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4章 碑光不滅,誓言更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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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罡低聲罵了一句粗話,狠狠捶了一下地麵。
    “好,好得很。早晚要把那執筆的狗東西拉下來砍。”
    薑成提著鐮刀,走到碑前。
    他沒有伸手去碰碑文,隻是盯著那行字,青蓮火光在他眼底一圈一圈燃起。
    “執筆者……”他吐出三個字,聲音冷得像刀,“好。那就一層一層,砍上去。”
    沒人回話。可所有人眼神都更硬了。
    黑霧在背後再次翻湧,像是感應到了典獄長的隕落,囚籠開始收緊,往前逼迫。
    “走吧。”薑成一抬刀,背對碑文,聲音平平。
    “留在這兒沒用。碑告訴我們的,隻有一件事——別停。”
    眾人齊齊跟上。
    當他們的身影完全走遠,碑文最後一次亮起。
    那八個大字和追加的六個字同時閃動,像是被某種遙遠的目光透過紙麵盯著。
    目光無聲,卻冷冷落下一句:
    “逆寫者,終究要落筆。”
    ……
    夜淵號再度破開黑霧,隊伍整齊往深處去。
    背後,碑文漸漸沉入黑暗。
    可每個人心裏都清楚,真正的敵人並不是剛才那個典獄長。
    碑文已經把答案寫出來了。
    執筆者。
    這兩個字,就像壓在所有人心口的一塊巨石,讓呼吸都帶著冷意。
    薑成握著鐮刀,心底卻隻有一句話:
    ——好,你想寫我。那就來。
    ——但記住,改你的人,是我。
    囚籠深處,一聲低沉的“呼吸”,在黑霧裏炸開。
    不是真正的風,卻像有人把整片天地的脊梁按彎,逼得他們胸口發緊。
    丁倩抬手,時間輪盤在袖中輕輕轉了一下,眼底泛白。
    她低聲說:“那不是母相……是第二章的呼吸。”
    薑成腳步沒停,鐮刀搭在肩上,冷聲道:“隨便它什麽章。要是敢伸手,就劈。”
    鐵罡在後麵咧嘴,擦著額頭的汗,笑得像打仗的瘋子:“順耳。劈。”
    可這一刻,外圈的傳訊符全亮了。六大勢力的聲音同時壓進來。
    曦陽宮主的聲音最先落下。
    “你們推進的同時,碑陣和外圈也在震,恐怕真不是母相。”
    緊接著,是戰皇粗獷的吼聲。
    “不管是啥,要是想寫戰族的命,我第一個掐斷。誰想放出來當幫手,先問過我槍同不同意!”
    玄冥冰宮的星荼語聲音冷清,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探問。
    “薑成,你手裏的混沌青蓮,你真確定它是你機緣所得?而不是執筆者遺落在棋盤上的一子?”
    這話一落,隊伍裏氣氛驟緊。
    丁倩眉頭一皺,死死盯著傳訊符,聲音冷硬:“不管是不是,青蓮現在是他的,沒人動得了。”
    戰皇大笑一聲:“說得好!”
    但清微宗那邊傳來的,卻是另一個態度。
    周玄策的聲音沉著。
    “若真是清微祖師遺魂在此,我們清微宗理當負責。薑成,你應該交出青蓮,由我們來引導,或許能與祖師意誌合流。”
    季無書也跟著開口:“這是宗門因果,不是你個人的執念能決定的。”
    話音剛落,薑成把鐮刀往前一橫,青蓮火光在黑暗裏轟然亮起。
    他的聲音冷得像刀刃摩擦:“誰寫我命,我砍誰。清微祖師也一樣。”
    話落,整條骨道安靜了一瞬。
    曦陽宮主終於插話,語氣平穩,卻帶著一絲壓迫。
    “都安靜。真相還沒到手,誰也別急著站隊。薑成,你先探碑文,把因果摸清,再談放不放。”
    薑成眯起眼睛,吐出一口氣,沒再多說,隻把鐮刀往肩頭一扛。
    “好。到碑文再說。”
    這話算是臨時給六大勢力留了個台階。可誰都知道,分歧已經種下去了。
    隊伍繼續往前,黑霧越來越厚,像是把他們的腳都拖慢了一寸。
    丁倩在旁邊走著,指尖摩挲著時間輪盤,唇色微白。
    她沒出聲,可薑成餘光看得出,她心裏壓著事。
    薑成低聲:“怕契約?”
    丁倩抿唇,終於點了下頭:“囚籠裏,時間和因果全在亂。我能感覺到,同生契約可能會被撕開……你受的傷,我怕會翻倍落到我身上。”
    薑成咧嘴笑,語氣硬邦邦:“那就更簡單了。你別管,老子自己頂。”
    丁倩瞪了他一眼,沒再說話,卻把輪盤扣得更緊。
    另一邊,薑依依走得有些急。火漓縮在她懷裏,羽毛一簇簇冒著熱氣。
    她臉色微紅,咬牙忍著,卻還是轉頭問鐵罡。
    “鐵罡叔,你們戰族怎麽抗那種因果標記?它老在我胸口燒,像要把我烙進去。”
    鐵罡咧嘴,抖了抖肩膀,笑得粗豪。
    “很簡單,用肉抗。因果來,就當它是刀子,砍你?你就頂著,別讓它見你彎。你要真被刻進去,就讓它烙在骨頭上,不烙在心上。”
    薑依依愣了一下,隨即也笑了:“好,我試試。”
    火漓在她懷裏撲棱了一下翅膀,似乎也被點燃了氣勢。
    月千行一路沉默,直到這時才抬眼看了薑成一眼。
    “第二章的呼吸,不像母相。更像是……祖師的遺聲。”
    薑成冷冷回了一句:“不管是誰,先看它敢不敢伸手。真伸了,我就斬。”
    青蓮火光在他掌心轟起,把前方黑氣再壓開三尺。
    隊伍像一根釘子,繼續釘進囚籠深處。
    往前走了不到十裏,骨道忽然分叉,像書脊裂了兩道口。
    左側那條廊道上,浮著淡淡的字影,像被灰筆寫過又擦掉,隱約能看見兩個卷標——
    第三章,星骨監。
    右側那條更冷,像結了霜一層,卷標很淡,卻在跳。
    第四章,潮主注解。
    月千行盯了一會兒,喉結動了動。
    “別老盯著第二章了,這兩條才是現在在動的。呼吸頻率比剛才那口深。”
    鐵罡抬槍敲了敲地麵,聲音悶:“左邊像星骨,右邊像海潮。哪個更麻煩?”
    “都不省心。”楚焰把劍骨從掌心抽半寸,劍鳴很低。
    “右邊連著灰域落筆,和骸寫那幫一個路子。左邊是星命那條線,擅長抄錄命格。”
    丁倩看一眼薑成,沒勸:“你定。”
    薑成把鐮刀往肩上一扛,青蓮火把兩條口都照亮一截。
    “先走左邊。抄錄命格的,最惡心。掐了它,外麵那股‘借命’就沒那麽好使。”
    “行。”鐵罡咧嘴,“砍骨頭,我在行。”
    隊伍壓著氣息踏進左側。
    剛邁進去,溫度就降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