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我是來砸場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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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釣艇再次狂奔急馳,終於在傍晚日落時分,抵達了月牙嶼。
    別人都說人生就像一場旅行,重要的不是目的地,而是看風景的心情!
    但這一趟的過程,屬實險象環生——畢竟不是所有的風雨過後都有彩虹,有時候可能隻有更猛的暴風雨和一臉懵逼的你。
    嚴初九覺得,如果不是那頭神秘海獸,他和周淩雲此刻就算不沉屍海底,也在海上漂泊了。
    說不定漂著漂著,還能上演一出 \"魯濱遜漂流記之海島愛情故事\"呢!
    想想還挺帶感,不過嚴初九表示:謝邀,沒命消受。
    嚴初九拂去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後,目光聚焦到眼前島嶼上。
    盡管來之前已經有心理準備,但真正抵達目的地,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近在眼前的島灣,幾艘破舊的漁船係在搖搖欲墜的木碼頭上,一些殘舊破敗的石屋依附在島嶼的半山之間。
    別人的海島是馬爾代夫,是朋友圈九宮格。
    這裏卻是荒涼一片,仿佛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有沒有信號不知道,但快遞和外賣肯定不派送。
    ……
    周淩雲看著眼前的島嶼,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恐懼、愧疚、對父親的擔憂,以及那該死的、無法抗拒的對眼前這個男人的依賴感,再次洶湧地交織在一起。
    依賴這種東西,就像溫水煮青蛙,一開始覺得挺舒服,等想跳的時候,才發現早就沒力氣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她和嚴初九到底算怎麽回事呢?
    朋友?明顯不止,朋友可沒那麽深的關係。
    最少最少,也算是老鐵吧!
    一起睡過覺,一起共過生死,通通都是過命的交情!
    在她失神之際,嚴初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淩雲姐,你是不是要去換一身衣服才上岸?”
    周淩雲回過神來,垂眼看了看身上的襯衣,頓時臉紅耳赤。
    在嚴初九麵前,怎樣都沒太大關係!
    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他全都看過了。
    該做的不該做的事情,兩人也全都做了!
    然而去見父親,總不能還是這個吊兒郎當的樣子吧!
    周淩雲支支吾吾的說,“我的衣服濕了……”
    嚴初九伸手指了指,“你去船尾看看,現在應該已經幹了!”
    周淩雲遲疑的走到船尾,看了一眼後就呆住了。
    自己之前換下的濕衣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晾曬在那兒。
    二筒和一索,正在迎風招展。
    那畫麵,頗有幾分旗子迎風飄揚的喜感,就是飄揚的物件有點讓人想原地去世。
    周淩雲伸手摸了摸衣服,發現真的已經幹了,上麵還隱約傳來洗衣液的味道!
    這是……嚴初九幫自己洗了晾曬在這兒的?
    當然隻能是他,總不可能是招妹吧?
    一時間,周淩雲心裏的感覺就更是複雜。
    她從未想過,這個印象中隻管殺從不管埋的男人會如此貼心。
    不過以後還是不要這樣了,太難為情了,要知道女人穿過的內衣……那可是比銀行卡密碼還私密的存在!
    他一個大男人,怎麽好意思……不過,好像洗得還挺幹淨?
    周淩雲打了個激靈,忙搖搖頭甩掉雜亂想法,趕緊拿了衣服去更換。
    上船的時候,嚴初九率先跳上吱呀作響的碼頭,站穩後,習慣性地朝船上的周淩雲伸出手。
    周淩雲看著那隻伸向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眼前這座沉靜的島嶼,心髒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
    這一次,她倒是沒有猶豫。
    她幾乎是認命般將自己的手,放進嚴初九寬厚溫暖的掌心。
    嚴初九的手指立刻收緊,穩穩地將她帶離搖晃的船身,踏上同樣不穩的碼頭。
    肌膚相觸的瞬間,那股熟悉的電流再次竄遍全身,帶來一陣戰栗。
    隻是這一次,似乎還混雜著一絲……奇異的、在風暴中心找到錨點的踏實感!
    安全感這東西,有時候真不是看對方多強壯多有本事,而是他伸出手時,你敢毫不猶豫的握住——哪怕腳下是萬丈深淵。
    周淩雲不敢看他,目光慌亂的掃向島上那條蜿蜒向上、又被雜草和藤蔓半掩的石階路。
    “跟我來吧!”
    周淩去的聲音幹澀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率先邁開腳步,高跟鞋踩在粗糙的木板上,發出篤篤的聲響,在這片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
    嚴初九沉默地跟在她身後半步的距離,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破敗的房屋,晾曬的漁網,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海腥味和淡淡的腐朽氣息。
    這味道,是大海的體香,混合著歲月的狐臭,複雜得讓人上頭。
    聞久了,竟有種上頭的魔力!
    招妹也輕巧地跳上了碼頭,狗鼻子警惕地嗅著陌生的空氣,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咕咕聲,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裏不同尋常的壓抑氛圍。
    周淩雲的心跳得像擂鼓,她不知道嚴初九和父親見麵,會發生什麽!
    然而已經神差鬼使的來了,也隻能硬著頭皮前行。
    兩人的交情已經那麽深,他總不可能不管不顧的殺了自己父親吧?
    周淩雲心裏亂糟糟的,帶著嚴初九順著硌腳的石階小道,一路往島嶼深處走。
    兩人走了約有七八百米之後,眼前豁然開朗。
    近十座石屋小樓映入眼簾,屋頂的黑瓦透著歲月的滄桑,不少牆辟爬滿綠色藤蔓,明顯就是已經被遺棄多年的漁村。
    這地方,說是隱居,倒不如說是荒野求生真人秀現場,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攝像機在偷拍。
    嚴初九忍不住疑問,“淩雲姐,這就是你爸住的地方?”
    周淩雲點頭,“嗯!”
    兩人剛走近,就見一個石屋的拐角突然轉出個穿粗布褂子的男人。
    這男人約莫三十歲出頭,身材高大得像座鐵塔,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手裏拎著把柴刀,刀刃上還沾著新鮮的木屑!
    看見周淩雲,他立刻放下刀,站姿瞬間變得筆挺,“小姐,您回來了。”
    嚴初九心裏咯噔一下,這架勢,怎麽像村裏剛退伍回來的四德子一模一樣呢!
    不用問了,這家夥肯定當過兵!
    周淩雲微微點頭,“平哥,我帶了一些東西來,你和安哥他們去船上搬下來吧!”
    “好!”
    平哥答應一聲,這就利索的去了!
    周淩雲見嚴初九看著平哥的背影一頭霧水的模樣,這就低聲解釋,“平哥和安哥他們,平時幫著我爸幹點粗活,同時也保護他的人身安全!”
    嚴初九終於明白過來,保鏢的意思唄!
    正在這個時候,一側的石屋裏又走出個年輕女人,看著隻有二十八九的模樣。
    女人穿著洗得發白的棉麻長裙,頭發簡單挽在腦後,臉上沒施半點脂粉,可架不住底子好,眉眼清秀得像水墨畫!
    如果再漂亮一點,就能趕上嚴初九家隔壁的黃湘兒了!
    女人手裏還端著個粗陶碗,看見兩人,臉上就露出淺淺的微笑。
    “小姐,老爺說您今天會回來,讓我燉了冰糖雪梨!”
    周淩雲點了點頭,給兩人介紹,“初九,這是花姐,平時負責照顧我爸的飲食起居!”
    嚴初九再次恍然,這是……貼身保姆?
    老爺是周淩雲的父親周陸海,住在這樣的破地方,還搞那麽大的派頭。
    又是保鏢,又是漂亮保姆?
    好好好!
    今天砸場子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