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重瞳能夠吸食生命力，它在萵苣公主那裏得到的資糧不足以支撐它的自主蛻變。
    它的恢複力得到了提升。因此在被蔚渺過度壓榨之後，隔天就能生龍活虎。
    現在，蔚渺打算送給它一份更大的禮物。
    五福鼠提前關門謝客，與她並肩走在街上。
    十字重瞳與她心意相通，此刻在她的腦海中雀躍著，歡欣鼓舞。
    眼中有微微的癢意，十字重瞳的眼珠子興奮地在其後抖動。
    一位又一位凡人與她擦肩而過，一顆又一顆眼種順著五福鼠的指引種下。
    猩紅汙染與支配雖然隻能擁有五位子體，但正如先前所說，汙染與支配是兩個分離的過程，因此，其實她可以生成不隻五顆眼種。
    但平日裏一般隻儲備五顆，因為生成眼種對十字重瞳有所消耗。反正隻能支配五位子體。支配的主體是十字重瞳，它最多隻能與五位子體建立穩固的支配。
    這次蔚渺特地讓十字重瞳存儲了幾十顆，它幹起活來十分賣力，心甘情願。
    蔚渺分發眼種，但是不進入支配環節，眼種便安安靜靜地蟄伏，等待著最終之日。
    與但他林的汙染如出一轍。
    心種是世界規則的產物，位格自然高於她。
    但他林的汙染種子可沒有那麽高的位格，否則不會隻敢挑凡人下手。
    因此，當眼種成功汙染凡人時，兩枚種子互不打擾。
    成功汙染後的隱蔽性極強，但他林不會察覺到祂的獵物被另一位獵手打上了標記。
    【猩紅汙染多維判定中……汙染完成！】
    係統信息幾乎在後台刷屏。
    兩人閑庭信步，沒多久，眼種消耗一空。
    但他林汙染的人屬實不少，他們隻是在富人區逛一逛，就能路遇幾十位。
    蔚渺期待著西南角的盛況，那片區域恐怕已經徹底淪陷。
    她歎道：“我現在倒是期望這場瘟疫持續得更久——我需要時間。”
    五福鼠則感慨：“嘖嘖，多繁華的京城，遇上你們兩個真是倒了血黴了。”
    祂對“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深以為意。
    誰能想到溫潤如玉的典秘儀督主人模人樣，其實壓根不當人。
    “我的人性在流失。”蔚渺平靜地意識到這一點，“是那段記憶的潛在影響嗎？”
    她在以前雖然冷血，但情感波動還是有些豐富，還會憐憫一下眾生苦難。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擁有了漠視眾生的心態，沒有什麽是不可褻瀆、不可利用的。
    現在的情緒波動更像是一種讓自己看起來像人的偽裝，實際上內心平波無瀾。
    “我在扭曲嗎？我被那些偉大存在吸引，向祂們靠攏？”蔚渺在深思，“但是自我標尺已經定下，隻要改變不違背標尺，都是可接受的。”
    她又想到：“究竟是受到了影響才改變，還是說這才是我，又怎麽能分清呢？”
    究竟是她本性如此，還是受到外力才改變，她分不清。
    所以她並不打算糾結“是我非我”的哲學問題，鑽進“本性和存在”的牛角尖，容易自己把自己煉化。
    蔚渺換了個話題：“對了，你那一晚看到但他林的真容了嗎？”
    五福鼠不屑道：“什麽真容，模版臉罷了。”
    “曾有一名不可言說的存在喜歡用那張臉，不管在哪個位麵。那張臉的所有參數都彰顯著中庸之道。後來，祂製作了一個偽貌係統，那張臉就是初始的模板。”
    “這導致那張臉在虛空廣為流傳，被稱為‘模板臉’。一些精通偽貌的存在不管是為了致敬那位，還是單純玩梗，都喜歡頂著那張臉來偽裝。太常見，反而不容易被捉到偽貌偏好。”
    蔚渺如釋重負：“原來如此。”
    但他林的那張臉比他那詭異的術法還令她驚訝。
    五福鼠說嗨了，又多扯了一些：“此外，那個偽貌係統還有一個初始人族身高。”
    祂朝左右望了望，眼前一亮：“差不多是那位紅頭巾男子的身高。”
    <左右。
    五福鼠總結道：“所以，你若是遇到頂著那張臉，同時又是那個身高的存在，基本可以確認對方在虛空中混得挺久。”
    蔚渺回憶了一下，當初在現實裏的動物園中碰見的那位青年，他完美符合以上特征。
    她忍不住好奇：“你說的那位存在，祂的尊名是什麽？”
    “不可說。那個層次，凡有言必有知，你哪怕在心中念叨，都會被祂聽到。隻不過，祂不屑於低頭理會我們這些螻蟻。”五福鼠忌憚道，“念得多了，可能會被祂的命軌捕捉，無意識地被汙染同化。而這隻是那個層次存在的常駐機製罷了，祂本身是不在意哪個角落多出一個化身的。”
    蔚渺把一個個尊名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她甚至近距離接觸過那些偉大存在，雖然能感悟到明顯的汙染，但目前活得還行。
    假麵舞會的係統顯然起到了過濾器的作用，它是一道保護玩家的帷幕。
    正如天道揀選世界之子，對於假麵舞會來說，玩家仍然有著價值，不會讓他們輕易被汙染。
    她看著五福鼠一臉警惕的模樣，嘴角勾起，低聲道：“樞命工坊主。”
    五福鼠驚恐地跳離她身邊。
    這一跳至少有五米遠，將周圍的行人都嚇了一跳，紛紛用看怪人的目光看著祂。
    蔚渺笑吟吟地走回祂身邊：“怕什麽，一具分身罷了，你損失得起。”
    五福鼠嚇得髒話都飆出來了：“，你聽不懂人話是吧，亂叫什麽？！這是一具分身的問題嗎？如果祂一時興起投來目光，我們全都得死！”
    “而且一旦知道了尊名，從此紮根靈魂，無法忘記。你別隨隨便便禍害別人！”
    蔚渺的關注點卻跟祂想的不同：“哦，你知道樞命工坊主？”
    五福鼠氣得要死，恨不得把她的嘴縫上。
    唯恐她再吐露什麽驚世駭俗的尊名，祂連忙道：“你發心魔誓約，承諾不再說出任何偉大存在的尊名，我就告訴你。”
    武者一旦立下心魔誓約，若違反，心魔可以突破限製，立刻暴走，將武者的人格吞噬。
    於是蔚渺又得知了一個信息。五福鼠看不出她用的力量不屬於這個世界，以為她奪舍後仍舊走的是心魔體係。
    係統似乎會對玩家的力量進行部分偽裝，減少玩家身上的不和諧感。
    畢竟有偽裝任務。
    裴溫韋當然有心魔，但是在她主導這副軀體時，心魔被係統封禁了。
    所以，心魔誓約對她沒有任何約束力。
    蔚渺想通這一點後，從善如流地發誓。
    五福鼠終於鬆了一口氣，說道：“祂正是製造偽貌係統的存在。祂在虛空中可謂是大名鼎鼎，許多係統都出自祂手，是最古老、最強大的存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