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遠逾黑暗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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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那些家夥也已經失去了身為人最重要的東西,他們的目的也隻是回到上城區享受那奢靡而又崩壞的生活而已,就算我不解決他們,他們也無處可去。”
    “在那像蛆蟲一樣的下城區裏,他們又能活多久呢,一天?一個月?一年?反正他們最終都是成為肉幹的下場,加入我的人偶來完成對上城區的複仇,不也是完美的選擇嗎?”
    “用人偶來一步步取代上城區的居民,逐步蠶食它的力量,人偶沒有希望,它也獲得不了食糧。這些人偶又能在關鍵的時候助我一臂之力,鏟除那些煩人的害蟲,如果不是你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打亂了我的計劃,原本不必這麽麻煩。”
    如果不是曾經見過一位情感更為豐富的‘機器人’,秦秋月此刻恐怕都會很難理解,為什麽已經變成機械生命體的女店長,還能做出如此癲狂的表情。
    “你墓裏埋著的東西,並非艾希禮真正的身體,那具容顏不朽的遺體,也是一具機械而已,對吧。”
    許如煙的問題,讓癲狂的女店長都愣了片刻,隨後她的眼中浮現了難以言喻的怨毒表情。
    “啊!對啊,她可不是從上城區裏逃出來被殺死的,是我殺了她。”女店長的臉上瞬間就爬滿了陰影,令人不寒而栗,“怎麽會有警察跑來下城區看守墓園,那不是和瘋了一樣嗎?”
    “那些警察,也都是我的傑作,不過他們是失敗品,他們依舊保留著血肉之軀,還和生前的性格一樣,也一樣會受到雪蓮花的影響,真是糟糕透頂。”
    “我不過是想看看,你們到底有沒有價值罷了。”
    在店長說出這段極其抽象的發言之後,許如煙的眼角都難以抑製的抽動了一下,為何自己那瘋狂的計劃連女友都能殺掉,這世間真的有如此離譜的人嗎?又或者說這件事另有隱情呢?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麽要殺了她?”
    “過度服用雪蓮花的人,在希望開始流失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救了,他們的精神注定會變成像幹柴一樣的東西,人性之惡也會被放大無數倍,你能在下城區裏看到很多歧視下城區、毆打下城區居民的落魄居民,但他們原本可不是這樣的。”
    “與其讓她變成那個樣子,不如還是讓回憶留在風中來的好。”
    “如果不是為了摧毀那該死的東西,我才不願意以這種樣子活下去……但……隻有活著,才能複仇,你明白嗎!你明白嗎!”
    女店長沒告訴許如煙的是,艾希禮是主動請求她殺掉自己的,但可笑的是艾希禮在斷氣前卻握著她的手告訴她活下去,因為她還尚存希望,哪怕是為了她也好,隻有活著才能複仇。
    正是因為想著這種話,女店長才會變的更加癲狂。
    她和艾希禮本來就是一對苦命鴛鴦,因為逃難才來到了這裏,事實上在一開始的時候,艾希禮和店長並不知道這裏是維洛格羅的國度,洋流之下沉睡著一個太古時代的惡靈。
    女店長第一次來到島上的時候,這裏還是一座已經廢棄的島嶼,到處都是破敗的房屋,沒有一絲生氣,不過這次環境還算不錯,原本她們是打算在這裏生活下去的,修繕各個房屋,重建橋梁並且用自己的名字來命名了它,她們為這座島算得上付出了不少。
    直到某一天,艾希禮發現這裏某些地方盛開著青灰色的蓮花,這種奇異的植物一下就引起了身為植物學愛好者的店長的興趣,經過許久的研究——也是因為有一次店長誤服了它的葉片,店長才真正發現了它的功效,並將它命名為了‘雪蓮花’。
    雪蓮花是一種能讓人具象化享受到虛假的‘希望’的產物,艾希禮與女店長所想的事情,是希望幸福的活下去有著多彩的未來,所以她們看到的東西,是色彩繽紛的島嶼,或許是在某種未知力量的作用下,這種期冀甚至超越了虛幻變成了現實,這也是上城區為什麽有著如此誇張的裝潢,就連道路都鋪滿了彩色地板貼。
    而過量服用雪蓮花,或者長期服用雪蓮花,會因為希望‘透支’而感覺到崩潰,從而看到本不該存在的錯誤世界,出現一些自己最畏懼的幻覺。
    自那之後,來到這裏‘避難’的人也越來越多,完美的房屋,如畫的風景,這裏儼然成為了遙遠塵世的烏托邦,這些後來加入的流浪者也願意遵守艾希禮和店長定下的規矩,協助完善了這座島嶼的各種設施,有著卓絕貢獻的人,甚至還在這座島嶼留下了名字——某些設施以他們的名字命名了,就像艾希禮本人一樣。
    這裏可是真正的樂土,而非是如今的‘失樂園’。
    整座島嶼原本都在按照著既定的方向運轉,但正如之前所說,這座島嶼是黑山羊之嗣維洛格羅的地盤,具象化了艾希禮的夢想本來就是它的惡趣味而已,它又怎麽會允許活人從它的地盤上平安幸福的生活下去,或者是暫避風頭之後安然離開?
    維洛格羅完全醒來之後,島嶼的崩壞程度是可以預見的……就像她們偶然在廢墟裏發現的,遙遠的已經被遺忘的神話一樣:光降臨於這個世界上之後,黑暗教團在先古時代控製了幸存的暗夜魔王巴拉那,並如臂指使了它的力量,一些原本都進展的很順利,直到某一天黑暗再次到來……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利用’了黑山羊之嗣維洛格羅力量的艾希禮和店長,也如同神話中的暗黑教團一樣,等到了黑暗到來,向她們索要獲得力量的代價的那一天。
    維洛格羅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取代了艾希禮和店長對於整座島嶼的控製權——但她們並不知情,因為島嶼還在如常運轉,隻是島上多了一些奇怪的警察,但因為她們使用的雪蓮花早已被侵蝕,所以在她們的思維裏,這些東西存在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