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遙君...”
    “你能親我一下嗎？”
    九條美瀨重複一遍。
    這一次，聲音中多出一抹哀求。
    喚醒大腦一片空白的李遙。
    他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
    九條美瀨想過李遙的拒絕，也想過李遙會因為同情她，而親吻臉，或者額頭的位置。
    卻沒想。
    下巴被輕輕抬起。
    “......”
    赤紅色樹葉簌簌落在她的發間。
    李遙抬手，準備將其摘下。
    卻被九條美瀨按住手腕，放於自己後腰。
    “閉上眼睛。”
    “......”
    李遙很聽話。
    閉上眼睛，細細感受對方的溫度。
    唇間幹澀，就像時間留下的無數刀片。
    更有塵埃凝結的細微顆粒，隨著兩人的動作，一點一點擦拭唇口。
    現在的九條美瀨很狼狽，一點也沒有往日的神采。
    依舊很漂亮。
    甚至在李遙眼裏，比平日更好看。
    李遙想說的話有很多。
    但絕不包括：
    諸如‘你為什麽這麽傻’這樣愚不可及的問題。
    選擇等。
    九條美瀨是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他沒權利苛責...
    兩人都是第一次親吻。
    生硬，甚至喘不上氣。
    但又無比投入。
    腦中世界，隻有對方的身影。
    許久。
    唇分。
    九條美瀨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臉上的灰土塵埃，就這樣直溜溜地看著李遙。
    好像在等待對方說什麽。
    李遙知道九條美瀨在等什麽。
    她很驕傲，不需要施舍。
    李遙沒有閃躲，與之對視。
    “鏡麵入口，進去就全然封閉。”
    “剛進去，我無法出來，我沒多想。”
    “修行三個月，我無法出來，我有了一絲緊迫。”
    “修行四百五十二天，我無法出來，我開始慌了，我想盡一切辦法。”
    “找尋出口一個月...若再無法找到，我會摧毀韶華神樹。”
    “那一刻我便清楚，我到底是如何想的。”
    “所以無論你等與否，都不重要...”
    話未說完。
    李遙隻感覺身後一緊。
    精致的臉映入眼簾。
    “......”
    許久。
    唇分。
    “那我們現在算什麽？”
    “男女朋友。”
    “那之後呢？”
    “夫妻。”
    “再之後呢？”
    李遙想了想，“埋一起？”
    “......”
    ......
    ......
    不知過了多久。
    九條美瀨從李遙身上爬起來，看了眼身上，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現在是不是很醜？”
    “還行。”
    李遙沒說假話。
    九條美瀨的好看，不止是外貌，而是由內至外。
    就好像。
    美好的事物，就算再狼狽，再邋遢。
    也不會不好看，隻是平添一份憐惜。
    我見猶憐，激起旁人的保護欲。
    “還行！？”九條美瀨聲音突然放大一分。
    她可不希望，這樣重要的一天，卻是她最狼狽的一天。
    “李遙君，你那兒有水嗎？”
    “沒有。”李遙搖搖頭。
    能量可以補充人體需要的水源。
    無色無味，無法滿足味蕾，又占據地方不易存放的水源，幾乎沒有職業者會隨身攜帶。
    “那同樣是過去那麽久...為何李遙君看起來這麽幹淨？”
    李遙剛想調侃對方是不是忘了。
    能量，可以衝刷灰塵髒汙。
    卻發現。
    九條美瀨就是忘了。
    四百八十二天沒有接觸到一絲能量。
    誰都會忘。
    李遙沒有出言回應。
    釋放一道能量，輕柔地衝刷在九條美瀨身上。
    灰塵，泥垢，水漬一點一點地消失。
    四百八十二天的憔悴卻怎麽都擦不掉。
    “漩渦無法出去？”
    李遙出言問，不等九條美瀨回答，神色微微一愣，想到了什麽，改口道。
    “出去之後，韶華樹洞的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嗯，我試過一次。”
    “半隻腳邁出去，這邊的能量就在飛速抽離。”
    “對了。”
    九條美瀨看向李遙身後的鏡麵入口。
    “李遙君現在出來，會不會無法進去了？”
    對方剛才說得很清楚。
    是為了她，提前出來。
    感到高興的同時，她又擔心李遙君的修煉進度。
    “不會。”
    李遙笑著搖頭道。
    “最後一道鏡中世界是獎勵關卡，隻要熟練掌握時間法則。”
    “想進去就能進去，想出去就能出去。”
    “走吧，這四百八十二天，我一定幫你補回來！”
    “我也能進去？”
    “不重要。”李遙望著鏡麵，輕聲道。
    若不能兩人一同進去。
    那他就在外麵陪九條美瀨一同修煉。
    時間流速相當。
    裏麵隻是多了修煉時間法則的環境。
    隻要不進去，外界的能量就不會流失。
    法則修煉的絕佳之地...
    不是不重要。
    隻是沒有九條美瀨重要。
    兩人朝著鏡麵走去。
    這一次李遙主動牽起九條美瀨的手。
    麵對九條美瀨玩味的目光。
    李遙老臉一紅。
    “看什麽？”
    “不是你說這樣更容易同步嗎？”
    “嗯嗯嗯，李遙君說得都對。”
    ......