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成站在陣心邊緣，一屁股坐地上，整個人跟散了架似的。
    混沌青蓮在他識海裏縮成了一團，跟水母一樣輕飄飄地吐著泡。
    死神鐮刀裂了一道縫，像是在罷工。
    小吞在地上趴著，像一隻吃撐了的蟾蜍，五條尾巴纏在一起打結，還在打嗝。
    “哥，我剛才是不是……好像有點帥？”
    薑成沒接話，抬手一巴掌拍它腦袋。
    “帥？你當場差點撐爆，給我吐泡泡的是你吧？”
    “可我是真咬下去了啊！”小吞不服，抬頭一吼，嘴裏吐出一小團黑色氣團，啪嗒一聲炸了。
    “你看！這可是君主本體氣核殘渣！”
    “那是你嚼不爛的。”薑成翻了個白眼，“你現在半隻腳邁進君主門檻，別飄了。回頭再來個真貨，別被撐成烤地瓜。”
    小吞不服，咕噥著扭了扭身體。
    “不過說真的，我真感覺……馬上要變了。”
    “混沌裏那團黑色漩渦，已經開始轉了。再來一頓，我保準能成。”
    薑成眼神微動，點了點頭。
    他體內的混沌青蓮也在發生奇妙變化。
    自從鎮壓那枚“魔核碎片”，青蓮的根莖就蔓延得更深了，識海裏有一團淡金色的“原印”，像是在誕生一層新的力量核心。
    “青蓮下一階段要覺醒了。”
    薑成自言自語。
    他能感覺到，這股力量不光能淨化、鎮壓，還可能具備“因果隔絕”“空間駁接”這類更高層次的屬性。
    隻是現在還在醞釀，缺一個臨門一腳的觸發點。
    這時候，一道氣息從不遠處傳來。
    紫宸大帝出現了。
    他一身金衣，依舊挺拔，背後是修複完畢的“祭鍾”，鍾麵之上隱隱還有三道雷痕，赫然是他鎮守鴻蒙雷劫時留下的印記。
    他掃了一圈戰場，眉頭微皺。
    “都傷得不輕啊。”
    “這你還用說。”戰皇坐在石頭堆上，嘴裏叼著草根，沒好氣地說道，“你老小子躲在後麵養神，讓我們這幫半條命的衝鋒——合適嗎？”
    “我若親至，裂鋒不會隻來一半。”紫宸大帝淡淡道，“他會拚命降臨全部。”
    “到時候咱們得死更多。”
    “……有道理。”戰皇想了想，點頭，“但我還是想錘你一頓。”
    “你可以試試。”紫宸大帝平靜回應。
    戰皇笑了笑，沒再吭聲。
    紫宸大帝轉頭看向薑成，目光複雜。
    “你成長得太快了。”
    “再快也沒你一劫飛鴻蒙快。”薑成笑著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不過這回你真得欠我一大人情。”
    “我記下了。”紫宸點頭，語氣很認真，“你以後要是要我命，我也認。”
    “我不要你命。”
    薑成頓了頓，眼神幽深
    “我要你未來站在我背後，頂一次宇宙大雷。”
    紫宸咧嘴，輕笑出聲。
    “成交。”
    兩人相視而笑，四周的氣氛也漸漸鬆了下來。
    星隕觀主這時候走過來，臉色依舊蒼白，手裏卻多了一個新推演星盤。
    “薑成，紫宸，還有各位。”
    他抬頭看向眾人。
    “剛才在封淵結束的瞬間，我的星圖出現了一個異常標記。”
    “東霄星域，有一道……未曾注冊的空間裂縫，沒有合上。”
    “位置？”
    薑成立刻問。
    “東霄·沙鏡界。”
    “不是主戰場，不是祭壇……是一處幾萬年前的遺跡死域。”
    觀主語氣緩慢地說道
    “它本該在三千年前徹底閉合，但——現在又開了。”
    “所以你們封掉裂鋒，是成功的。”
    “但我們可能……隻是打碎了第一塊棋子。”
    丁倩走了過來，神色凝重
    “第二個魔主，已經在準備下一步了。”
    薑成抬頭，望向那遙遠星域的方向。
    他咬著後槽牙，聲音低沉。
    “那我們……也得準備下一刀了。”
    封淵七星陣徹底崩解之後，東海星環終於清淨了。
    原本這地方因為地形特殊、星環交匯，本就是六大勢力聯控的重防星域之一。
    如今打了一場幾乎賭命的君主級阻擊戰，這一片直接成了殘骸。
    碎星如海，星環塌陷，九成以上的傳送節點全部癱瘓。
    就連原本坐鎮的幾個低階分殿，也在戰鬥餘波裏直接夷為平地。
    這還不算什麽——關鍵是，這次大戰之後，每個門派都傷元氣了。
    玄冥冰宮那邊，六位長老級戰力至少廢了兩個。
    天墟劍閣傷得最重，閣主閉關不出，萬劍陣直接耗盡。
    戰族就剩戰皇一個還能打的，副統帥們全趴窩了。
    星隕觀主連星象鏡都碎了一個，正在找替代材料。
    清微宗看著傷得不多，但靈心地輪徹底裂成了四半，修複得花三年起步。
    萬靈蠱域那位黑衣女子更狠，直接斷了三分之一壽元，蠱蟲全滅，就剩個魂魄纏身，靠藥吊著。
    可以說，這場仗雖然贏了，但是真傷到了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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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戰後第三天，六大勢力在臨時搭建的“星盟會台”上，緊急召開戰後重建大會。
    曦陽宮主親自主持。
    這老爺子現在倒是一臉輕鬆，畢竟紫宸大帝成功抗壓，薑成小隊力挽狂瀾，他太陽神宮隻派了個符陣隊，屁事沒有。
    “各位，這一仗，咱們雖然打得慘了點，但終究是攔住了裂鋒。”
    “我就一句話——要麽認慫回家躺，要麽把牙咬緊，趁著他們第二波還沒來之前，趕緊複原布防。”
    戰皇脾氣直，當場就站起來，手裏提著一柄還沒修複的碎斧頭，怒道
    “我讚成。”
    “等他們下次真個君主本體砸進來，再慫就沒地方躺了。”
    “該修修，該補補，但人得調上來。”
    星荼語沒吭聲，隻是遞上玄冥冰宮的《重建冰界計劃書》。
    她雖然看著冷，但動得是真快。
    星隕觀主還躺在椅子上灌藥，但也支起一根星象棍，說道
    “星盤沒完全碎，我還能測兩次星震線。”
    “不過這次必須得提一嘴。”
    “這次出力最多的，還是薑成。”
    “若沒有混沌青蓮強壓空間核心，七星陣陣心早就崩了。”
    “我個人建議——提前為他準備封號。”
    “我玄冥冰宮附議。”星荼語冷冷開口。
    “天墟劍閣讚同。”一名劍修傳音帶話。
    “戰族沒意見。”
    “清微宗認可。”
    曦陽宮主笑了笑“我自己人，我也附議。”
    “封號——混沌鎮淵者。”
    戰皇大手一拍桌“我感覺還不夠狠。”
    “幹脆就叫‘混沌第一釘子戶’，誰敢來他就往那一插，天崩都崩不掉！”
    全場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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