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奇這次動作很快，當晚帶人連夜在整座星聞傳媒大樓搜查，次日就有了結果。
    他沒大張旗鼓來抓人，獨自來找蘇瑾悠。
    當看到那段負一層垃圾房門外閉路電視錄到的視頻，蘇瑾悠臉色一沉。
    果然是她。
    “秦太太，你想我怎麽處理？”李雲奇有點為難，“這種程度，不會把她判很重。”
    蘇瑾悠把手機遞回去，“辛苦你了李sir，這件事我想自己處理，視頻發給我吧。”
    李雲奇躊躇著說“但秦總昨天的意思是…”
    “我老公那邊，我會跟他說。”蘇瑾悠打斷他。
    李雲奇一愣，旋即收回手機起身離開。
    門剛關上，蘇瑾悠給人事部打去電話。
    沒多久聽到手機傳來一聲“叮”，李雲奇將視頻文件發過來，正好餘樂怡也將她要的東西送進來。
    “人事部剛剛send過來。”餘樂怡揚了揚手裏的信封，“新鮮滾熱辣的解雇信。”
    “走吧。”蘇瑾悠扶著肚子起身。
    辦公區隻剩一半人，其他都出去跑新聞。
    蘇瑾悠一眼就看見在辦公位大搖大擺塗口紅的女人，馬允姿連補妝都在笑，看來心情很好。
    一路走去辦公區中間的會議桌，路過的人都喊一聲“瑾悠姐”。
    蘇瑾悠不動聲息坐下，餘樂怡大聲喊“馬允姿，過來！”
    馬允姿渾身一震，神情不可控製地扭曲一下，很快又舒緩開，放下口紅，扭著腰走過來。
    “什麽事？”
    蘇瑾悠沒說話，點開手機，放在桌上推過去，示意她看。
    馬允姿心裏發慌，雙手抓住衣服下擺，深呼吸一口氣才湊上去看。
    僅一眼，她呼吸幾乎停止。
    視頻拍攝得角度是垃圾房門外走廊上方，門沒關上，正好拍到最邊上那個垃圾桶。
    馬允姿將一個沾了血的白色塑料袋胡亂抓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用力蓋上蓋。
    她走出垃圾房，聞了聞手心，一臉嫌惡地衝去衛生間。
    短短一分鍾的視頻結束，馬允姿抬起頭，渾身發抖，腦子一片空白，想辯駁，想爭論，喉嚨卻被什麽東西堵住，說不出話來。
    昨天她等所有人走了，專門回公司，裝作按錯樓層，到地下車庫看看情況。
    蘇瑾悠的車不見了，地上還有血跡，車位被警戒線圍著。
    知道有警察介入，她心裏發怵，好不容易熬過一夜，早早回來公司看事態發展得怎樣。
    一進公司就聽到大家議論紛紛，她低著頭，腳步虛浮，心慌了一路。
    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就見警察來找蘇瑾悠，她心快跳到嗓子眼。
    好在這個警察很快下樓離開，沒來抓她，她這才徹底放鬆下來，以為警察找不到證據，這件事不了了之。
    因為憂心，妝都沒化就趕回來。
    本打算補個美美的妝，再去樓下餐廳買一杯咖啡，沒想到，才放鬆不到五分鍾，又一次跌入地獄。
    馬允姿雙手抖得不行，結結巴巴開口“總監，我，我可以解釋，我……”
    “好啊，解釋吧。”蘇瑾悠疊起雙腿，唇角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我也想聽聽你這次能說出什麽借口。”
    馬允姿“我”了半天都沒有下半句。
    蘇瑾悠失去耐性，懶得和她廢話。
    “塑料袋上麵的血跡一比對就知道裝過扔在我車上的內髒，街市閉路電視還有你買東西的錄像，證據確鑿，你還能說什麽？”
    說罷，她朝身後的餘樂怡揮手。
    餘樂怡將一直拿著的信封塞馬允姿手裏，說“毀壞財物，總監不追究你責任，你該慶幸了，拿了信收拾東西走人，一場同事，我不想叫保安上來幫你。”
    信封在馬允姿手裏瞬間皺成一團。
    雙腿彎曲，膝蓋撞在地上發出“咚”一聲。
    她再一次跪下。
    “不要，總監，別趕我走，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我以後不敢了！我，我一時激動才會這樣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蘇瑾悠托著肚子，站起身遠離她，生怕她瘋起來做出更過激的行為。
    “紫瑤的事，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不想我叫警察來帶走你，就收拾東西滾出星聞傳媒，這件事到此為止。”
    蘇瑾悠說完轉身上樓，一旁的姚昊然見馬允姿想追上去，馬上張開雙臂，在樓梯口攔住她。
    餘樂怡也上來攔她，語氣帶著濃濃警告“再不走我叫保安了，你真的要搞得那麽難看嗎？”
    回到辦公室的蘇瑾悠將落地玻璃調成磨砂狀態，徹底隔絕下麵的紛爭。
    這次不管馬允姿願不願意，也不管程總怎麽說，新聞部都容不下這個人。
    才坐下，秦斯澤打來電話。
    “解雇她就算了？”
    蘇瑾悠放下翻開還沒來得及看的文件，坐上沙發。
    “這麽快就知道了？人事部總監跟你說的？”
    “你要人事部出解雇信，老程要簽名，他打電話跟我說的。”秦斯澤簡單說明，“我跟李雲奇說過要對馬允姿頂格處罰，管她判多久，哪怕幾日，她也要進去。”
    “然後呢？她沒人性的，關進去幾日又放出來，她瘋起來不會罷休，她一個光腳的根本不怕我們穿鞋的。”
    蘇瑾悠把玩著茶杯。
    “上次馬允姿當眾下跪，知不知道公司的人怎麽說我？再有兩個星期就是大都市圈第一期落成剪彩儀式，公公也要受大紫荊勳章，這種時候，我跟你都不可以鬧出負麵消息。”
    秦斯澤沉默片刻，歎息“悠悠，你什麽時候能不這麽識大體？多為自己想想。”
    “我就是為自己想啊。”蘇瑾悠語氣輕鬆，“昨天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外麵的人傳一圈就會變味，狗仔自我發揮的功力你不是沒見識過，標題——秦家二少奶奶做事狠厲惹仇家，嗬，想想就煩。”
    “老公，一輛車而已，她又沒傷到我，再怎麽頂格處罰也就抓進去關一陣，李雲奇還能越過法庭判決私下處理嗎？鬧大了還不是要我們收拾。她這樣被趕出去，以後在新聞這行再也無法立足，以她的性格，這比坐牢更難受。”
    秦斯澤無奈妥協“好吧，這次我聽你的。既然要我退一步，你是不是也聽我一次？”
    蘇瑾悠抽了抽唇角“秦總還真不肯吃虧啊，要我為你做什麽？”
    “保護好自己。”
    蘇瑾悠心中一暖，聲音也跟著變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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