不理他，轉而看向仍在掙紮癡笑的葉言，屈指一彈。
    一道微不可察的氣流沒入葉言眉心。
    葉言猛地一個激靈，眼中狂熱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徹底的茫然與驚恐。
    他環顧四周，看到自己竟抱著爺爺的腿，再低頭看見爺爺那刺眼的紅色卡通內褲，以及滿場的閃光燈和無數道震驚、鄙夷、嘲諷的目光，瞬間明白了什麽。
    “啊.......”葉言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猛地鬆開手，連滾帶爬地後退，“不是我！剛才不是我！是幻覺！是有人害我！”
    然而，他剛才那番“深情告白”和癡狂行徑早已被全方位記錄，此刻的辯解蒼白無力，隻顯得更加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