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8章 字獄爭雄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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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伍往囚籠更深的黑裏走。
    四周的字慢慢少了,說明他們已經走出“注解區”,正靠近“正文”。
    那股呼吸,也變成兩股,一股是監獄長,一股是第二章。兩股在互相拉扯,像兩支筆搶一張紙。
    月千行看著那兩股氣的走勢,喃喃:“道理簡單,搶到紙的人,是作者。沒搶到的,是字。”
    “那就別讓它們搶著寫。”薑成說,“讓刀寫。”
    他沒有回頭,聲音不高,卻穩:“記住,我們不求人寫,我們不借,我們不賒。我們隻改。”
    半日計時在心裏滴答往下掉。
    隊伍沒有再說廢話,腳步加快。骨道前方,空出來一塊平麵,像一張鋪開的白紙,黑霧在上麵打轉,遲遲落不下筆。
    “機會。”月千行道。
    “按過去,先下刀。”薑成低聲。
    他提刀,青蓮十三瓣隨之旋轉,火焰在線上鋪開。
    “寫不寫你們的,是你們的事。”他在心裏說,“改不改,是我的事。”
    他把刀落下去,像在紙上劃第一道線。
    刀鋒落下的瞬間,整片囚籠都震了一下。
    那不是普通的震,而是紙頁被人硬生生撕開的聲響。
    火焰順著刀痕一路燒開,黑色的骨縫當中,露出了一條血色的筋。
    那筋像是文字的筆畫,被生生從骨頁裏拖出來,在半空抖動。
    薑成沒停,青蓮十三瓣同時開到極致,火焰裹住死神鐮刀,直接把那條筋斬斷。
    筋斷的瞬間,整個囚籠深處傳來低吼——像是有人被剝了一塊骨頭。
    “監獄長要動了。”月千行聲音發緊。
    話音剛落,囚籠的上方忽然落下一道影子。
    那影子不像母相,也不像筆兵,而是一個披著鐵甲的高大身影。
    臉模糊不清,隻有兩隻眼睛在發冷光。
    “境界……”丁倩低聲,“鴻蒙中期。”
    所有人心裏同時一沉。
    鴻蒙境已經是宇宙絕巔,中期的“監獄長”,哪怕隻是投影,也足夠碾死無數太虛。
    薑成提刀往前一步,青蓮火光直接拉滿,把監獄長的影子照亮。
    那身影沒有開口,隻是抬起手。
    手裏是一支筆。
    筆尖一動,空氣裏立刻出現了字。那字不是寫在紙上,而是懸在半空,像一道道鎖鏈,飛快往他們身上套。
    “這是囚籠的規條!”月千行臉色鐵青,“它要把我們寫死在這裏!”
    鐵罡吼了一聲,碎日槍橫空,一槍砸碎幾條字鏈。可下一息,那字鏈直接分裂出更多,像洪水一樣往外擴。
    “青蓮!”薑成低喝。
    青蓮火焰轟然爆開,把那一片字鏈燒出缺口。
    可監獄長的筆還在寫。隻要筆不停,鎖鏈就源源不斷。
    ……
    外圈此時。
    六大勢力的高層通過影像看到這一幕,臉色各不一樣。
    戰皇猛地拍桌:“這才是擎幽星真正的凶險!這筆,誰能扛?”
    星隕觀主冷聲道:“我早說了,這不是母相一個。擎幽星就是個書獄。裏麵不止一章。”
    曦陽宮主神色沉冷,卻沒有立刻表態。
    蠱主卻笑了一聲,聲音冷:“若真是執筆者的筆跡,那薑成他們就是棋子。你們真要把所有籌碼都壓在一個人身上?”
    星荼語也開口:“混沌青蓮的火能燒字,說明它與執筆者的體係相對。可若青蓮真是執筆遺物,你們確定要讓他繼續走下去?那就是讓他接替執筆者。”
    話一落,外圈的氣氛立刻一分為二。
    有人要救薑成,有人要利用薑成,有人幹脆想趁機壓他。
    第一次,六大勢力的立場不再完全一致。
    ……
    囚籠內。
    薑依依的火漓忽然暴烈,硬生生從她身上衝出來,一道火羽直刺字鏈。那火焰帶著鳳凰血脈,把幾條字鏈燒斷。
    可下一息,她胸口的道印猛地一燙,薑依依悶哼一聲,險些跪下。
    丁倩立刻扶住她,輪盤亮起,把她拉回。可她臉色蒼白,額頭全是冷汗。
    “是母相。”薑依依咬牙,“它記恨我。”
    監獄長筆尖一頓,空中的字忽然換了樣子。
    ——“依”。
    薑依依整個人都僵住了。
    它在寫她的名字。
    薑成眼神一冷,死神鐮刀猛然劈下,直接把那字從半空斬碎。
    他聲音冷硬:“記誰的命,我就砍誰的字。”
    監獄長終於開口,聲音像鐵鏈摩擦:“你……逆寫?”
    薑成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我他媽不寫,我隻砍。”
    青蓮火焰轟然爆開,照得囚籠深處再一次顫動。
    那影子像是被火惹毛了,鐵筆往下一紮,虛空浮出一大片黑字,疊起來像一堵牆,往這邊壓。字牆外緣全是鉤,勾人氣機,掛人招式,一旦被掛住,整個人就像被貼條,動一動就被罰。
    薑成不躲,鐮刀橫著抬,青蓮把火鋪成一條直線,硬生生從字牆中間剁出個縫兒。他也不喊口號,就一句:“跟上。”
    鐵罡第一個撞進去,碎日槍往前一撬,把縫再撐大一尺,肩膀哢哢一串響,他也沒皺眉頭,隻罵了句“真硬”。
    楚焰貼刀走位,劍骨在指尖發燙,一劍挑碎掛在鐵罡槍身上的兩道小字,那倆字像蒼蠅似的炸掉。他背手一抹,掌心全是血,語氣還是冷:“能過。”
    丁倩把輪盤扣起來,給每個人套一層“遲”,把那些想往身上掛的小字推掉半息,她臉色一下子白了,還是穩住了。薑成走過她身側,用青蓮光給她罩了一層,她沒說謝謝,眼皮抬了一下,意思到了就行。
    月千行把星象盤壓在胸口當盾用,嘴裏喘得像破風箱:“它寫的是‘群規’,不是給某一個人的。我們隻要衝開一條主線,它的規矩就得改。”
    “那就改。”薑成把鐮刀再抬高半分,“刀上改。”
    字牆深處忽然炸出一根黑線,像鞭子,啪地抽在青蓮光麵上,火星四濺。監獄長沒再說話,筆勢卻更狠了,像是要把他們擠回去。
    小吞在薑成肩頭一蹦,尾巴一甩,直接撲到那根黑線,哢嚓一口,咬掉半截。
    它眯著眼“嘎吱嘎吱”嚼,吐出一股黑煙,得意得像偷到肉的小耗子。那黑線少了半截,字牆的壓迫就弱了一些。
    “幹得漂亮。”薑成不誇第二遍,鐮刀往下再劈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